第206章 猶似故人來【七】
第206章 猶似故人來【七】
關瑞冰最終還是死了。隨著關瑞冰的死亡,關家上空籠罩著的那層怨氣也漸漸消散。
但關瑞川這個三十齣頭的大男人卻哭的不能自己。
至於徐小天的魂魄,陶重錦說,最後一刻徐小天身上的怨氣已經消散,只是魂魄十分的虛弱,能不能進入陰間投胎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一夜,關家幾乎成了不眠夜。
我身體虛弱的厲害,頭暈眼脹的站都站不穩。
陶重錦說,之前徐小天把我當成關瑞冰,差點把我的魂魄給勾走,陰氣入侵了本體,所以身體才會這麼虛弱。
陶重錦去廚房不知道給我弄了碗什麼茶,讓我喝下睡一覺。
那茶藍幽幽的,氣味聞著十分的噁心,我捏著鼻子強逼著自己喝了下去,沒有兩分鐘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鐘。
房間外面嗩吶聲哭聲遠遠的傳來,我掀開被子剛下床,單洋就走進來說:「我們要走了。」
「啊?」我怔了怔問:「都解決好了?」
單洋點點頭。
我快速的穿好鞋走出門外,走到前院,看到關家再次支起來了靈堂,一眾家眷都穿著孝服哭泣。
我回頭問單洋:「陶重錦呢?」
單洋指了指一旁的偏廳說:「在裡面。」
我點點頭,抬腳朝偏廳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陶重錦正在跟關瑞川的說話聲。
我敲了敲門進去,看到關瑞川正拿著一張支票遞給陶重錦。
陶重錦沒有伸手接:「錢已經給過了。」
關瑞川眉宇間隱約著淡淡的操累:「這個是給你們三人的,你們救了我們關家,這是應得的。」
陶重錦回頭看向我:「缺錢嗎?」
我被他這麼直接的問話問的有些尷尬,我確實缺錢,但關瑞川這個錢卻是怎麼都不好意思要。
「……不缺。」
「哦?」
陶重錦挑挑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有點莫名其妙。
關瑞川的錢最終我們也沒收,我們告別關家的時候,關老爺子眾人的棺材正準備下葬。
關瑞冰與她兒子徐天佑的屍體被關瑞川暗中放到水晶棺材裡面運到了徐小天的老家。
關瑞冰生前沒有與徐小天長廝守,死後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
我想起關老爺子他們的魂魄還在關家祖墳裡面,就朝陶重錦問道:「關老爺子他們四人的魂魄怎麼辦?」
陶重錦捏了捏眉心說道:「昨天深夜趁勢送走了。」
我抿了抿唇,故意問道:「那徐天佑的魂魄呢?你們玄陰宗不是要完成任務嗎?」
陶重錦放下手,回頭笑吟吟的看著我問道:「怎麼,你這是在擔心我回去挨批?」
「……」
我沒敢再往深里問,轉移話題道:「我記得你還有錢沒還我。」
陶重錦拉長音嗯了一聲:「剛才我已經問過你要不要了,是你自己說不缺的。」
「你什麼時候問過我了!」我驚訝道。
「剛才在關家的時候。」陶重錦笑眯眯的說:「關瑞川給的那張支票上可是一百五十萬,沒想到你這麼爽快,說不要就不要。實在是佩服。」
我憋紅了臉,氣的渾身的血氣都朝頭上冒。
「陶重錦,有沒有人說你像一種動物?」
「這個,倒是有人說我俊美無儔像狐狸。說說看,你覺得我像什麼?」
「蜣螂。」
陶重錦眉頭微挑,饒有興趣的問:「這個是什麼動物?」
我瞥了他一眼別過頭:「滾糞球的。」
「……」
送我們回去的還是之前那位大哥,回到廟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左右了。
司機大哥將我們送到山腳下,我們徒步爬上寺廟。
剛進廟裡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空蕩蕩的,竟然連一位香客都沒有。
一位師兄看到我們回來,一路小跑過來說:「師傅讓你們過去。」
我剛想問那師兄廟裡是不是有什麼事,陶重錦就先我一步朝妙境禪師的禪房裡走。
我緊跟上去。
到禪房門口,陶重錦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進去。
禪房裡面,妙境禪師盤腿而坐,一旁的蒲墊上小白蜷縮著身子正在打滾。
餘光一閃,我忽然在角落裡看到了我的行李箱,一旁還有兩三個箱子,看著應該是陶重錦跟單洋的。
陶重錦拱手開口道:「禪師,我們回來了。」
妙境禪師睜開眼,看著我們微微笑了笑問:「事情辦妥當了嗎?」
陶重錦謙虛道:「馬馬虎虎,沒什麼大礙了。」
妙境禪師笑著點點頭,然後道:「趁著天沒黑,你們早點下山吧。行李我已經命人幫你們打理好。」
陶重錦說:「多謝師傅,那咱們就三個月後見。」
「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妙境禪師看了我一眼說:「靳晨,這孩子要麻煩你照料一段時間了。」
陶重錦眉頭微微一挑,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問原因,直接點頭說:「沒問題,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
妙境禪師笑了笑說:「明年的六月份,我親自去接他。這段時間需要你多費點心。」
陶重錦點點頭,剛想說話,我就出聲打斷道:「師傅,您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我跟他一起走?」
除去我對陶重錦暗點惡趣味的厭惡外,妙境禪師這麼突然間的決定確實讓我有點接受不了。
再說了,我本意是要回學校上學的,跟著陸燁跑了幾個月,到現在大學都沒呆多少天。
妙境禪師看著我道:「你年齡還小,晚一兩年回去上大學也一樣。」
我無奈道:「上學倒是其次,但您最起碼要跟我說清楚要我跟他一起回去是什麼意思吧?」
妙境禪師閉著眼睛念了聲『阿彌陀佛』說:「師傅不會害了你。」
「我知道您不會害我,可……」
「靳先生就聽禪師的話吧,禪師這麼做必有他的道理。」陶重錦說。
我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我握了握拳頭,還是忍不住說:「我不去。我知道師傅是為我好,但我還是想回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