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個月期限
第115章 三個月期限
我收回手,暗自抓緊自己的衣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你想怎麼樣?」
面具下,男人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良久后才緩緩的開口道:「追回這批『貨』,就饒他一命。」
「可是我六叔現在已經生死未卜了,你……」
話未說完,我猛地睜大眼,驚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我六叔……他是被你們給打成那樣的?」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沒有否認,直接說道:「我想,再折騰兩次,他就真的病危了。」
「你!」
我猛地站起身,雙手攥緊,怒不可遏的怒視著他,想也沒想的就說出口:「你敢再對我六叔出手試試!他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活的安生!」
面具下,那雙眼睛微微一彎,似乎是笑了。
我看出那笑意,有嘲弄,有不屑,更有好玩的意思。
他慢慢站起身,看著我說:「你拿什麼威脅我?陸家的那個私生子?」
他輕笑出聲:「陸家的那個死人,我想讓他什麼時候死他就得什麼時候死,只是抬抬手的事情。你不要對他抱有太多的希望,現在他自身都難保。」
說完,他忽然抬手抓住了我攥緊的拳頭。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要甩開,他卻用力握緊然後一點一點的掰開我的手說:「小小年紀,戾氣不要這麼重。不瞞你說,如果不是我從中攔著,以玄陰宗的規矩,你六叔現在應該連屍體都沒有了。現在你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麼找回這批貨。」
「不然,下次你就真的見不到他的屍體了。」
我抱著那摞厚重的冊子,腳步沉重的走出小區。
望著落在高樓大廈後面的夕陽,只覺得呼吸都是沉重的。
這時,忽然一陣喇叭聲傳來。
我回頭看過去,就看到謝長明正開著車朝我這邊過來,副駕駛上還坐了個人。
車停下后,郁佳人跟謝長明一起朝我走過來。
「酒酒,沒事吧你?他們沒怎麼你吧?」
「沒有。」
郁佳人敏感的看向我懷裡的冊子問:「這是什麼?」
我低頭看了眼冊子說:「沒什麼,對方是我六叔生意上的朋友,讓我把這東西順便帶回來。」
郁佳人與謝長明對視一眼,沒有再問,只是攬著我朝車上走。
回到醫院沒多久,手術室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收拾很成功,但是還要觀察。
我揪緊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
六叔從病房裡推出來后就直接進了重症監護病房,醫生不允許我們進去,我只能趴在玻璃上遠遠的朝裡面看一眼。
病床上的六叔,臉色蠟黃,嘴裡插滿了罐子,右腿還搭著厚厚的石膏吊著。
我一動不動的趴在玻璃上看著病床上的六叔,眼淚不停的朝下掉。
小時候,我被其他孩子欺負的厲害了,也曾哭鬧著找六叔要我爸媽。
六叔起先會好好的哄我,後來乾脆不理我了,直到有次我鬧的厲害了,他才沖我吼道:「你特么的都看不到老子對你的付出嗎?!因為你老子現在連老婆孩子都沒了,老子的師傅現在也出事了,老子也是孤兒你知道嗎?被人欺負了就知道回來哭哭哭!不知道打回去啊!你長了雙手是摳屎用的嗎?!」
那次被他吼了后,我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哭過。
後來因為跟學校的同學打架打的太過頭,小手指被同學掰斷了,我忍著痛一直沒有告訴他。
過了兩天後,不知道他從哪裡聽說了,回家抱著我一直給我道歉。
晚上的時候,謝長明在醫院旁邊的酒店訂了房讓我跟郁佳人去休息,他在醫院守著。
謝長明已經幫六叔付了醫藥費,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他讓他來陪夜。
但謝長明跟郁佳人一起勸告我讓我去酒店。
我看了看一旁的冊子,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就同意跟著郁佳人去了酒店。
郁佳人怕我一個人心事重睡不著,主動換了標間房跟我住在一間房裡。
郁佳人也是緊趕慢趕才來到的深圳,她躺在床上跟我聊天聊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看到她睡著后,我從床上爬起來,抱著桌子上的冊子朝衛生間里走。
我坐在洗手台上,望著厚重的冊子,心裏面也如同千百斤重。
翻開冊子第一頁,一張青灰色的死人臉露出來,這具屍體的旁邊標註著:1982-2008,中毒身亡,挖掘于山西大同。
一頁頁翻下去,上百張死人的臉從我眼前閃過,直到最後出現六叔的簽名和印章:挖掘人,塗世六。結算費用:四百六十萬元整。
四百六十萬……
這些年,我跟六叔的日子過得並不拮据,但也稱不上富有。
我無法想象這些錢全都是六叔挖屍體得來的,也沒法想象曾經那些地下室里放的屍體,並不是別人送過來的,而是六叔親自挖的。
看完冊子,就在我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我翻出手機一看,是條陌生人的簡訊。
【貨物三個月後要交付清,時間從收到簡訊的這一刻開始計算。】。
最後的落款是:行門。
行門,道家九字真言里排在最後一個字的行門。
原來他是行門的門主。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長白山遇到的那個兵門叫侯莽的大漢,現在他應該已經回到兵門了,如果現在有機會能見到他就好了,興許可以打聽到這批屍體到底什麼來路。
現在,我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找這些屍體。
如果是活人或許還有點可能,這麼多屍體,既然都被六叔弄丟了,那一定是有人提前預謀的,隨便朝哪個地下室一塞,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我看著手機里的簡訊,心裡思索著這些年六叔都是與哪些人來往的比較熟悉。
但等我仔細想了想,發現我似乎對六叔的人際關係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妙境禪師他們這些經常來往的,根本就都不知道了。
現在唯一能寄託的,就是六叔清醒過來后告訴我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