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吾家有兒初長成
柳到這發瘋般的舉動自然引起旁人的注意,最後他被府里的二管家罵了一頓,那二管家就是個沒實權,給大管家打雜的,往常見了柳到哪次不是恭恭敬敬地巴結,現在卻連他都敢他臉色看了。
柳到嘴上應著不會再搞破壞,心裡滿是殺意。
然後下一刻,他就發現還沒走遠的二管家和他身邊兩個下仆突然倒了下去。
柳到一驚。
發生什麼了?是誰?什麼人在?
他催動著生命之力,小心翼翼地過去看三人的情況,然後才剛彎下腰,一個什麼東西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側眸一看,是一把鐵劍,做工相當粗糙,雜質也多,刃也不鋒利,但柳到絲毫不敢小看這把劍,因為握劍的那個人。
「你?你不是走了嗎?」
陸輕輕一身原色的麻衣明晃晃地暴露在夜色之中,抬臂劍指柳到,這個姿勢讓她有種長身玉立的料峭挺拔之感,她微微垂面,眸色如刀:「走?還有垃圾沒處理完,我怎麼走得安心?」
片刻之後,陸輕輕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打暈了抱著一個嫩丫鬟廝混的大管家,從他身上取走了一串鑰匙,打開了柳公爵府的庫房。
等她離開之時,庫房裡的幾十塊能量石和一大堆精鐵已不翼而飛消失得乾淨。
第二天,柳公爵府的大管事遲遲未現身,眾人一找,卻發現他暈在自己的床上,好不容易弄醒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然後才震驚地發現庫房鑰匙不見了。
找去庫房,便發現庫房被盜了。
因大管事也是個天賦能力戰士,想要無聲無息地打暈他並不容易,結合大管事房間里有冰刀留下的痕迹,眾人一下便想到了柳到,然而衝去他的小院,卻是人去院空,留下被他的能力毀壞得徹底的小院和二管事三人,弄醒二管事一問,二管事噼里啪啦地把昨夜裡柳到發瘋發泄的事一說。
「他早就對公爵心存不滿了!」
「走之前還撈了一筆。」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現在肯定逃到天邊了。」
對柳到的聲討相當激烈,然而柳公爵是個愛面子的,不肯廣而告之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侄子叛逃了,還盜了庫房叛逃的,因此這件事被壓下,外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柳公爵府的柳到失蹤了這件事。
於是某個屠宰場看門惡犬的食槽里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肉,自然也就沒有引起誰的注意,畢竟屠宰場主人不高興了就把哪個奴隸或者誰砍殺了喂狗這種事並不少見。
說起屠宰場主,在屠宰場里幹活的人就奇怪了,一臉好幾天都沒看到人,他身邊的那群走狗也沒看到,後來他家裡的人覺得事情嚴重了,出來找人,卻發現哪裡都找不到,還報官了。
直到大半年後,有人不小心碰碎了一個人俑,才發現裡面的竟然是屠宰場主。
而且當時他還活著。
不能動彈,不能進食,不能呼吸,然而他還活著,黑暗、窒息、饑渴、痛苦,每時每刻對他來說都是地獄般的煎熬,可他無論如何都死不了,直到他被人碰倒在地上,外面的土層破了,他才終於重見光明,然而也就在那一刻,他還來不及感受一番劫后重生的驚喜,便徹底地死了。
以至於發現他的人只顧著驚恐,根本沒發現他還活著,並且在那個瞬間死去了。
後面的人自然都不知道這個真相。
他們敲開其他人偶,發現其他四個人偶就是屠宰場主的走狗,這件事引起了整個都城的嘩然,整個屠宰場的人被輪流問話,然而誰也無法提供有用的線索。
誰都不知道,事發時他們都在場,只不過一個透明的罩子將他們隔開了,而等屠宰場主等人變成了人俑,就將原本的五個人俑換了下來,至於換下來的人俑……
清晨的野外,陸輕輕面對著一個土丘遠遠站著,那土丘前還有一個青年在埋土,土丘下面埋著五個人佣,當然外面那層棺材似的土殼都被剝掉了。
屠宰場主的走狗不只四個,多出來的人陸輕輕也帶走了,只不過他們就沒那麼好的待遇,直接扔在地上,不出幾日他們就會被野獸啃得骨頭都不剩。
一隻黑紅色的大鳥站在陸輕輕身邊,靜靜地陪伴著她。
陸輕輕轉過頭,摸了摸大鳥的頭:「我們走吧。」
大鳥眼神很溫和,低低地鳴叫了一聲,像是安慰。
陸輕輕揚聲道:「瓜,我們走了。」
埋土的青年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清俊的臉,正是在三王子手底下當差的瓜。
「是的,酋長。」
「我們走快一點,或許用一天就能趕上大部隊了。」
陸輕輕說著,身邊的大鳥卻用大頭微微頂了她一下。
「唉,你要載我們?不行啦,你還太小了。」從破殼開始算,軟軟才三歲大一點呢,怎麼載得動兩個人?就是載得動陸輕輕也不捨得啊。雖然它融合了那滴精血之後長大了一大圈,肩膀上已經站不住了,蹲在地上也快到陸輕輕胸口了,但年紀擺在那呢,想想三歲多的小孩背著兩個大人走路,陸輕輕冷不丁打了個哆嗦,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大鳥轉頭彷彿有些嫌棄地看了眼瓜,忽然震了震翅,身形陡然又大一圈,和當初五總的身形很接近了,只見他一個巧力將陸輕輕弄到背上,然後飛了起來,大大的爪子一抓,將瓜的肩膀抓了起來,便拍著翅膀低空飛行起來。
距離都城還是近了點,在這裡不能飛的太高,不然會被發現。
陸輕輕差點嚇得跳下來,不過既然軟軟都飛起來了,她再折騰就沒意思了。
她摸了摸身下沒被黑色染料染到的地方那光彩奪目、手感美妙的羽毛,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動,又為這小傢伙的心意感到暖心。
然後,她用了風能力,讓自己的身體儘可能輕盈點,別把小傢伙壓傷了。
與此同時,三王子府中,三王子盯著桌上那小紙盒裡一塊白白的東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