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揭穿
梁醫最終也沒來,因為腹痛腹瀉的人很多,一個出現,然後就一大片出現了,拉瀉癥狀來勢匆匆,拉起來就沒完,到處都是喊著要治療的聲音。
最奇怪的是,出現癥狀的大多是身份高的人,反而那些底層的人民和奴隸比較少見得病的。
在一群鬼哭狼嚎的高層面前,北地那些人算個屁啊,當然顧不上他們了。
一天時間過去,拉肚子的還沒好,卻出現了更多新病人了。
第三天情況更加嚴重,幾乎是大半人口都得病了。
整座城池都籠罩在惡臭之中。
最鬱悶的要數星華了。
他愛穿一身白袍,不僅是因為好看,還因為他愛乾淨,如今整天沉浸在屎臭尿臭味中,幾乎都要反酸水了。
他原本還想趕緊啟程離開,但隨著得病人數的增長,事態嚴重,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查!到底根源是什麼!」他惱怒地下達命令,沒得病的人都成了懷疑對象,尤其是那些奴隸,每天都有大批大批被拉去嚴刑拷問。
但隨著官員和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也沒人有力氣拷打他們了。
最後還是梁醫匆匆趕到星華案前,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你說可能是水源有問題?」
「是,得病的先是高位的人,過去住在水邊用水方便的,包括現在,得病的大多數喝湖水、河水的,那些自己打井的、喝山水的,都沒事。」
梁醫說:「還有一點,所有的天賦能力戰士都沒事。」
星華聽到最後一句,神色微松,「那現在是該……」
「先禁止吃湖水河水吧,這病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也就是拉肚子,時間長了癥狀就輕了,只要停止吃有問題的水,應該會自己慢慢好起來的。」梁醫也沒有別的方法,這種病他治療效果也不大,主要發病人太多,他也治不過來。
星華同意了,立即下令停止飲用湖水河水,大力開鑿井眼,或上山灌山水。
偌大一座城池,十幾萬人,用水吃水量何其大,若非如此以前也不會把其他水流都截道,弄到清湖裡來,命令一下,人們便視湖水河水為妖邪鬼怪,搶井水山水的糾紛天天都有,甚至為此拉幫結派鬥毆火拚,清湖上層割裂成一塊五一塊,而搶不過的人總不能渴死,仍是偷偷地去河裡取水,不過他們大多去遙遠的上游,希望得到比較乾淨無害的水。
去上游自然要出城。
因此種種,這幾天的清湖城是比較亂的。
「雖然有點亂了,但生病的人也慢慢好起來了,要不要再往河裡投藥?」
陸輕輕撥了撥頭髮,幾天沒洗都髒了:「不用了,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窗外飛進來一隻黑紅色大鳥,啾啾一聲,陸輕輕高興地說:「他們來了。」
這次從青鹿城被叫過來的是野和他的遇神族,一共三百餘人,都是精英,野對於奴隸逃亡及領導奴隸是比較有經驗的了,想在清湖城外從無到有地拉起一支人馬,他最合適。
陸輕輕立即出城見他。
好在此時進出清湖城的人有很多,監視著陸輕輕他們的人也早就被叫走忙別的事了,因此他們白天出來竟然也沒人發現。
「酋長!」深山密林里,野帶著他的三百手下,見了陸輕輕便單膝下跪,右拳錘在左胸口,發出咚的悶響。三百人一同發聲,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依舊氣勢恢宏。
陸輕輕怔了下,搞得這麼正式幹嘛?
但看他們不到十日時間急行軍至此,一個個卻還是精神飽滿、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的樣子,她心裡是很高興的。
這是她的兵啊。
她扶起野,對他詳細講了這裡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計劃。
「所以酋長想讓我們把逃出來的奴隸都聚集起來,就像三年前那樣?」
「像也不像,這次不用太用力,我不需要你們馬上把所有奴隸都聚到一處,他們經過調教,思想上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誰也不知道,我需要你們儘可能保護他們,不要讓他們跟盤散沙一樣被清湖城輕易剿滅,幫助他們在清湖城外紮根下來。」
「然後在這個基礎上,可以以大肉部落為根基,慢慢地聚攏點人,這些人還是很聰明的,他們知道獨木難成林,便團結起來,弄了個黑骨山,我們便弄個白骨山紅骨山。」
野大約明白了:「所以我們主要是起個從旁幫助的作用,而不要親自出頭?」
「是這個意思。」
現在我需要你們去做一些事情。
和野接頭完,陸輕輕繼續回去裝死,心裡想的是接下來這件事最好等她離開之後再進行,一來不會懷疑到她身上,二來,星華柳到這些人留在清湖城是個威脅。
但很快,她改變主意了。
梁醫又來了。
用生命之力例行檢查一番后,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嘆道:「既然已經好了,為什麼還要裝重傷呢?」
陸輕輕一動未動,刀目光慢慢地移到梁醫那張蒼老卻精神奕奕的臉上,殺意畢現。
「或者說,你根本沒有受傷吧?」梁醫似乎感覺不到刀的殺意,繼續說。
陸輕輕慢慢睜開了眼睛,平靜而饒有興緻地看了梁醫一會兒,然後慢慢坐起來:「什麼時候發現的?」
「第一次就發現了。」
「為什麼不揭發我?」
梁醫笑道:「揭發您,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他用了敬稱,陸輕輕微微一挑眉頭:「星華很信任你,不過他好像信任錯了人。」
「他信任我就像相信一條狗能夠看家一樣,所以他的信任對我來說一錢不值。」
「那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有價值的呢?」
「能力!天賦能力!我在你身上感覺到磅礴巨大的能量,只有一種天賦能力的話,除非最強大的那幾個人,不然不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能量,你有著不只一種天賦能力。」
梁醫壓低聲音,然而語氣非常肯定。
陸輕輕眯了眯眼。
刀看向她,微微使了個眼色,請示是否要拿下這個人。
陸輕輕目光在梁醫臉上逡巡,試圖看破他是不是在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