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舊王已死
當伊戈伯爵率領他的軍隊匆忙趕回瑞汶岱爾時，迎接他的只有城外一排又一排的十字架，只不過這些十字架底下埋葬的都是空無一物，因為那些不幸的逝者都在死後變成可怕的怪物，然後又化成黑水淹沒了整座瑞汶岱爾，每條街道每間民居都被這腥臭的黑色液體淹沒，整座城市都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墳場。
看著家家帶喪的景象，塞勒斯.伊戈知道他來遲了。
在接到自己的敵人斯坦尼斯寄來的並內附自己女兒的求救信時，熟知兵者詭道的塞勒斯.伊戈一開始是拒絕相信，但是再得知斯坦尼斯真的一夜之間帶人全部撤出他原本用來做誘餌的德瑞赫姆城時，伊戈逐漸感到這件事可能真的，接著他又收到越來越多的其他領主寄來的渡鴉上面都寫著他們收到伊戈小姐發出的求救信，並親眼看到流民在朝其他地方逃難，伊戈伯爵才知道發生他的領地的災難是真的。
他立刻率軍趕回瑞汶岱爾城，一路上他遇不到不少半信半疑前來救援的其他領主部隊，他們都不清楚瑞汶岱爾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城市裡沒有一個人逃出城市。但是因為伊戈伯爵的崇高聲望，所以他們還是發兵援助，只是在這麼多人中依舊沒有看到加西亞家族的身影，
到最後，一支將近五千人的救援大軍趕到瑞汶岱爾的城下，映入眾領主們眼中的就是此番凄慘的景象，總共有三萬人在這場浩劫中不幸被屠戮，原本繁華的塔尼斯第一城現在荒蕪一人，那些躲在下城區的倖存者們也全都跑到城外的荒山上宿營。
而比他們更加傷心的塞勒斯.伊戈，作為一名父親他得知自己的女兒佐伊並沒有能夠在這場災難中倖存下來。
當城防司令安德烈向他彙報這裡爆發的屍潮和佐伊小姐的死訊時，有人看到從不會哭泣的北原鐵鷹變得老淚縱橫，已經征戰沙場數十載的第一名將竟然一夜白頭，從不可一世的戰神變成一個衰落的老者。
「佐伊……她走的時候安詳嗎？」
站在刻有自己女兒名字的十字架前，作為一名父親的塞勒斯所能做的就是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在死前有沒有遭受痛苦。
已經跟隨他幾十年安德烈也忍不住哽咽起來，「按照那名叫沃特……的爵士所說，佐伊小姐走的時候沒有一點痛苦，並且他還說佐伊小姐直到死前都極為勇敢，沒有辱雄鷹之名。」
斯坦尼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為他不敢想象當一名父親再得知自己的女兒被活活折磨而死並且死後身體還被玷污，將會對他造成多麼大的打擊。
塞勒斯沒有再說話，其他領主都屏住呼吸，他們在等待鐵鷹為自己的女兒默默的點上一根蠟燭。
最後塞勒斯再次抬起頭，他又變成了一名殺伐無數如鐵似剛的名將。
「是那名叫沃特的爵士拯救你們所有人？」
「是的。」安德烈點點頭。
但是塞勒斯卻皺起了眉頭，因為據他所知沃特家族在沃爾子爵死後，家中並沒有成年男丁，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名自稱沃特爵士的傢伙率人來救援他的城市？並且現在他還有更多的疑問，比如如果真如安德烈所說，有三萬以上的怪物大軍在他的城市裡遊盪，那名傢伙是怎樣再短短兩個小時內將它們全部消滅殆盡？而自己的城堡又為何變得如同搖搖欲墜的廢墟一般？
「這樣吧，你把沃特爵士喊過來讓我見一面，我要嘉獎他拯救了瑞汶岱爾城，並且還有很多事需要詢問他。」
可是安德烈卻無奈的搖搖頭。
「什麼意思？」
上了年紀的城防司令苦笑了一下，並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封密封好的信遞給伯爵，他也看出那個自稱沃特爵士的傢伙其實不是真的沃特爵士，至於他的真實身份全在這封信中。
「那個神秘男人在救下城市安頓好難民后就帶人離開了，不過他留下一封信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說你只要讀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塞勒斯接過信然後立刻撕開，隨後就是兩行字映入他的眼帘：
塞勒斯.伊戈爵士，東境的塔尼斯之王斯坦尼斯.查士丁再次向您致敬。
只看到這個名字，伯爵瞬間明白過來，他立刻收起信並裝作不經意般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能夠看到這封信的內容。
在晚些時候，塞勒斯獨自將這封信讀完，斯坦尼斯在上面大致寫了一下事情發生的整個經過，使得伯爵了解這件事的一切起源是神印和它想要征服世界而組建的混沌民大軍，不過信中還是隱去了一些細節，比如佐伊臨死的慘狀，以及操控這場慘劇的幕後黑手是沃夫家族的黑狼斯賓塞。
同時斯坦尼斯還在信中有意無意的提醒伯爵，在災難爆發的那一刻，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率人過來救援，而加西亞方面直到現在就如同毫不知情般沒有一絲動靜，在此東境之王不得不提醒伊戈伯爵他到底效命的所謂何人，是一名親自救他的人於水火的天命之王，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女兒死於屍潮而無動於衷的所謂塔尼斯守護者的舊日公爵。
最後在這封信的結尾，斯坦尼斯擲地有聲的說道，「我相信真正的塔尼斯統治者絕不會目睹自己的子民死去而無動於衷，舊王的時代應該畫上句號!」
伊戈收起信，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一條消息傳遍整個公國：領城已經被摧毀的伊戈伯爵因為自己的女兒死於那場浩劫之中，傷心欲絕的他無力再率領軍隊討伐叛軍，他向加西亞公爵交還統帥職務，表示自己再也不會過問這場分裂公國的戰爭。
雖然這是一條看似合理的理由，但是公國上下那些嗅覺極為敏銳的領主貴族們瞬間明白雄鷹家族倒戈了！至少北原鐵鷹再也不會將全部籌碼放在加西亞家族上面，而所有人都要重新看待這場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