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路
「赦免狀？這東西我是可以簽發，但是真的能起作用嗎？」斯坦尼斯表示懷疑，一張小小的紙質文件就能讓幾天前還恨不得手刃自己的敵人拱手而降？他持懷疑態度。
但是查理爵士卻似乎很肯定，這座城已經被圍了整整一個星期但是加西亞家族那邊都絲毫沒有前來救援的動作，恐怕是已經放棄了他的南方盟友，所以他推斷出自己的表哥現在一定陷入到深深的絕望之中，沒有了外援，即使再堅固的城堡陷落也只是時間問題，而最了解他的查理果斷推斷出他現在一定在忙著想要保全自己的家族和地位，既然斯內克可以為了利益帶頭出來背叛上一任公爵，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再次為了自己的權力出賣現在的公爵？
「我太了解我的兄弟了，南境守護的地位和權力才是他最為看重的，至於誰來當公爵，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位子其實他都不在乎。」
原來如此！斯坦尼斯恍然大悟，原來查理讓他簽署赦免令不單單是赦免他曾經背叛前任的公爵那麼簡單，當斯坦尼斯發布這道詔令以後就意味著新的政權將會承認斯內克家族現在的地位和權力，只要能夠繼續當南境守護，割據一方，斯內克伯爵才不在乎什麼國家大義，血脈正統。
雖然對此人的人品十分鄙夷，但是斯坦尼斯知道這確實是兵不血刃的讓敵人投降的最好方案，不僅如此，他還將獲得一個強力盟友，能夠幫他統帥南方，萬一有什麼叛亂光是斯內克就可以輕易搞定。
「這個建議很好……不過我還是要找人商量一下……」
站在個人的立場上，斯坦尼斯當然是很贊同這個不用流血流汗的方法，雖然通過收編只能讓手底下這幫諸侯名義上臣服自己，自己也只能像委員長那樣形式上統一公國，不過現在最大敵人是加西亞，等真正統治全國再考慮削藩的事吧。
不過這件事不只是斯坦尼斯一個人同意就可以的了，比如現在的公爵後人就和斯內克伯爵擁有血海深仇，如果不是他起先捏造出公爵夫人和馬倌偷情這段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許這一切亂局都不會發生。
查理明白他的想法，於是在又經過一套複雜的禮儀之後，他退了下去。
只留下斯坦尼斯一個人在那裡陷入沉思。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沉思的造型直到晚上的例行會議上。
現在這個指揮所原先是斯內克伯爵的度假別墅，不過當齊薇妮的軍隊還沒有到來前，這裡的僕人和衛兵就跟隨他們的主人一起逃回城中，期初斯坦尼斯原本想一個人獨享這個豪華莊園里，順便找點美麗女僕侍寢，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所有手下都厚著臉皮擠進來，最後到了兩打人擠一個房間，比大學宿舍還要擠。
最後連作戰會議都只能被擠到樓頂涼台去開。
起初，羅伯特先洋洋得意的向斯坦尼斯邀功，他今天隻身潛入城中，殺了兩個斯內克家的士兵又活捉一個並全身而退，通過對那名俘虜的審問得知城內的糧食只夠吃上兩個月，所有人在得到這個消息后都不禁歡呼雀躍，相比較西陸平均動輒至少半年以上的攻城戰，現在已經算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在小娜崇拜的目光下，羅伯特侃侃而談自己是如何英勇的通過城堡排水溝潛入到城中刺探情報，但是一向喜歡拆他台的斯坦尼斯並沒有發出聲，這讓原本興緻高昂的羅伯特越講越沒趣，最後不得已停了下來。
「老大，沒有你在那邊嘲諷，人家講的很沒有激情哎！」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察覺到今天斯坦尼斯確實話少的出奇，一度讓羅蒙顧問認為那個軀殼裡又換了一個人。
「所有人都出去一下，羅伯特，你留下來。」終於，斯坦尼斯說出了他在這場會議上說的第一句話。
所有人聞言都下樓離開，最後屋頂只剩下現在的國王和未來的公爵。
「老大，你留我下來有什麼事啊！」羅伯特一看沒人就立刻暴露本性，將兩條腿搭在桌子上撓起褲襠還順便聞了聞。
看著還是如此沒心沒肺的兄弟，斯坦尼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出以下的話，不過為了大局，他只能狠下心的說道。
「查理讓我簽訂一道赦免令。」
「赦免令？赦免誰啊！希望不是你手下的士兵，今天小娜從他們面前時經過，好幾個人色眯眯的吹起了口哨！」羅伯特笑的很開心。
「斯內克以及他的全族。」
毫無徵兆的，斯坦尼斯說出這個和羅伯特有血海深仇的名字。
果然，羅伯特一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僵硬，隨後他的雙眼開始如同充血一般變成紅色，這些年來他一直逃避著這一切，母親被斯內克的人從他的身邊拖走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你要赦免他們。」
雖然語氣平靜，但是斯坦尼斯還是能夠聽出裡面所蘊藏的怒火。
「是的。」雖然很清楚自己對不起他，但是身為王的斯坦尼斯只能捨棄自己的良心，即使所有人要恨他，為了接下來的路他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還要來問我幹什麼！」羅伯特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憤怒的反問道。
「不是詢問，只是告知你。」斯坦尼斯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他還心存一絲僥倖，如果羅伯特能夠為了薩莎捨棄一切，也許她母親的仇恨他可能也已經放下了吧。
不過是事情不總是如他所想的那樣，也許身為一介平民的羅伯特可能會放下這一切，但是一旦再次成為黃金獅鷲，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
「我不管你是否要赦免他們，別的人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一定要要取下斯內克的頭顱！」果然，仇恨不會被這樣輕易遺忘。
斯坦尼斯直接將劍抽出扔到桌上，「我的赦免令已下，如果你想殺斯內克，先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
斯坦尼斯全身顫抖著，他知道這註定是一條孤獨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