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無望的黑暗

  夜已經深了，在旁邊微弱的燭光照射下，斯坦尼斯用手指指著書本一行一行艱難的閱讀者。


  黛娜已經送她爺爺回去休息，在這種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待上一整天，對於上了年紀的羅蒙學士來說顯然是吃不消的。


  現在諾大的圖書館里只剩下領主一人在看著那本書，雖然裡面充滿著暖氣，但是斯坦尼斯的脊背卻越來越涼。


  不是因為從窗戶縫裡鑽進來的冷風，讓他如此恐懼的乃是這本書上所記載的內容。


  這是一本收錄各種殘缺日記的禁書，上面記錄著各種最令人絕望黑暗世界的秘密，而其中記錄神印內容的只有短短兩頁，看起來像是從日記本上撕下來的，但是所記載的內容顛三倒四，或者說更像是一名瘋子的囈語：


  『九月五日天氣晴朗，該死的明月為什麼要這般照亮大地！』


  『眾神啊，我到底是褻瀆了什麼要讓我找到這個可怕的秘密？雖然我平生立志要搜集這種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事務，但是卻從來沒想到會找到這個！我從未想過南方那些蜥蜴人城市裡所雕刻的浮雕乃是真的，這些扭曲的神印竟然真的埋藏在世界各地！』


  『蜥蜴人中充滿智慧的旎瑪（大祭司）所一直為止恐懼的事物竟然真的存在，而我今晚就預見了一枚，就埋藏在安洛山脈底下那深達三千尺的地下！它是紅色而不是那群蜥蜴人口中的黑色，看起來它屬於一個子神印，真是感謝眾神！但即使威力被虛弱了十倍，但是對視它一眼，我都能感到自己的腦子將要爆炸，無數瘋狂的想法鑽進我的腦中，幸好我見過了無數黑暗的事物，導致還能保持理智，但是我可憐的，我最忠心的小廝阿拉竟然直接被嚇死了！我繞著它繪製了一張圖案，但是也不能描述它帶來恐怖的百分之一，所幸我聽從了那些旎瑪的忠告沒有用手觸碰那枚神印，否則……』


  『抱歉我無法再用語言描述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只能用最大的力氣逃離那個洞穴，不得不將可憐阿拉的遺落在地下，眾神啊！我現在只想回去當一名普普通通的富家翁，讓我忘記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吧！等等，我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我帳篷旁邊遊盪，透過縫隙我看到好像一個如同蜘蛛的巨大生物在朝我靠近，等等！他的臉竟然是……』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配上那面一大片濺出的鮮血不難想象這本日記的主人下場如何。


  斯坦尼斯咽了一口口水，整個身體顫抖不已，雖然只是一小段的內容，但是他已經嚇的六神無主。


  他是如此的恐懼，以至於都沒有發現自己被燭光倒射到地上的人影開始變形，這團影子正無聲的變成一條毒蛇，並揚起脖子準備對斯坦尼斯發起致命一擊！

  斯坦尼斯還在處於恐懼狀態時，那條由影子凝結而成的毒蛇已經張開它的毒牙對準領主背後的脖頸，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動閃電襲擊。


  眼看就要命喪蛇口，突然房間外有一個人大聲朗誦起咒語。


  「以烈火之領主之名！熾焰！」


  斯坦尼斯的身體竟然開始發光，隨後從他身體中分離出一團火球正面轟中朝他襲來的影蛇，兩者接觸的一瞬間，那條蛇就被燃燒的噼啪作響，最後扭曲成一團重新化為斯坦尼斯的影子。


  領主立刻轉過身，他完全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而在門外的那個人赫然是羅蒙學士，他手持那具其貌不揚的手杖，但是這個斯坦尼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人卻與往常判若兩人，老者原本一直佝僂的腰此刻挺得無比挺直，並且兩眼之中泛出藍色的光芒照亮黑暗，如同眾神一般威嚴。


  「老頭子，什麼情況？」


  但是羅蒙學士卻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學士只是舉起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整個圖書館中都開始地震山搖，書架上的書紛紛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從書堆中慢慢升起一團黑色的黏狀物體，讓人無法看清底下隱藏著什麼。


  羅蒙學士撥了一下手，斯坦尼斯就一股無形之力排到一旁，隨後，他才放心的走上前並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力量。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的老同學，還不肯出來見面嗎！」


  老同學？斯坦尼斯看向那團黏狀物徹底糊塗了，那團黑影底下難道隱藏的是個人嗎？

  幾乎是一瞬間，黑影便向下退去，從裡面露出的乃是一名穿著黑袍的蒙面法師。


  「和你打個招呼，不用這麼誇張吧！」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來者豎起食指和中指，立刻從各個方向的書架後面竄出數道黑影凝成的長袖，想要將羅蒙纏住。


  沒有絲毫猶豫，羅蒙又是念起咒語，「水之公主與我同在！水滴術！」


  一個水球憑空產生並將羅蒙包圍在中間，那些由黑暗拉長的柔軟長布條只能將水球外層團團纏住。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施法的時候大聲念咒語啊！老師可經常說這會讓你在決鬥中喪命的。」那個蒙面法師應該是羅蒙的老相識，對他的過往了如指掌。


  但是羅蒙學士沒有說話，他只是用拐杖敲擊了一下地面，水球立刻破裂，並將外圍的『黑布』一同衝散。


  「老傢伙，你不也還是總喜歡偷襲別人嗎？」


  羅蒙竟然轉向那個來者的對面，將背面留給對方，因為他知道書堆里的那個只是個幻象，而真正的施法者則躲在背面。


  書架向兩旁緩緩移動，從裡面緩緩步出一名同樣蒼老的老頭，只是他看起來要比羅蒙充滿活力的多。


  「怎樣，我的幻術精進的如何，能否比的上她的十分之一？」來者打了一個響指，對面那名蒙面法師消失於無形。


  羅蒙不動神色，他只是手持手杖戒備著。


  「喂，你們兩個傢伙不要再說一些不知所云的話了！羅蒙，快點給我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晾在一旁的斯坦尼斯很不爽的大喊道，雖然他剛才目睹了一場令人窒息的魔法大戰，但卻完全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捲入其中。


  「怎麼，老同學，你還沒有像伯爵閣下提到過我？不過查士丁爵士，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哦。」那個老頭朝他狡黠的眨眨眼，很是享受領主的一臉木然。


  自己見過面前這個老頭？斯坦尼斯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個傢伙似乎也知道領主肯定忘記了自己，於是開心的伸出一隻手，大拇指上套著一枚黑色的金屬戒指，上面雕刻著形如火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