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斬魂師
「這就是靈魂嗎？它們現在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斯坦尼斯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人類的靈魂。
貝茨摩爾沒有回答他，似乎並不想向他解釋什麼科學原理。
「這是第九百八十六個。」
他又說了一句斯坦尼斯完全聽不懂的話。
雖然明知道對方再掉自己胃口，但是斯坦尼斯還是老老實實的問道：「什麼986個？」
貝茨摩爾愛憐的用手指尖劃過劍刃，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白色靈魂一下子就被這把劍重新吸收，他抬起頭，雙眼中按捺不住興奮之情。
「再斬殺十四個靈魂，我將能完成我的復仇。」
斯坦尼斯突然想到之前那名軍團長漢森在酒宴上所說的話，如果這把劍只要斬殺滿一千個靈魂，就連神都可以弒殺！
難不成那時這個當做笑話的醉話是真的？
「不要開玩笑啦！這把劍要真是那麼厲害，還剩下14個靈魂你隨便找點路人就可以充數了，到時你豈不是就已經天下無敵何必還跟在我後面混呢！」斯坦尼斯假裝不在意的擺擺手準備回去睡覺，雖然他的心中的不安感極其強烈。
「站住！」貝茨摩爾竟然命令道。
斯坦尼斯停下腳步，還沒有人敢對身為領主的他態度如此倨傲。
不過他還是轉過身，隨後貝茨摩爾又開始講起自己劍的來歷。
「這把劍越到後面所要吞噬的靈魂邪力也越要強大，一般的靈魂已經滿足不了它，唯有極惡之人的靈魂才能滿足它的胃口。」
斯坦尼斯心跳加速，他終於知道這傢伙為何總是出去為民除害，也明白對方果然不懷好意。
「而現在你的靈魂充滿了黑暗，正是它所需要的。」
怪不得這個一直曠工的傢伙這次要執意前來，原來他已經盯上了自己被感染的身體，見識過他手段的斯坦尼斯可沒有信心當他的對手，這傢伙不僅招式暴力到驚人，甚至還能憑空發出虛閃！對於這種二次元才有的技能，斯坦尼斯表示自己拿頭也打不過啊！
「但是，僅僅為了一個靈魂就奪取你的生命那就實在太愚蠢了。」貝茨摩爾抬起頭，他的紅瞳熄滅了下去，「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被『他』主動選擇，成為『他』的先鋒？」
這傢伙果然知道很多！只是一直憋在肚子里不肯說出來。
「你也和我一樣，被黑水附身了嗎？」既然話以說開，那就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
傭兵點點頭，「不同的是你是被神印選中，而我是向『他』乞求才獲得這身盔甲和這把劍。」
「為什麼？」斯坦尼斯沒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主動被這股黑暗力量感染嗎。
「我要藉助黑暗的力量向深淵復仇。」
斯坦尼斯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一個人為了復仇竟然能夠絕情到如此地步，連靈魂都可以出賣。
「你也見過神印？」
貝茨摩爾沒有說話，那麼多年前黑水從他的皮膚表面鑽入他的毛孔之中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我是來自三島北部加列利的一名漁民，已經遊盪在世間將近百餘年。」
他終於開口講述自己的故事。
斯坦尼斯沒有為他如此的長壽感到驚奇，他知道那是成為黑暗傀儡所要付出的代價，被黑色的盔甲支配就要永遠在世間遊盪。
「原本我有一名妻子和兩名孩子。」如同所有熟悉的復仇故事，都是因為家庭而展開。
「在那件事發生在七十年前，從我居住的村莊外來了一名流浪商人，他的外表十分俊美，就如同教堂中天使的畫作一般，村裡年輕的女孩都被這名美少年所傾倒。」
斯坦尼斯覺得那個所謂的美少年不簡單。
「而在同一天，我在海岩底下撈到了一片好似雕像的碎片，它像是從什麼印記上剝落下來。我將它帶回家當做裝飾品放在客廳里。」
神印的碎片！
「在隨後的日子，一切事情都如流水般平靜的發生著，我甚至還請那名少年來我家裡吃過飯。可是突然一天，在我外出的時候，村莊沒有任何原因就都被那名少年屠滅，除了我外所有人都是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貝茨摩爾語氣平靜，彷彿就在說另一個人的故事。
「在我留著血淚邁步走進躺著我的妻子和孩子的房間里時，那枚碎片開始發出黑光像是呼應我的悲慟。從那天起，我就決定向惡魔復仇，即使代價是將靈魂出賣給另一個惡魔！」
「最後，我用自己的靈魂換到了這身盔甲和這把劍，成為為神印收集靈魂的斬魂師，在隨後長達七十年的復仇與追逐中，我才知道原來那名美少年底下隱藏的乃是一隻深淵主宰，祂一路前行著只為吞噬著靈魂。」
「什麼！深淵主宰！原來他們不止一個。」斯坦尼斯想到新年前和羅伯特費盡全力再加上伊芙琳才封印一個虛弱的深淵主宰。
「是的，祂被稱作這個世界至高的存在，但即使這樣，我也要捨棄所有將祂斬殺！」
即使只是站在旁邊，斯坦尼斯也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復仇的執念是多麼劇烈，不惜為此墮入地獄中粉身碎骨，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了。
「所以在此之前我絕對不能死，而作為我所選擇的藏身之所的主人，在我完成復仇前你也不能死！」貝茨摩爾抬起頭用強硬的語氣對他說道。
斯坦尼斯連忙不停的賠笑，「那是當然，我們大家都要好好活著。」
「不過作為過來人，我還是給你提一點建議，讓你好好適應這股黑暗的力量，避免它儘早腐蝕你。」
領主洗耳恭聽。
「首先，你要抑制住想要將皮撕下來的衝動。」
斯坦尼斯又感覺全身變得很癢。
「如果實在想撓，就多想想赤身裸體的漂亮女人或男人，這個黑暗力量似乎對這個很過敏。」
看起來這傢伙很有心得。
「接著，你的黑暗之心最終會填滿你的全部，不要妄想戰勝它，因為無論是誰的心智都會被它最終腐蝕殆盡，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斯坦尼斯很不喜歡這個建議，那不是自己最終要變成這個怪物嗎？一想到自己英俊的臉上要變得那樣血肉模糊掛滿鐵鉤，斯坦尼斯就感到一陣噁心。
「最後，變成黑暗奴隸的最終時間取決你什麼時候被你心中意化而出的野獸所吞噬，比如我的就在那裡。」
斯坦尼斯順著他的眼神朝遠方看去，一隻巨大的恐狼正矗立在湖對面，它漆黑的皮毛與終於化為一體，如果不是那一排齜起的雪白的狼牙，斯坦尼斯還真沒發現它一直悄無聲息的躲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