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鐵與血
伴隨著激昂的號角聲，雙方的騎兵率先發起衝鋒，他們先是慢步，然後是快步，接著小跑，到最後50米時，放平騎槍，全速衝刺。
在漫天的煙塵之中，鐵馬掌撞擊著地面，如同雷霆一般的巨響回蕩在整個山谷之中。
騎士連同侍從，加起來總計有兩千名重裝騎兵同時在平地上馳騁，還在山坡上的斯坦尼斯感覺自己都在搖晃。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在冷兵器時代，重騎兵為何能夠所向睥睨，因為在面對這些重達一噸的怪物以不可阻擋的速度迫近自己時，那些未經太多訓練就派上來當炮灰的農民，光是不臨陣脫逃就已需要莫大的勇氣。
「他們就這樣傻乎乎的對沖嗎？可不可以弄點盤外招嗎？」斯坦尼斯對著科羅多夫問道，如果他來指揮的話，肯定要在戰場上挖點壕溝，架設拒馬樁，什麼火攻水攻煙熏火燎的都要使出來，那像這些呆板的西陸人只會蒙著頭猛衝。
但是經驗豐富的騎士長卻果斷否決他的想法，「這裡的場地十分空曠，不利於布置陷阱，如果處置不當，反倒會對己方部隊推進造成困擾。」
自己還是太年輕，斯坦尼斯再次感受到自己超越千年的東方智慧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
最前方的騎士『劍風』拉班尼亞已經殺入敵陣之中，他不那麼偉岸的身形瞬間被無數黑影吞噬，數百把騎槍瞬間折斷，木屑和槍頭在空中飛濺，只是一個照面，就有大約將近四分之一的騎士慘叫著跌下馬，更多的馬嘶鳴的停下來，上面的騎士抽出寶劍開始忘我的對砍。
武器的碰撞聲響徹天際，但這激烈的肉搏並沒有造成太大傷亡，仰仗於騎士自備的精良板甲和盾牌，只有鈍器才能造成有效殺傷。
雙方的號角再次響起，這是召集騎士們重新集結。
第一輪衝鋒完畢，大多數騎士都選擇返回本陣。
但不知什麼時候，那名矮小的冠軍騎士拉班尼亞竟然獨自一人殺穿敵陣，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了敵方本陣之前。
不愧是塔尼斯第一騎士！斯坦尼斯不禁感慨，他是準備一騎討嗎？
看起來薩伏伊方也很緊張，前面幾排士兵將長矛放下對準騎士。
斯坦尼斯全神貫注，他準備親眼目睹奇幻世界驚人卻又時常出現的人型龍傲天的戰力。
但是『劍風』沒有再衝下去，畢竟1打10000這種事在奇幻世界里也太誇張了。
他在離槍陣還有五米遠的時候，調轉馬頭，以一個180度的大轉彎臨陣脫逃。
對此，滿懷期待的領主只能表示無語凝噎。
「騎士沖完接下來就是步兵對決了。」科羅多夫終於開口。
鼓聲再次響起，伴隨著有節奏的鼓點，塔尼斯這方的步兵排成16個方陣，以8*2的縱列向前推進。
每個方陣大約有二百名步兵，同時弓箭手們站在山坡上向敵人發射弓箭。
「為什麼兩翼的人還不上？」斯坦尼斯注意到隔著很遠的左右兩個方向的士兵依舊保持不動，那裡各有二千人左右。
「因為中軍還未接觸，如果貿然加入戰場的話，保不準對面會將騎兵全部投入一翼並一次性衝垮我們薄弱的一翼。」
在向前不斷前進的途中，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但並沒有人停下來照顧也沒有將傷兵們背下戰場，任由垂死之人的哀嚎著失血過多而死。
看起來這裡沒有戰地急救，斯坦尼斯深知造成中古軍隊重大傷亡的原因並不是當場死亡，而是傷兵得不到急救，看起來自己要找點漂亮的護士姐姐建立古典戰地醫院了。
終於雙方在相隔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停下來，最前幾排的士兵紛紛掏出雙手劍破甲錘等重型武器，他們的作用如同突擊隊般撕開口子。
伴隨著號角突然降臨的嘶吼，士兵們也像瘋狂般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隨後在領頭騎士軍官的大吼聲中，步兵們開始衝鋒，一個一個方陣解體，並和對面分離的方陣交融在一起。
同時戰場上不時有幾個熾烈的火球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爆炸。
那是法師才能使出的『炎爆術』，斯坦尼斯注意到在離戰場不遠的地方，雙反陣線後方各自站著幾名穿著法袍的法師在吟唱著咒語。
那些都是各自領主的守護法師，他們被士兵們層層保護起來，像是重型火炮一樣重要。
原來是個法師就能搓出大火球，那火藥還有屁用啊！幸好自己不是苦哈哈的理科生。斯坦尼斯暗自興慶。
不過那幾名法師放了幾個咒語就累的虛脫，看起來釋放大型法術極度消耗體力。
伴隨著浴血的廝殺，士兵們像被收割的麥子般一茬一茬的倒下，前面的士兵死光，後面的人立刻撲上，完全是在比拼到底是那方最先崩潰。
「這完全就是在比哪方人多嗎？」斯坦尼斯看出來很多人在這人擠人的環境中連武器都揮舞不了，完全是靠擠將對方擠死。
「沒錯。」科羅多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決定戰爭的決定性因素不就是比拼哪邊的軍隊更多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比拼人力而沒有那麼多正謀陽謀，奇正相佐的話，斯坦尼斯覺得以自己的智力也可以參與到戰爭遊戲中。
雙方的步兵殺得難解難分，此時兩翼的人馬也終於開始行動了，他們相互叫喊著衝鋒，絞殺在一起。
一場難得一見的大戰，血霧瀰漫，就連空氣中都透著血的腥甜。
但是斯坦尼斯卻在思考如果是自己指揮的話，將如何做的更好。
既然這場戰鬥只是比拼哪一方人更多，那為什麼不能將重兵放在一個方向上形成局部優勢了？
在這種步兵方陣對敲的過程中，底比斯的伊巴密濃達在擊敗斯巴達的變陣就顯示出了它的優勢，將重兵部署在敵人薄弱的一鏈上，只要能在陣線上打開缺口，哪怕一個小小的漏洞導致對方整條戰線的全面失敗。
「如果是我指揮的話，」斯坦尼斯開始說出他的設想，「我會將右邊6列方陣的人各抽出一隊，部署到左邊2列，這樣，雖然右邊的人數會減少，但還是能保持一比二的比例，能夠短暫相持，而將多出來的5隊部署到左邊，形成將近一比四的優勢，能夠最快的擊敗左邊的敵人，然後在配合右翼在將剩下的人包圍。同時將多出來的1隊留下當做預備隊，拆分成數個小隊用於隨時增援填補戰線上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