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向目標前進
斯坦尼斯擾著像鳥窩的頭髮從床上爬起來，自從穿越以來，這雜亂的頭髮里總是藏滿了虱子。
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沿，一動也不想動。
雖然一覺睡到了中午，但他卻絲毫沒有為自己的頹廢感到羞愧，眺望著石窗外一片灰濛毫無生氣的景象，斯坦尼斯的大腦中一片空白，更遠處的河流——他們說這叫孔比河裡的水日復一日的平靜流過，它已經這樣流淌了千年，還將繼續這樣保持千年。
而在河的東岸，無名的黑森林像是天空無盡的陰影般投射到大地之上，灰濛濛的一眼看不到邊。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中世紀的教會明令禁止自殺了，看著這如同末世般的景象，身為穿越者的他也找不到絲毫活下去的理由。
沒錢沒權連說好的龍族天賦都被剝奪了，命運之神玩我呢是吧！
沒有金手指開就罷了，給個稍微正常點的開局條件能死嗎！
自己屬性坑也不計較些什麼，但是手下也一個比一個不著調，刪檔回爐算了！
「閣下，開飯啦！」大學士蒼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就像爺爺再喊不省心的孫子吃飯吧。
斯坦尼斯動都沒有動，吃著這種食物會死不瞑目吧。
「哇，這麼香，庫克，你發達了！」這次是羅伯特的聲音響起。
大廚洪亮的聲音響起，「哪裡，這是安妮小姐派人送過來的食材，我只是展示真正的技術將他們烹飪好。」
科羅多夫吃飯時標誌性的吧唧嘴也憑空響起，「哦，好吃~~大人既然不肯下來，他那份也歸我吧！」
什麼，安妮送過來的美食？
斯坦尼斯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直接沖了下去：「豈可修，你們這群混蛋，給我留點啊！」
酒足飯飽之後，像所有吃飽的閑人那樣，斯坦尼斯開始思考起人生來。
他決定不能在這樣混吃等死下去了，作為一個有抱負的穿越者，他不能只靠別人的施捨過活下去。
更何況，他已經定下了目標要成為公爵，這樣才能和那名叫做安雅的女巫相會。
雖然已經有了一個足夠漂亮的未婚妻，但開後宮嗎，從來不會嫌多的。
想到如此，斯坦尼斯又將自己關進書房，整整算了一天的賬，終於將過去一年領地的財務報表做出來，上面一條一條的詳盡列出來這裡所有的支出和收入，不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收入開支讓他如墜霧中。
比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向帝國所交的稅竟然多達19種，他沒想到自己整個老少邊窮的地方竟然也會被稅務官盯上並榨的一乾二淨，除了古今中外必收的田賦和人頭稅外，贖罪券、戰爭稅、特別附加稅也是必不可少的，更離譜的是還要在牲口的血錢。
更讓斯坦尼斯感到不解的是，作為剝削階級的一份子他不應該愉快的像地主惡霸一樣愉快的去剝削那些農奴，怎麼現在自己反倒成了剝削的對象！！？
既要承擔出兵的義務，還要交這些苛捐雜稅，這和課本上所講的『采邑制』根本不一樣嗎，果然奇幻世界是不能用常理看待的。
總之，這些支出項目混亂不堪，自相衝突，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是重複科目，身為會計的他本能的覺得裡面有很大的水分可以擠出。
而收入，則很簡單了，總共只有幾條，分別是強制那些農民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種的產出，向自己繳納的『自由費』，出租駑馬的使用費，手下農民結婚以及繼承土地的孝敬錢和一點點可憐的商稅。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他的領內全是自耕農，沒有奴隸的存在，不過也是，大家都這麼窮，誰奴役誰啊！
「老頭子！」斯坦尼斯伸了一個懶腰將鵝毛筆扔在桌上大喊著，這是他給自己的首席大學時新的稱號。
早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學士立刻開門進來，「閣下？」
「看著你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真恨不得放狗咬你的屁股，不過既然我窮的連狗都養不起那就算了。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總算理清了我的治下去年一整年的進出。」
沒想到自己侍奉的主人突然會和數字打交道，羅蒙學士登時喜出望外，他接過斯坦尼斯遞給他的羊皮紙，迫不及待的看去。
不過很快，他就被這些複雜的公式得出的數字繞暈，不得不藉助這個時代最普遍的計算工具——也就是扳手指來理清思維。
沒想到身為擁有大學士這種高級知識分子才能享有的稱號的傢伙數學能力竟如此低下，使得斯坦尼斯不得不懷疑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完整的數完一到一百。
「別算了，這些數字準確無誤。」對於自己的財務能力斯坦尼斯還是相當自負。
反正也看不懂，羅蒙學士索性相信了他，但是，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畢竟再怎麼算，那些錢也就那麼點，總不會變多出來。
「恕我直言，閣下，我實在看不出做這樣的事能有什麼用？」
果然是蒙昧的黑暗時代啊，連知識的力量都不知道……斯坦尼斯搖搖頭，他用手指戳了戳桌子，「如果連錢從哪來到哪去都不知道，那也活該你我就這樣窮的叮噹作響。」
「閣下，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讓我們擺脫這樣的困境？」羅蒙學士有點懷疑的問道，「可是我們的軍隊誰也打不過啊！」
即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認為唯一致富的方法就是打劫。
斯坦尼斯戳桌子的手指差點沒折斷，「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整天打打殺殺的好不好！其實讓我們現在擺脫財務困境說難不難，只要開源節流就好了。」
「開源節流？」毫無財務知識的羅蒙學士當然一臉困惑。
終於可以給人上課了，斯坦尼斯長舒一口氣。
「開源吶，當然就是指要增加收入啦，節流呢，就是說要縮減開支啦。」
羅蒙學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是他很快明白這只是將這個詞的字面意思解釋給他聽，「雖然說是這樣說，可是該具體怎麼做呢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