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1426.容祁VS小月(35)
而他這下意識喊出的稱呼讓北堂毓月生生壓在眼中的淚水瞬間如洪水一般決堤。
她用力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哭得過於狼狽,可她越是用力忍著,眼裡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容祁被她這副模樣給嚇了一大跳,長臂一伸,便將她攬進了懷中,「怎麼了?是不是還難受?」北堂毓月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容祁卻被她這樣子給急得有些手忙腳亂,只能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低聲哄著她,就像從前那樣,一切都像是在潛意識裡已經養在
骨子裡的習慣了。
他並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對她溫聲細語,北堂毓月的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她就這樣將臉埋在容祁的胸前,無聲抽泣著。
儘管沒有聲音,但身前那輕微抖動的身子,還是讓容祁心疼得皺起了眉。如果說之前他還能狠下心來無視她的一切,但今日,她那樣狼狽無助地站在街上,尋找他的影子時,他的心就徹底被她捏在手上,從此不論如何都沒辦法逃離她的手掌心
了。
北堂毓月發泄了許久,情緒才逐漸穩定了下來,紅腫著雙眼,抬眼看向容祁,略帶尷尬地扯了扯唇角,說了聲,「抱歉。」
「剛才怎麼了?」
即使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可臉上掛著的淚痕還是揪著容祁的心,揪得他的心頭一陣一陣得疼著。
北堂毓月神色一僵,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抓著身下的床單,沉默片刻,容祁的目光依然帶著詢問地看著她。
她突地笑了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一般,道:「我夢見你跟我說,你要娶別人了。」原本只是想用一種輕鬆的語氣來跟容祁開個玩笑,好化解剛才那曖昧又尷尬的氣氛,可當她說完,容祁的臉色就有些隱隱地變了,那雙原本噙著溫柔笑意的眼神,此刻甚
至還帶著一絲不自然。
北堂毓月唇角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心頭再度升起一絲悶疼悶疼的感覺來,堵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是真的,對嗎?」
她強裝平靜地開口,身子卻劇烈地顫抖著,她努力得維持自己那點完全可以忽視的平靜,努力得撐著嘴角那幾乎扯不開的笑容,道:「不是夢,對不對?」
所以,她真的衝到接到去找他,真的問過他願不願意娶她,而他沉默了,避而不答,對吧?
北堂毓月看著容祁,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一點一點放大,她不停地點著頭,「挺好的……」
明明是在笑,可眼淚卻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一直重複著「挺好的」三個字,努力得維持著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底已是痛不欲生。
「月兒……」
容祁剛開口,下一秒,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北堂毓月忽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唇,不帶半點猶豫地壓在了容祁微張的唇上。
容祁整個人都僵住了,拳頭卻用力握緊著,竭力想要維持著根本不太可能的平靜,身子逐漸顫抖了起。
北堂毓月像是發泄一般地啃咬著他的唇,他也沒推開她,任由她「擺布」,稍許,北堂毓月停了下來,低著頭,發出低低的悶笑聲。
如果不是落在他手背上那滾燙的熱淚,他真會以為剛才不過是她的惡意捉弄。
北堂毓月一直笑著,笑得身子越發激烈地顫抖了起來,她開始一點一點地搖頭,啞著聲音道:「不好,一點都不好,你怎麼能娶別人,你是我的,你怎麼能娶別人……」
她像是在跟容祁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可這番話,終究還是亂了容祁的心。
她忽的抬頭看他,紅腫的雙眼裡,透著深深的絕望和卑微的乞求,「別娶別人好不好?不要娶別人,好不好?」
她將自己那點僅剩的尊嚴,生生地踩在了腳底,碾成粉碎。
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容祁娶了別人,她一定會死的,她活不下去的。
「月兒……」
他啞著聲音,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手指心疼地撫上她的臉,撫上她被痛苦佔滿的眉眼,聽著她一次一次地重複著求他不要娶別人,他心如刀絞。
「好,不娶別人。」
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他的眼角漾開了一抹淺笑,透著些許堅定,將北堂毓月攬入懷中,「容祁是北堂毓月的容祁,決不可能娶別人。」這一次,換北堂毓月愣了,她有些傻眼地看著容祁,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只見容祁低笑了一聲,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沒聽清我剛剛說了什麼?需要我再
重複一遍?」
不是沒聽清,而是沒敢當真……
北堂毓月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你……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會娶別人嗎?」
「嗯,我說真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別人。」
「那……那……」
那你會娶我嗎?
北堂毓月沒敢將這個問題問出口,她記得自己迷迷糊糊被他從雪地里抱起的時候,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避而不答,她就該明白的。
求她不要娶別人已經是十惡不赦的要求了,她又怎麼能讓他放下父親的死仇來娶她?
那她就是逼著他活在一輩子的愧疚和自責當中了。
「什麼?」
容祁見她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便忍不住問道。
北堂毓月苦澀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了,就是……」
她看著容祁,冰涼的手指,緊緊握住容祁的手,「容哥哥,我很開心。」
很開心自己還能再叫他一次容哥哥,不管是夢裡還是夢外。
北堂毓月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加上白天那樣不要命地光腳在雪地里跑了一路,儘管這會兒已經退燒了,但她也只是跟容祁說了一會兒話,就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確定她熟睡了之後,容祁俯身,湊到她臉頰旁邊,虔誠地落下一吻。
想到她最後咽下去的那句話,他想,他應該能猜到是什麼了。眼神微微一暗,他起身,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悄然從房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