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1419.容祁VS小月(28)
「容祁!」
她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喊出聲,容祁的背影僵了一下,腳下已經快大腦一步停在了原地。
他沒有回頭,只聽到北堂毓月哽咽的聲音,帶著滿心的痛苦,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還能跟你告狀嗎?我還有權利跟你告狀嗎?!」
容祁的心一點一點得收緊,幾次想要回頭跟她說,只要她說,他就聽。
拳頭,一點一點地收緊,他想回頭,卻不敢回頭,逼著自己不要將頭轉頭來,高大的身軀,此刻有些輕微地發抖,看得出來他在逼著自己壓制著心頭的感情,片刻之後,他提起腳,頭也不回地離去。
步履沉重地好似每一步都花光了他畢生的力氣,沒有人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此時一片猩紅。
北堂毓月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終於失控一般地痛哭出聲,對著容祁的背影,大聲喊道:「容祁,我沒資格了,我沒資格了!!」
一直壓在心裡的痛苦,這會兒盡數發泄出來,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喊得聲音都啞了,臉上早已經布滿了淚痕。
容祁幾乎是逃走的,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聲聲地喊著自己沒資格,容祁的心,隨著她的哭喊聲,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他幾次想回頭反駁她,跟她說,她一直有資格,容祁的心,就是為她而存在。
北堂毓月還是北堂毓月,而容祁,是北堂毓月的容祁。
「我沒資格了,我沒資格了……」
北堂毓月幾乎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一直重複著那句話,等到聲音嘶啞了再也喊不出來了,等到喊得再也沒力氣了,她頹然地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泣不成聲。
她在雪地里就那樣坐了一個早上,冷得完全沒了知覺。
路過的下人不少人都看到她傻獃獃地坐在雪地里,嘴裡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臉上那悲痛的模樣,讓不少人看得動容。
但到底是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她跟容家的糾葛,即使有人擔心她在雪地里凍傷了,也沒人敢上前去拉她起來。
就這樣,她坐了一個早上,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好似被冰雪裹了厚厚的一層,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從雪地上站起, 喉嚨火辣辣得疼,猶如火燒一般。
當晚,北堂毓月病了,因為在雪地里坐了一天,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喉嚨好似一直有一團大火在燒,不管她喝了多少水都沒辦法熄滅那一團火。
容祁是在用晚膳的時候回到王府的,這一天,他很不好過,滿腦子都是他離開前北堂毓月對著她的背影喊著的那句話,手下的人當時對他說了什麼,他現在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世子,該去用晚膳了,王妃已經在等您了。」
容伯走到容祁身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容祁回過神,淡淡地點了一下頭,便往前廳走去。
因為早上的事,楊雪柔沒敢再出現在容祁面前,此時,飯廳里只有肅王妃跟容祁二人。
「母親。」
他低低地喚了一聲,上前在餐桌前坐下,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肅王妃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祁兒?」
肅王妃見容祁沉默著,便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祁兒?」
肅王妃再次叫了一聲,才讓容祁回過神來,波瀾不起的俊顏上露出一絲淡淡的不自然,「怎麼了,母親?」
「母親剛才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提議?
容祁愣了一下,剛才肅王妃說的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眼底掠過一絲心虛,便道:「一切都聽母親的。」
肅王妃那張絕美的臉上,鮮少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那母親就去辦了。」
「好。」
一頓飯,容祁依然吃得心不在焉,等用完飯,陪著肅王妃說了會兒話,便回去了。
「王妃,您覺得世子他……真的願意聽從您的安排嗎?」
肅王妃身邊的老嬤嬤不放心地開口問道。
肅王妃嘆了口氣,「不願意又如何?有些事,是回不到過去的。」
說到這,那張美麗卻透著滄桑的臉上,瞬間冷了幾分。
容祁回到自己的院子,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急切,到了院子里,卻不見北堂毓月的身影。
抬腳走向她的房門前,在門外駐足了許久,最終還是移步走開。
「啪——」
就在他轉身離開之際,北堂毓月的房間里,傳來碎片落地的聲音,他心下一慌,什麼都顧不得地推門沖了進去。
見北堂毓月身上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臉色慘白得可怕,正蹲下身,顫抖地撿起地上的茶壺碎片,額頭上滲著細細的汗珠。
容祁被眼前一幕震到,心頭也似被利刃狠狠颳了一下,疼得厲害,腳下已經不受控制地朝北堂毓月快步走了過去。
聽到動靜的北堂毓月抬起頭來,看到那張記憶力的臉,帶著毫不掩飾的心疼和緊張,出現在她面前,北堂毓月的眼眶頓時一熱,卻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
容祁開口,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張毫無血絲的臉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扶起,掌心碰到她滾燙如火燒的手臂,瞬間變了臉色。
「你發燒了!」
深邃的眸子里夾著一絲火光,將深眸深處的緊張給狠狠地壓了下去,可北堂毓月這會兒就是能從這雙眼神里,找到從前的那一抹心疼,眼睛更酸了,眼眶也更加紅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容祁,眼淚一點點在她的眼眶中蓄起。
容祁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見她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眉頭一蹙,啞聲道:「很難受嗎?」
察覺到自己擔憂又心疼的語氣,容祁的臉上升起一絲淡淡的彆扭來。
北堂毓月搖搖頭,眼淚卻因為他這句話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湧出。
「還敢逞強!」
容祁咬牙低罵了一聲,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將她放在床上,他走到外面,命人去把府醫叫過來,跟著又急急地回到北堂毓月身邊,看她眼眶依然紅紅的,慘白的臉色因為高燒而變得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