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1414.容祁VS小月（23）
若不是她是小姑子唯一的女兒，她的肅王府根本不歡迎她來，而這會兒在肅親王的孝期之內，她身為外甥女竟然還穿成這般艷紅，肅王妃心中的那團火失控一般地往上竄
。
「祁兒，王府這是要辦喜事了？」
她抬眼看向兒子，沙啞的聲音中隱約透著幾分威壓。
容祁一愣，在注意到楊雪柔那一身火紅時，眸色也跟著沉了下來，直接道：「沒有。」
肅王妃扯開一抹唇，看向楊雪柔那一臉不自知的樣子，道：「看柔兒穿得這麼喜慶，舅母差點以為我們肅王府要辦喜事了。」
她的語氣不慍不怒，而說出來的這話，卻讓楊雪柔的面色瞬間白了幾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今天做了多大的蠢事。她原本只是想穿的奪目一些，好看一些來迎接舅母回來，卻忘了舅母為什麼會去清心庵休養，也忘了舅舅才去世沒多久，如今肅王府上下都還在孝期當中，她身為外甥女
卻穿得這麼紅艷……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原本表哥就不喜歡她，現在看到她這般不尊重舅舅……
楊雪柔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肅王妃邊上的容祁，果然見他的臉色沉得厲害，眼中的厭惡已經毫不掩飾了。
「表……表哥……」
她瑟瑟地喊了一聲，又轉頭看向肅王妃，眼中帶著一絲無辜和委屈，「舅母，柔兒在得知舅母您回來，太高興了所以就沒想那麼多……」北堂毓月不想笑的，但是楊雪柔這人的蠢大概是滲透進骨髓里的，對於自己親舅舅的孝期，她竟然輕描淡寫地說成「沒想那麼多」，正常的外甥女，不該滿柜子準備的全是
素凈的衣服，怎麼還能有這麼一件艷紅的衣服擺著。
差點忘了，前幾天她也一直穿的花花綠綠的，但容祁一直沒提，也不知道是他根本沒將注意力放在楊雪柔身上還是他根本不在意。
北堂毓月果斷得選擇了前者。
別說容祁一直討厭楊雪柔，就算他縱容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父親的孝期內，讓楊雪柔穿得這般招搖。
肅王妃已經不想聽楊雪柔犯蠢，也懶得跟她計較，對容祁道：「祁兒，母親累了，先進屋去吧。」
「是。」
容祁攙扶著肅王妃往裡走，卻見肅王妃的腳步剛剛提起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原本淡然的臉上，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那雙無神的雙眼，咄咄逼人地掃向人群，停在躲在人群中的那個人臉上。
「北堂毓月！」她一把甩開了的容祁的手，走向她，根本不給任何人機會，揚手一巴掌往北堂毓月的臉上甩了下去，重重的巴掌聲，在原本寂靜無聲的院子里，聽上去格外得刺耳和突兀
，即使只是聽著那聲音，都能讓人覺得這一巴掌似是打在自己臉上，火辣辣得疼。
楊雪柔原本還因為自己剛才的衣著惹了肅王妃不高興而暗自後悔，這會兒看到北堂毓月這樣生生地挨了肅王妃一巴掌，心裡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就知道，只要舅母回來，北堂毓月就別想好過，這會兒，舅母定是已經將對她的怒火全部轉嫁到北堂毓月身上了。
北堂毓月本就長得白嫩，被肅王妃這樣毫無預兆地甩了一巴掌，臉上那五根指印清晰地顯了出來，容祁在一旁看著，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呆在我們肅王府安的什麼心！」
肅王妃尖銳的嗓音對著北堂毓月，厲聲質問道。
北堂毓月擰著眉，捂著被打得發燙的臉頰，沒法回答，她總不能說是容祁要她留下來贖罪吧？
肅王妃見她不語，心頭的怒火更重了一些，還欲抬手，卻被容祁給阻止了，「母親。」
肅王妃側目看向自己的兒子，這雙近在眼前的眼底充滿了掙扎和痛意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請求，肅王妃抬起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又恨又無奈。
自己生的兒子自己自然清楚，這兩人從前一路走來，她也是親眼看著的，想要讓兒子朝夕之間就放下對北堂毓月的感情又談何容易？
恐怕北堂毓月能出現在肅王府，也是兒子的意思吧？
肅王妃苦笑了一聲，雙眼直直地逼視著兒子深邃晦澀的黑眸，道：「祁兒，你自己想清楚。」
她可以不對付北堂毓月，但不代表她會讓兒子繼續跟北堂家的女兒在一起，她家王爺的死，她不相信北堂毓月是無辜的。
她若無辜，她若一直深信肅王府，就不會跟褚烈跑去東楚盜什麼天陣圖，這樣冒險，不就是為了對付他們肅王府嗎？
如果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根本就不會讓祁兒愛上這樣一個忘恩負義不知好歹的女人，如今她的兒子也不會這般痛苦。
容祁眼中的痛意，又深了幾分，他當然知道肅王妃話里的意思，唇角苦澀地扯開來一抹弧度，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滿不在乎一些，「母親放心，兒子明白。」
他的聲音，沙啞又苦澀，身為母親，肅王妃自然是心疼，但是她唯一的底線，即使是她的兒子也不能去碰。
冷眼看了北堂毓月一眼，她轉身恨恨離去的。
見肅王妃竟然就這樣放過了北堂毓月，楊雪柔是最失望最不甘心的，剛才若不是表哥阻止，舅母那第二個巴掌也已經甩下去了。
她耐著性子一直等著，不就是想等著舅母回來收拾北堂毓月這個賤人么？
怎麼能就這樣放棄了！
肅王妃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下人們也紛紛退下，楊雪柔懷著滿腹的不甘也回到了自己的別院，還想著該怎麼利用肅王妃去對付北堂毓月。
容祁陪著肅王妃在主院那邊坐了一會兒，等到肅王妃休息了，他才回到自己院子。
視線投向北堂毓月住的房間，站在院中沉默了片刻，才提起腳，走了過去。肅王妃那一巴掌打得不輕，幾乎是傾注了她全部的力氣甩下去的，北堂毓月坐在鏡子前，看著那高高腫起的左臉，想起容祁當時阻止肅王妃時充滿苦澀和請求的那一聲「母親」，北堂毓月的心便被深深得揪緊在了一塊，疼得厲害，彷彿臉上的疼根本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