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1309.言朔番外（163）
「參見皇後娘娘。」
眾人跪下給佐昭陽行禮，佐昭陽的目光，卻是投向面色慘白的良妃，蹙著眉問道：「良妃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良妃抬眼看向佐昭陽，兩眼已是一片紅腫，看佐昭陽的眼神，帶著卑微的乞求。
見她對著佐昭陽連連磕頭，每一次都磕得非常重，不過幾下子，她的額頭已經紅腫一片，還有一些血絲隱隱地從她額頭上溢出。
「皇後娘娘，父親不該說那些話，求您大人大量，饒過父親這一次吧，臣妾願意替父親受罰，求您開恩啊，皇後娘娘～」
說著，又不要命地對著佐昭陽猛磕頭。
佐昭陽擰起眉，良妃的話，讓佐昭陽有些不明所以，但她這樣一大早跪在這麼顯眼的地方來向她請罪，可不只是請罪那麼簡單。
視線不動聲色地看向圍在良妃身邊的女眷們，看著她們看自己時複雜又彆扭又害怕得罪她的模樣，眸光微微凜了下來。
復又看向良妃，道：「你在說什麼？不知藍尚書說了什麼得罪我的話？」
良妃咬著下唇，面上露出了幾分害怕，卻怎麼都不肯說，只是重複著一開始的話，道：「娘娘，父親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求您讓皇上允太醫過去給父親看看吧，娘娘大恩，臣妾願做牛做馬報答娘娘。」
佐昭陽被良妃這番話說得越發糊塗了，藍尚書出了什麼事她都不知道，良妃一口一個替她父親受罰，一口又是一個藍尚書說錯了話得罪了她，可就是不說發生了什麼事。
而顯然她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讓圍在四周的女眷們都生出幾分憐憫之心來，繼而看她這個皇后的眼神中透著的詭異就更加明顯了。
「藍尚書說了什麼？」
視線從那些人身上收回，她耐著性子看著良妃，繼續問道。
良妃眼眶通紅，卻是咬著唇不敢說。
「你們知道嗎？」
佐昭陽抬起眸子看向在場的其他人，那些人見佐昭陽朝自己投來視線，紛紛像是避瘟疫一般地手忙腳亂地避開佐昭陽的視線。
「回……回娘娘，我……我們不知。」
原本就只是來看戲的女人們，自然不想招惹本就不該惹的人，當下一個個都找了個理由告退了。
良妃看著那些原本圍觀看戲的人，這會兒一個個都著急逃走，心下氣得暗暗咬了咬牙。
她挑在這個時候來找佐昭陽求情，為的就是讓這些人認為皇后做賊心虛，意圖殺害皇長子未遂，所以教唆皇上處置她忠肝義膽的父親。
可誰曾想，這些一個個都是膽小鬼，佐昭陽不過就是問了個問題，她們就嚇得逃了，真是一群沒用的蠢貨。
「你還不肯說嗎？」
佐昭陽看向良妃，對良妃這種扭扭捏捏的態度很是看不上，她根本沒精力應付良妃，若不是這件事牽扯到自己，她根本不會在這裡多待。
「回……回娘娘，父親……父親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才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求您饒了父親這一次吧？」
見良妃還是不肯說，這樣跟她打太極，聽得佐昭陽越發不耐煩了起來。
「你若是不肯說就別說了，退下吧，身為後妃在這裡不顧形象地跪著成何體統！」
她不耐煩跟良妃浪費時間虛與委蛇，落下這話之後，轉身便走。
良妃急了，顧不上許多，趕忙起身喊住了她，「皇後娘娘！」
佐昭陽轉身看她，居高臨下一言不發，並沒有著急開口。
良妃心中憤憤，圍觀的人走了，這會兒她也不需要再裝得過多委屈，看著佐昭陽，道：「娘娘，不論父親說了什麼，如今人命關天，求您你救救臣妾的父親吧，現在只有娘娘您能救他了。」
良妃始終不肯說藍劭到底在言朔面前說了什麼，讓她跑到她這裡來求救，但她也不想再多問，對一旁的大宮女道：「你過去讓太醫去給藍尚書看看，有什麼事本宮擔著。」
「是。」
大宮女不放心地看了佐昭陽一眼，又看了看面前明顯不懷好意的良妃，加快腳步去找太醫了。
娘娘失去了嬤嬤已經夠難受了，這些一個兩個的還想讓娘娘不安生。
藍尚書說了那樣的話，皇上沒打死他都是隆恩浩蕩了，良妃竟然還有臉求到皇後娘娘這裡來。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起來吧。」
良妃見佐昭陽什麼都沒問就轉身走了，眼底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已經達成，她便暫時咽下這口氣。
皇上不是不想讓她知道下面的人是怎麼議論她的嗎？
她偏要讓她知道。
狠狠地看了佐昭陽的背影一眼，良妃轉身離開。
一早被大臣們叫走的言朔，在回來寢宮的時候，便聽說了良妃來求佐昭陽的事。
「誰准她來打擾皇后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吃閑飯的嗎？」
言朔沉著臉，目光凌厲地掃向寢宮內負責伺候佐昭陽的宮女。
「回……回皇上，良妃娘娘並沒有進來，而是……而是跪在殿門外，當時還有好多夫人小姐們在那裡看著，奴婢怕直接趕人的話，會讓那些夫人們說娘娘閑話……」
翠綠跪在言朔面前，小聲地請罪道。
言朔黑著臉不說話，半晌，才聽到他發出了一聲冷到刺骨的冷笑，「這對父女倒是配合默契，朕真是小看他們了。」
翠綠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言朔一眼，沒敢接話。
「娘娘什麼反應？」
言朔看向翠綠，冷著臉，又竭力剋制著心頭呼之欲出的火焰，問道。
「回皇上，娘娘只是問了良妃娘娘，藍尚書說了什麼得罪人的話，但良妃娘娘並沒有說，娘娘最後只是讓奴婢去給藍尚書請了太醫，並沒有再問。」
稍許，言朔揮退了翠綠，自己轉身去了內宮。
佐昭陽正坐在裡頭，一個人擺著棋盤，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黑白棋子，看似平靜的臉色，似乎並沒有被良妃的到來而影響了什麼。走上前去在佐昭陽面前坐下，原本凌厲的眸光這會兒已經溫和了下來，「早膳用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