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1238.言朔番外(92)
佐昭陽聽淑妃這樣說,便淡淡一笑,道:「有勞各位妹妹挂念,本宮只是不勝酒力而已,讓你們擔心了。」
「娘娘沒事就好,我們三人也就放心了。」
賢妃阮青也及時抓住了時機表現道,「昨夜妹妹擔心了一夜沒睡,現在看到娘娘紅光滿面,比往常又年輕漂亮了許多,妹妹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不著痕迹地拍馬屁,讓佐昭陽本能地有些不自在。
她最不習慣就是被人這樣捧著說些言不由衷的話了,賢妃這樣誇她,即使是事實,她都覺得渾身彆扭。
嘴角僵硬地扯了一下,隨口應了幾句。
三妃雖然在跟佐昭陽說話,可心思卻是放在一旁的言朔身上,那些有意無意的言行舉止,為的就是引起言朔的注意。
可偏偏,她們在跟皇后說話的時候,皇上就事不關己地在一旁喝茶,心思根本沒有在她們身上。
這不免讓她們覺得失望又氣惱。
都是皇上的女人,憑什麼皇后可以天天對著皇上,她們想見皇上一面都難,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皇上卻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即使心中對皇后嫉恨得不行,她們心裡卻清楚,想要有機會親近皇上,還必須得通過皇后這裡。
自從德妃因為誣陷皇后刺殺皇上一事被皇上處置了之後,她們便清楚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她們想象得還要重一些。
如果沒有準確的時機,卻不可輕易得罪皇后,更別提算計了。
四妃當中,德妃嘴唇最沒有腦子,才會被她們推出去當槍使,可她們三人卻是旗鼓相當,誰也不會傻乎乎地當出頭鳥。
在三人連續不斷地對佐昭陽表忠心,佐昭陽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卻還是硬著頭皮對她們微笑,這種勉為其難的應付,對佐昭陽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一旁的言朔一直沒有開口,三妃的心思,言朔很清楚,所以根本不會給她們任何念想。
他知道這些女人一旦覺得自己有機會,便會見縫插針,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
他不想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女人而給佐昭陽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餘光看到佐昭陽那僵硬的嘴角就忍不住想笑。
看來讓她應付這些個假惺惺的女人,真是為難她了。
正在這個時候,王德從外面進來,說是禁軍統領在承德宮求見,言朔這才起身,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鳳羽宮。
見言朔離開前都不曾看她們一眼,三人的臉上不無失望。
她們耐著性子在承德宮對佐昭陽各種奉承拍馬,為都不就是因為皇上的注意嗎?
皇上都走了,她們還留下做什麼。
在言朔離開之後,三人臉上的熱情就沒那麼強烈了,但到底還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又是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她們才找借口離開了。
終於等到她們走了,佐昭陽如蒙大赦一般鬆了口氣。
「這三位娘娘可真是好笑,明明就是為了討好皇上,偏偏要拿公主您來做文章。」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的徐嬤嬤,在三妃離開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佐昭陽淡淡一笑,三妃的心思,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是,她跟三妃即使私下不怎麼交好,畢竟也沒鬧過什麼不愉快,沒理由無端跟她們起齟齬。
回想起剛才三妃那言不由衷的樣子,她嘆了口氣,「也是難為她們了。」
明明一點都不想討好她,卻為了在言朔面前表現,那般為難自己,也是挺難的。
「難為什麼?公主您又沒主動去搶皇上,皇上自己不願意去她們那裡,公主您還能綁著皇上去不成。」
徐嬤嬤一臉的不以為然,在她看來,自家公主能一輩子獨佔聖寵才好呢,哪有心思管別的女人。
儘管知道一輩子盛寵不衰不太可能,可她還沒有無私到替別的女人擔心,自家主子還擔心不過來呢。
不過,想到這陣子皇上對自家公主那般上心,徐嬤嬤心裡還是挺自豪的。
可偏偏,就有人讓她不痛快,她才剛自豪了一會兒,負責給佐昭陽煎藥的那名女醫官便出現了。
原本的「避子湯」都是幾天一次,或者是行房后她才給公主喝,可自從皇上派了這個女醫官來,這葯就沒斷過。
徐嬤嬤臉上剛剛才掀起的笑容,在看到女醫官的那一剎那,瞬間斂了下去。
她還有什麼資格取笑那些為了見一面皇上而討好自家公主的妃子,自己公主又能好到哪裡去。
被皇上天天逼著喝葯,一生無子傍身,皇上待她再好,不還是有目的的嗎?
再好能好一輩子么?
徐嬤嬤在心裡嘆了口氣,原先她還會勸佐昭陽不要喝,或者找個理由避開,可現在,她已經不再勸了。
整個宮中都掌握在皇上手中,就算公主能避開一次,還能避開第二次第三次嗎?
而且,避開了又能如何?
皇上派醫官盯著公主喝葯,為的就是不讓她懷上孩子。
就算避開了,往後懷了孩子,那孩子的日子能好過嗎?
所以,漸漸的,徐嬤嬤想通了,也就沒再阻止了。
只是每一次看到皇上明明對皇后那麼好,卻又存著那樣殘忍的心思,心裡不免覺得諷刺和心痛。
「娘娘,該用藥了。」
女醫官將葯端到佐昭陽面前,隨後恭敬地立在一旁。
佐昭陽看了一眼手邊的那碗黑漆漆的葯,停滯了半秒,壓下眼底的晦澀,將葯端過來,一飲而盡。
醫官退下去之後,徐嬤嬤看著佐昭陽平靜的臉色,心中依然發疼,「公主……」
「嬤嬤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佐昭陽神色淡淡地打斷了徐嬤嬤即將開口要說的話,嘴角漾開一抹輕鬆的笑,道:「洵兒不也是我兒子嗎?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我到底是他的嫡母,他現在親近我,長大了自然也會侍奉我的,不一定非要親
生的才可以。」在她完全看清自己的處境之後,很多事都想開了,儘管心中那隱隱作疼的感覺依然存在,可她畢竟還能忍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