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1232.言朔番外(86)
蕭炎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佐昭陽掌心的傷口,從傷口形狀和現場的情況來看,皇後娘娘確實沒說謊,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夜深了,娘娘趕緊回去休息吧,卑職告退。」
「嗯。」
佐昭陽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在蕭炎退下之後,她也從練功房離開了。
直到回了鳳羽宮,佐昭陽才明顯地感覺到了掌心上傳來的那火辣辣的疼,眉心倏然擰緊了。
「公主,您怎麼受傷了!」
「沒事,剛才不小心被劍划傷了。」
佐昭陽隨意地擺了擺手,徐嬤嬤卻是急得不行,趕忙拉著她坐下,命人取來了藥粉,仔仔細細地給她包紮好之後,見她確實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你不是去皇上那裡了嗎?怎麼還受傷了?」
聽她提起言朔,佐昭陽的心中莫名地有些壓抑,薄唇抿了一抿,道:「皇上睡下了,我就回來了,路過練功房去練了回劍,不小心划傷了手。」
她隨便敷衍了幾句,也不等徐嬤嬤多問,便進了內殿,有意不去想一些不該去想的事。
蕭炎一直負責宮中的禁軍之責,想到皇後娘娘在練功房練功的事,練功房中被劍劃過的痕迹,他當時已經記在了眼底。
那樣的划痕,沒有一定的劍術和內力造詣,根本不可能會劃出那樣的痕迹來。
當日,朝堂上,平涼侯等人都說是皇後娘娘刺傷了皇上,皇上則一口咬定皇後娘娘沒有武功,傷不了他。
可從練功房的劍痕來看,皇後娘娘可不是一個不懂武功的人,而且,非但會武,武功決計不弱。
而皇上,是有心要維護娘娘的。
蕭炎身為禁軍侍衛統領,只聽命和效忠皇帝,既然皇上要維護娘娘,他自然不會多事。
但今晚的事……
思來想去,蕭炎還是決定去跟言朔稟報。
言朔睡到半夜的時候,醒來了,身邊空蕩蕩的,手下意識地探過去,邊上的床榻也是冰涼涼的,可見那人已經走了很久了。
言朔的眼底,不知覺地閃過一絲失落的暗芒,她終歸還是不願意留下來的。
黑夜,總是能將人的情緒肆意放大,言朔發現自己心中那黯然的情緒,這會兒格外強烈。
起身下床,從內殿走出,王德正守在殿外打著瞌睡,見他出來,猛然清醒了過來,提步上前去,「皇上。」
言朔沒有應他,只是靜靜地盯著殿外被月色籠罩的景色,半晌,問道:「皇后什麼時候走的?」
「這……」
室內的光線有些暗,王德抬眼看向言朔的時候,他正靠在門帘邊上站著,臉朝著殿外,半張臉隱在黑暗當中,他看不清自家主子的臉,但從皇上問話的語氣當中,他隱隱地聽出了幾分暗淡的情緒。
回想起皇後娘娘離開時那堅決的模樣,王德心中頓時有些不忍回答,可主子問了,他又不好不說。
便只能斟酌著回答道:「娘娘她……離開沒多久。」
說到這,他又頓了一頓,像是為了安慰言朔,「娘娘擔心自己留下,萬一不小心碰傷了您的傷口,這才離開的。」
王德這番解釋的意圖太明顯了,言朔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心下不禁苦笑出聲。
說怕碰傷他只是一個聽上去比較好聽的借口,無非就是不想留下罷了。
言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般在意,從一開始,他打算對她好,僅僅想著她既然成了他的皇后,他就有責任敬她重她,可發展到現在,因為她完全不在意他的舉動,心裡竟然有些隱藏不住的落寞和失望。
好像……自己對她的在意,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那根本就不是純粹簡單的對一個皇后和妻子的敬重,而在那一份敬重當中,有些他不知覺見已經失控的在意。
甚至,他希望這份在意,他能從佐昭陽的身上得到相同的回報。
可很顯然,他失望了,那個女人,永遠只是在你對她好的時候,她給你同等的回報,但那樣的回報,並不走心。
你若想要的更多,她根本就不會給。
王德見他盯著殿外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擔心,便小心地上前,問道:「皇上,您還未用過晚膳,可要奴才讓御膳房那邊準備些過來。」
「不用,朕不餓。」
他微微抬了抬手,視線從殿外收回,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翌日。
蕭炎進到御書房外的時候,便看到王德候在外頭。
「蕭統領,您怎麼來了?」
「公公,皇上在裡頭嗎?」
「皇上正在同幾位大人在裡頭議事,蕭統領可是有什麼急事找皇上?」
「嗯……也不算什麼急事,是事關皇後娘娘的。」
蕭統領這話剛落下,王德的雙眼便瞪大了。
事關皇後娘娘的,怎麼能不叫急事。
「娘娘怎麼了?」
「昨晚我帶著侍衛巡邏的時候,經過皇上的練功房……」
蕭炎將昨晚在練功房遇上佐昭陽,佐昭陽手掌受了傷的事,跟王德說了一遍,聽得王德原本不大的眼睛,這會兒猶如燈籠一般。
「娘娘受傷了?這雜家得趕緊告訴皇上去。」
既然事情都跟王德說了,蕭炎也就沒繼續待著,轉身便走了。
王德待大臣們議政完了出來,便小心翼翼地走到言朔身邊,看著他平靜的臉色,低聲道:「皇上,蕭統領剛才來過了。」
「蕭炎?他來做什麼?」
「蕭統領說昨晚在練功房見到了娘娘,娘娘受了點傷。」
「什麼!」
言朔驚得直接從書桌後站起,手上拿著的奏章直接被他扔到了桌子上。
「誰傷了她?什麼時候傷的?御醫過去看過了嗎?怎麼不早點過來告訴朕?」
王德:「……」
言朔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王德被問得蒙圈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好。
定了定神,這才開口回答道:「蕭統領說是娘娘自己在練功房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划傷的,是昨天從承德宮離開之後的事。」「哼!她倒是有閑情,三更半夜還跑去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