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1106.言霄VS沈沁（38）
沈棠看著言霄微怔的臉色，臉上的表情複雜得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想了想，繼續道：「我猜他們之間的婚事……或許是取消了。」
沁兒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在親眼看到顧漣修跟別的姑娘在一起的時候，還會答應嫁給他。
倒是言霄，這會兒一直愣著一言不發，沒有血色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跟著，便見言霄急急忙忙穿鞋下了床往外走。
「閣主，你又要出去？」
沈棠快步上前攔住了他，這條命好不容易才撿回來，這要是再出什麼事，不論是皇家還是天機閣，他都沒辦法交代。
「我去找沁兒。」
沁兒現在一定很難過。
他還記得那晚，他躲在沈家的牆頭，看著她對嫁給顧漣修時那憧憬的模樣，也是親耳在街上聽到她跟顧漣修親密無間的恩愛，又是親眼看到她寫在孔明燈上的那句祈禱……
而如今，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美好的憧憬，都成了泡影，他想，她一定非常難過。
沈棠則是一臉頭疼，這身體才稍微好了一點就又開始鬧，都已經三十高齡了，能不能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閣主，您回床上躺著，屬下去給您把沁兒叫過來，好吧？」
「她不會跟你來的。」
言霄一口便否決了沈棠的提議，這昏迷半個月的事，他記得迷迷糊糊，腦子裡很亂，也沒想明白在昏迷之前，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他好像記得自己在雨中跟沁兒說了什麼話，沁兒的反應很生氣，之後就丟下他走了。
他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但是直覺告訴他，沁兒並不是很想見他。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提步往外走，沈棠上前去攔，去被他一記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無奈，沈棠只能任他出去，而自己則是小心地在一旁跟上。
言霄沒有阻止他跟著，現在，他一心只想著快點見到沈沁。
當他咬著忍著背上的刺痛，費力地來到沈府外的時候，沈府的門，如當日一樣，緊閉著。
他上前，抬手敲了敲大門。
很快，有下人過來開門，看到他的時候，那人認出來了。
「您不是當日走錯房子的那位公子嗎？怎麼今日又走錯了么？」
開門的正是那日跟言霄打了個照面的劉管家。
言霄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道：「我找沈姑娘，麻煩通報一聲。
「你找我家小姐？」
言霄點頭，卻聽劉管家道：「可我家小姐跟老爺幾日前已經離開蘇城回京城去了。」
「回京了？」
言霄眼底一訝，見劉管家點點頭，也沒跟言霄多說什麼。
畢竟，小姐被顧家退親的事，說出去並不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言霄沒有再多問，轉身離去，滿腦子都是沈沁已經離開蘇城的消息。
這麼說，沁兒跟顧漣修的婚事真的取消了？
言霄私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至少，他還有機會，不是嗎？
「今日就回京。」
言霄回頭對沈棠說了一句，便快步往回走，剛走了幾步，卻撞見了站在拐角處看著沈府的顧漣修。
這次見顧漣修跟上一次不同，今日的顧漣修，臉上帶著倦意，人也瘦了許多，下巴上還留著密密麻麻的鬍渣子，看上去頹然許多。
顧漣修也沒料到自己會在這裡碰到言霄，眼底一訝，隨後，對他行了個平禮，「王爺。」
他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麼卑躬屈膝的恭敬，純粹只是出於禮貌。言霄看了他一眼，提步走到他面前，相差無幾的身高，使得兩人都在平視著對方，比起言霄眼底的清冷和冷銳，顧漣修還是一貫溫潤的模樣，可即使如此，兩人這般對視著的時候，還有一絲劍拔弩張的氣
氛在其中。
半晌，言霄率先開口了，「你讓沁兒傷心的事，本王已經聽說了，不過本王不會揍你，最起碼，本王得感謝你給了我一個照顧她的機會。」
顧漣修動了動唇，淡淡地扯開一抹微笑，又對言霄行了個禮，比起一開始行的平禮，顧漣修這次的禮行得卻重了許多，「那就煩請王爺以後好好待沁兒，不要像草民一樣，讓她傷心。」
見顧漣修這樣，言霄反而愣了一下，再看顧漣修笑容清淺，目光溫暖的樣子，隱隱的，好似想到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開口問顧漣修，這會兒換顧漣修愣住了，沒料到言霄突然問這個。
「你明明很喜歡沁兒，雖然本王確實不喜歡你，但不否認你這個人人品還不錯。」
顧漣修忽然輕笑了一聲，看著言霄，眼底沒有半點懼意，只是道：「如果王爺是因為覺得我放棄了沁兒而覺得我人品不錯的話，那大可不必。」
他壓下眼底的苦澀，繼續道：「如果沁兒喜歡的人是我，就算您是王爺之尊，我也不會將她讓給你。」
聞言，言霄同樣愣了一下，顯然，顧漣修這話給了他太多他意想不到的信息，什麼叫沁兒如果喜歡的人是他？
難道……沁兒喜歡的人不是顧漣修嗎？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顧漣修那隱藏在清淺笑意里的苦澀，有些茫然了。
這段日子，他呆在蘇城，所見所聞都是沁兒有心跟顧漣修親近的樣子，就連孔明燈里許下的願望都是跟顧漣修白首終老，和和美美，怎麼能說沁兒心裡喜歡都不是顧漣修？
難道他之前所有的認知，都是他自己搞錯了嗎？
顧漣修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心裡反而有些氣了，說話便也不客氣道：「如果王爺連這點都想不明白，以後怕是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顧漣修出現。」
說完，顧漣修長袖一甩，根本不管他這親王之尊，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顧漣修的背影，言霄眉頭微擰，眼底依然是一片茫然之色，好似在思考顧漣修最後落下的那句話。半晌，他原本黯然的眼底，突地亮起一抹光亮來，側目看向身邊的沈棠，臉上還是有些不確定道：「他的意思是，沁兒喜歡的人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