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947.清醒的瘋老頭
柳若晴因為剛才這變故也被驚到了，聽到夏桃花的驚呼才回過神來。
見齊風已經吐了一口血，撐著身體站了幾次也沒站起來，可見老頭剛才那一掌，幾乎是用了全力了。
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老頭子的身體已經從床上下來，凌厲的掌風，再度朝屋中的人襲上來。
在屋外的人衝進來時，言淵已經上前跟他交手了，「前輩，你醒醒！」
言淵一邊跟老頭子交手，一邊喊著他，從老頭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眼，可以看出來，這會兒他還沒有清醒過來，整個人的意識還十分混淆。
言淵之前受的肩傷還沒有痊癒，加上老頭武功奇高，跟他交手的時候，顯得格外吃力。
好在守在外面的幾個暗衛已經從外面衝進來了，眼前的一幕也讓他們愣了一下，顧不上受了傷坐在地上的齊風，紛紛拔出刀，擋在了言淵面前。
「怎麼樣？」
柳若晴快步走到齊風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坐好，而此時，夏桃花也從驚嚇中回過神，面色慘白地來到齊風身邊，抓起他的手，手指有些微顫地給他把脈。
柳若晴見夏桃花這模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後，出聲安撫道：「別緊張。」
齊風看了一眼夏桃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夏桃花對柳若晴點了點頭，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把脈，以免自己對齊風的傷情出現錯誤的判斷。
可饒是她怎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搭在齊風腕上的手指，還是不受控制地輕顫著。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全是剛才齊風將她推開，硬生生地接了老頭子那一掌的畫面，他襟前的血紅，看得她雙眼發澀。
齊風看著停在自己手腕上那青蔥白雪般的尖細指尖，心裡有些複雜，抿唇沉默了良久，他還是禁不住開口道：「公主請安心，屬下無事。」
這會兒，柳若晴也聽出了齊風這自稱當中的不妥之處，別說夏桃花現在還沒嫁給言淵，就算她真成了靖王側妃，以齊風的官位品階，也無需在夏桃花面前自稱「屬下」。
很顯然，自己當日對齊風說的那些話，讓齊風有些刻意地在夏桃花面前，拉開了一段距離，看似正常，實則卻有些刻意了。
柳若晴蹙了一下眉，對於那天自己對齊風說的話，心裡是有些自責的，可是，在她以為夏桃花喜歡言淵的前提下，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找齊風「談話」，可現在，夏桃花這反應，明顯是……
她現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有些事，自然會比當事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如果現在，她還想著讓夏桃花嫁給言淵的話，會不會太自私了一些？
可是，言淵的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柳若晴皺了皺眉，心裡有些複雜，她一直以為自己對言淵已經了解得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可在夏桃花這件事情上，她卻怎麼都沒想明白。
除非……她親口去問言淵。
柳若晴這會兒在想什麼，沒人知道，只是見她站起身，快步走到言淵面前，對著還在跟暗衛們交手的老頭子喊了一聲，「住手！」
這聲音不算響，卻讓房間里交手著的數人都停頓了一下，包括那個身手依然凌厲到讓暗衛們有些招架不住的瘋老頭。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晦暗的雙眼裡，依然沒有光芒，可視線在觸及柳若晴的那一剎那，身子忽地震了一下，腦海里，有許多驚心動魄的畫面閃過。
他盯著柳若晴看了許久，眼神漸漸的，開始出現了焦點和逐漸亮起的光芒。
他的眉頭，在下一秒，倏然擰了起來，看著柳若晴的眼神，隱隱地透著幾分懷疑，「少夫人？」
就在柳若晴準備點頭應下的時候，卻從老頭子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異樣，跟之前她所認識的那個瘋老頭子有些不一樣。
此刻，他的眼神雖然帶著茫然和懷疑，卻讓柳若晴看到了些許清明，不像之前那股痴傻之狀。
難道大叔他……
柳若晴的眼神，驀地亮了一下，心裡剛剛有了一個想法，便聽老頭繼續道：「不，你不是少夫人。」
他說話的樣子，十分清晰，沒有半點痴傻的樣子，只是眼睛盯著柳若晴看了許久。
柳若晴壓下心底的激動，走上前去，這會兒，言淵也已經看出了什麼，但是想到方才老頭子跟他們交手時處處殺招，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在柳若晴上前之時，攔在她面前，「小心。」
柳若晴看著言淵這緊張兮兮的模樣，有些失笑，搖了搖頭，將他拉到一邊，「放心吧，我沒事，大叔不會傷害我的。」
說著，視線轉向老頭子，見他還在盯著自己看，便笑了一笑，道：「大叔，你不認得我了？」
老頭的眉頭，倏然一擰，眼底雖然依然帶著迷惑，語氣卻十分肯定，「你是靖王妃。」
他全部都想起來了，二十年前的一切，二十年前發生的事，全部都想起來了，自然的，清醒過來不代表他會忘了自己痴傻之時所認識的人。
他看著柳若晴，眼底流轉著許多複雜的光芒，「你……」
眼前之人跟少夫人這麼像，如果說她跟少夫人真的沒有關係的話，他是不相信的，可當年的兩位小姐明明已經……
不，不對，還有一位，還有一位尚在，難道就是眼前這位……
這樣想著，他看向柳若晴，問道：「陳皇后可尚在？」
二十年，這二十年，他就活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對如今之勢，沒有半點了解。
陳皇后？
柳若晴一愣，隨後，便想到了什麼，道：「大叔問的可是西擎的陳皇后，柳城鶴的元后？」
老頭子點了點頭，「是，是她，皇後娘娘如今可好？」
柳若晴臉色微變，在老頭子充滿希冀的眼神中，道：「皇後娘娘幾年前已經仙逝了。」老頭的表情，怔了一下，可反應並不是很大，只是有些著急地道：「那公主呢？陳皇后所出的小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