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929.你們還要不要臉
言淵的眉頭，不動聲色地擰了起來，還沒動手，光憑這一身殺氣，言淵清楚，就算自己輸不了，也未必能贏他。
「暗羽？」
言淵眯了眯眼，看著眼前之人，聲音中，掠過一絲涼意。
來人看向言淵，似乎對他能認出自己並不意外，畢竟，能有他身上這樣殺氣的人並不多，就算是在暗夜門裡也是屈指可數的。
被稱為暗羽的男子扯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從這張年輕又看著有些幼稚的娃娃臉，讓人很難將他跟暗夜門排名第一位的殺手聯繫在一起。
「靖王爺，久仰大名。」
他對言淵，拱了拱手，聽上去尊敬的用詞，卻被臉上那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輕浮所掩蓋，一副無害的樣子。
可即使如此，這人也讓人無法放下戒備，言淵反剪在背後的手掌，悄然緊了緊。
而暗羽，他不是第一次對上言淵，在面對眼前這個武功絲毫不在他之下的當今親王，也不敢有半點輕視和怠慢，言淵就算是在暗夜門中，也能排上第一第二的位子。
下一秒，暗羽臉上那輕浮的笑容退去，殺氣開始一點一點地從彼此的臉上凝聚，兩人臉上的殺氣，都開始變得凌厲了起來。
下一秒，便見兩人的身影，在屋中閃出，屋外，只傳來一陣陣刀劍碰撞的聲音。
一招，接著一招……
屋外傳來的聲音，讓柳若晴整顆心都提著，即使沒了武功，他也知道剛才被言淵喚做暗羽的人，武功不在言淵之下。
十招，二十招……
過了許久，兩人都不相上下，誰都沒有被對方佔了上風。
柳若晴的眉頭越皺越緊，沒想到耶蠻竟然花了這麼大的血本，把暗羽這樣的高手都請過來了，想來是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了。
言淵雖然沒有被暗羽佔了上風，眼下卻也只能打了個平手，再看那些被暗衛圍著沒法突圍出來的人，但是人數上佔了極大的優勢，長久拖下去的話，暗衛們也堅持不了多久時間。
柳若晴眉頭一蹙，剛這樣想著，便見幾人從暗衛的手中突圍出來，持劍直接朝她這邊沖了過來。
對方速度太快，若是以往的柳若晴還能避開，可這會兒，她根本沒有那樣的能力。
只聽幾聲驚呼同時響起，眼看著對方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根本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那劍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可下一秒，她只感覺到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隨後，又聽到一聲「王爺」的驚呼聲響起，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了一下，甚至往後倒去。
而原本該刺到她身上的利刃，此時卻沒有如期扎到她身上來。
柳若晴的心，驀地往下一沉，驚愕地抬眼，見黑衣人的那把刀，正扎在他的背上，此時，言淵正對著她站著，那張臉，帶著一縷無法忽視的恐慌，正盯著她。
好似背上的傷，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言淵！」
半晌，聽她驚呼出聲，快速朝言淵衝上去，而此時，那幾個暗衛已經擺脫了那些殺手，朝言淵這邊湧上來。
「王爺！」
「王爺！」
「……」
「言淵，你怎麼樣，言淵，你別嚇我，言淵……」
柳若晴的聲音，劇烈顫抖著，抓著言淵的手臂，噙在眼眶中的淚水，開始不停地往下掉。眼前這一幕，太過熟悉了，他曾經就是這樣為了護著自己，差點沒了命，好不容易保住了這條命，原以為自己現在安安靜靜地以牛侍衛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再為自己沒了命，可沒想到，為什麼……
為什麼結果還是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屋內，刀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著，柳若晴卻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情緒近乎崩潰地抓著言淵。
好似只要他倒下去，就會再也爬不起來了一般。
「站好，言淵你站好……」
她看著在自己面前搖搖欲墜的言淵，聲音嘶啞地喊著他。
原本跟他正激烈交手的暗羽，原本就沒有有絲毫輕敵，卻見他突然間轉身往屋裡沖，他轉身欲衝進去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他衝到那個小年輕面前，替他擋了那一劍。
他臉上出現的恐慌之色，不像普通人與人之間因為擔心對方而出現的恐慌，更像是在心愛之人面對生死的時候，本能要去幫他阻擋一切災難的反應。
暗羽完全沒辦法掩飾眼底的震驚，不僅僅是因為言淵竟然還有龍陽之好，更讓她震驚的是，言淵身為東楚無比尊貴的親王，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命都不要。
他可是聽說他這滿頭的白髮，是因為太過思念他那個已故的靖王妃才變成這樣的，怎麼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暗羽倚在門口，饒有興緻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沒動手，也沒喊那些黑衣人停手。
此時，因為言淵的受傷，更加激發了那些暗衛體內的怒火和廝殺之氣，黑衣人在他們手中折損了不少。
等到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的時候，暗衛們此刻也同樣狼狽不堪。
暗羽臉上原本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會兒已經收起，正要動手，從屋頂上卻又衝下來一人，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腳上的破鞋還露著腳趾頭，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見他強而有力的一腳，直接將欲對言淵動手的暗羽給踢出了好遠一段距離。
可見此人腳勁之狠。
暗羽沒想到這突然出現之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竟然將自己踢出這麼遠，心下暗暗吃驚。
那人將他踹出屋中之後，又跟著追了出來，擋在了他面前，「趁人之危，以多對少，你們還要不要臉？」
來人的聲音中氣十足，言語間，毫不掩飾其中的不屑和諷刺。暗羽的眉頭，皺了皺，看著眼前這狂傲的糟老頭，心下免不了升起了一陣怒火，可剛才挨的那重重的一腳，讓他絲毫不敢有半點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