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913.奇怪
夏桃花卻只是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沒事,聽說牛侍衛救世子受了重傷,還是要多休息才好。」
「多謝公主關心,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說完,她趕忙轉身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趕,等到她走遠之後,夏桃花的眉頭,復又蹙了起來,眉宇間有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奇怪……」
她又重複了先前那兩個字。
言淵今天一天都在宮中,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用晚膳的時候了。
夏桃花住的地方被安排在主院隔壁,是他的意思,原本也讓那個對他滿不在乎的女人心裡也跟他一樣堵一堵,可結果,他自己堵了一整天,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對此卻無動於衷。言淵陰沉著臉,在東院里坐了一會兒,視線又盯著那扇隔著主院和偏院的院門好一會兒,壓下心頭要去找她的衝動,起身往院子外走,原本打算去書房處理公務,卻在院子門口,遇上了正欲來找他的夏桃
花。
言淵不是一個有耐性應付女人的人,除了柳若晴在他面前是個例外,因此,夏桃花主動來找他,並沒有讓他出現任何平淡之外的表情,甚至,夏桃花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絲煩躁。
這讓她更加確定了,言淵其實並沒有看上她,至於為什麼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接受她,邀請她住進靖王府中,她始終想不明白。
「桃花見過王爺。」
言淵眉目清冷,可夏桃花目前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加上是他讓她住進靖王府的,因此,他還是盡了一下地主之誼,問道:「公主在靖王府可還住的習慣?」
「回王爺,王府很好,桃花多謝王爺。」
夏桃花看了一眼言淵的臉色,完全算不上熱絡,跟以往在她面前盡獻殷勤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她對自己的相貌是很自信的,可唯獨在言淵面前,她並沒有任何自信。
她知道,言淵跟別的見了她就邁不開腿的男人不同,因此,她也從來沒指望要靠這張臉來從言淵這邊得到她想要的。
想了想,夏桃花在言淵提步離開之前,踟躕著開口道:「王爺,桃花有點事要問一問王爺,不知是否有些冒昧。」
「什麼事?」
言淵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冷然而疏離。
「今日,桃花在花園裡遇上了牛侍衛。」
她說起柳若晴的時候,言淵的臉色,稍稍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化,夏桃花因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臉上,自然也讓她捕捉到了。
心下讓她對之前的猜測,又確定了一些。
靖王好像確實很在乎牛侍衛,而這樣的認知,讓她對心裡的打算,稍稍多了一些把握。
「你們說了什麼?」
他是真的好奇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在直接面對夏桃花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和舉動。
「也沒什麼,就是打了一下招呼,牛侍衛離開的時候,流了不少鼻血。」
她發現言淵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有些意外,卻又好似是在情理之中。
言淵的臉上,明顯沒有剛才那般淡定了,伸手抓著夏桃花的手臂,讓她吃痛地皺起了眉。
「你說她又流鼻血了?」
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在夏桃花看來,有些出出意料的顫抖,這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在外面面前冷漠疏離的人該表現出來的。
哪怕牛侍衛救了小世子,他會擔心,會在意,可應該不至於讓他出現這樣害怕恐慌的情緒才是。
夏桃花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心下震驚,可隨即,卻又有些暗喜。
靖王在乎牛侍衛,對她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她終於有了跟靖王交換條件的資格。
她看著言淵眼底的驚慌失措,點了點頭,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道:「桃花有事想要請王爺解惑,還請王爺……」
「本王沒空。」
說完,已經繞過她,快步朝柳若晴的院子走去。
柳若晴這一次雖然流了鼻血,但是,很快早就止住了,言淵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狀態,正坐在院子里想著言淵跟夏桃花的事。
看到言淵臉色難看地從外面進來,她訝了一下,趕忙起身,「王……」
「你又流鼻血了?」
還不等她開口,言淵已經搶過了她的話,問道。
柳若晴愣了一下,看言淵眼中縈繞著的慌亂的神色,她仲怔了一下,隨後,輕鬆地笑道:「就一點點,很快就沒了。」
她想,應該是夏桃花告訴他的,畢竟她流鼻血的事,今天只有夏桃花才見過。
言淵這會兒哪裡還記得自己在生她的氣,上前拉她在凳子上坐下,聲音夾著一絲微顫,「陸先生的葯沒用了嗎?」
自從陸先生給了她那一瓶葯之後,他就沒見她病發過,甚至,他有幾次還自欺欺人地想著,萬一她被陸先生的葯給治好了呢。
可陸先生曾私下跟他提過,病都是有抗藥性的,如果她再次流鼻血的話,就說明他的葯,對她的病,作用不大了。
當時,他還抱著一絲僥倖和希望,也許他的晴兒會是個例外。
她從懸崖上跌落都能活下來,那個病又算得了什麼。
可老天爺還是跟他開了個玩笑,就算讓晴兒回到他身邊,也依然還要狠心將她奪走。
柳若晴正欲回答言淵的問題,在看到言淵眼底的悲戚之色時,到嘴邊的話,愣是沒辦法說出來。
「可能最近天氣乾燥吧,我除了流鼻血之外,也沒有別的不適。」
她隱瞞了昨晚自己差點暈過去的事,一臉輕鬆地對言淵道。
言淵靜靜看著她不說話,眼底隱隱透著幾分讓柳若晴感到極為熟悉的悲傷和無力。
像是一種有心無力的頹敗感,尤其是那雙晦暗的眼睛,看著她,像是看著曾經熟悉的人。
柳若晴心底驀地一沉,同時,還慌了一下,言淵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他看曾經的自己,就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查地緊了緊,難道他已經知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