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869.他這是……哭了?
靖王府內,靜悄悄的,下人們都回去過年了。
柳若晴在的時候,就有了這個規矩,除夕夜下人們可以回家跟家人一起過年,沒有家人的或者家人不在京城的也可以放兩天假自己想去做什麼就做什麼。
現在儘管王妃沒了,可她留下的規矩,言淵依然照常履行。
如今,下人們該放假的放假了,該回家的回家了,如今,整個靖王府內,只有一些待在王府無處可去的下人和柳若晴這個「外來的客人」。
此時,她一個人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的石階上坐著,地上的冰涼,讓她毫無所覺,往年的除夕夜,她這會兒應該陪在言淵在宮裡呢,這會讓,言淵一個人應該很寂寞,很難過吧。
她雙手交疊著環著雙臂,感受著夜間習習的涼風,儘管夜已深,卻沒有半點睡意。
隔壁的院子,傳來了低低的腳步聲,她抬眼看了看夜色,這會兒,宮宴應該已經散了,他和珩兒應該回來了。
視線看著那扇關著的偏門,她豎起耳朵,想要聽一聽他和兒子的聲音,可什麼都聽不到,只是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離得那扇門越來越近。
她詫異地將視線投過去,見那扇原本閉著的偏門突然間被推開了。
言淵那踉蹌的身影,正蹣跚著從那邊過來。
「王爺。」
柳若晴快速起身朝他走過去,卻見他的身子忽地往前一踉蹌,直接撲到了她懷裡。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柳若晴皺起了眉, 她一邊扶著言淵,一邊嘀咕道:「怎麼喝這麼多的酒?」
言淵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嘀咕,那雙被酒精熏紅的雙眼有些迷離地看著柳若晴,像是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什麼。
「晴兒不回來了。」
他的臉上,突然間露出了孩子一般的難過和失望,還有一些手足無措的彷徨,開始重複著這句話,「晴兒不回來了,晴兒不回來了,她連過年都不回來了……」
他連聲苦笑,笑聲苦澀得讓人揪心。
見他步履踉蹌地走到一邊的石階上坐下,雙眼空洞又迷惘。
柳若晴看著心疼,走上前去,將他用力扶起,「言淵,你起來,別坐在這裡,會著涼的。」
因為太過緊張言淵,這會兒柳若晴連聲音都忘記換了,那一聲「言淵」,讓已經醉得一大糊塗的言淵,微微愣怔了一下。
抬眼看著柳若晴,見她蹙著眉將他從地上扶起,往屋裡走,他一言不發地盯著眼前的人,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配合著柳若晴的每一個動作。
柳若晴將他扶到床上躺下,見他還想起身,她用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對他道:「聽話,乖乖躺著,我去給你洗把臉。」
她準備喊人倒熱水過來,可隨即便想到今夜是除夕,下人們都放假了,沒離開王府的下人們這會兒也已經入睡了。
她想了想,也沒去吵醒他們,而是自己去了廚房,倒了一些熱水備好的熱水回來。
當她回屋的時候,言淵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被子也沒蓋,身上就穿著一身單薄的深棕色錦緞。
「喝了酒怎麼就這樣睡著了……」
她嘀咕了一下,將水盆放到一邊,擰了一把熱水,輕輕給他擦著。
「別睡了,言淵,別睡了……」
她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輕輕喚醒他。
言淵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閉著的眸子微微睜開,只是那雙瞳孔迷離得沒有焦點,像是被醉意給徹底籠罩了。
「言淵?」
「晴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在看到柳若晴的那一剎那,原本迷離的雙眼,瞬間閃過一道光彩,「晴兒,你回來了!你終於願意回來了。」
柳若晴一愣,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人皮面具並沒有摘下,他現在喚她晴兒,想必是喝醉了眼花了吧。
「言淵,我……」
到嘴邊的話,被言淵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給打斷了。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抱得十分用力,彷彿只要他稍稍一鬆開,她就會逃走,跑的遠遠的,永遠都找不到她一樣。
「你總算願意回來了,你原諒我了,是嗎?晴兒,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沙啞的聲音,劃過柳若晴的耳畔,「對不起,晴兒,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柳若晴被他抱著沒有動,只要她一動,他抱得就更加用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柳若晴只是安靜地搖著頭,「你沒對不起我,你別自責了……」
手,顫抖著抬起,輕輕撫摸著他已經白得找不出一根墨發的銀絲,雙眼刺痛。
只有在他醉了,她才能無所顧忌地碰觸他,感受他的一切,感受著因為她而一夜白頭的銀絲。
脖子邊上,突然間熱熱的,那時濕潤又溫熱的感覺,讓柳若晴心頭一緊。
他這是……哭了嗎?
「對不起,晴兒,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你別走了,好不好,別再走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聲音中透著接近絕望的無助和乞求。
柳若晴的喉頭堵得慌,臉上一片動容之色,噙在眼底的淚光洶湧而出,「好,我不走,不走。」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保證似的,言淵的臉上,露出了孩童般滿足又天真的笑容,抬眼看著她,眼中的光芒用力閃耀著。
「晴兒……」
他俯下身去,不期然地攫住了她的唇,用力地讓柳若晴有些吃痛。
可她只是僵了半秒,卻並沒有推開他,甚至還有些主動迎合。
搖曳的燭光,伴隨著窗外絢爛的煙花,讓這個除夕的夜晚,註定讓人覺得美好而難忘。
衣衫褪盡,燭光將兩人纏綿的身軀完完整整地倒影在牆上,那熱情,纏綿而灼烈……
言淵從未覺得自己的頭這般疼過,像是腦子裡被人放了一把弓,硬生生地將他的腦袋給撐開了。
他用手撫著額頭,從床上坐起,整個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狀態。「王爺,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