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809.好心很的女人
她本能地往邊上一躲，神色一凜，隨手握住那未來得及收回的長鞭，手腕上一使力，外面那人直接被她從外面拉了進來。
眾人只見一道桃紅色的身影，被人甩到上空，隨後又以極快的速度，落到了地上。
「啊！」
一聲女子的慘叫，從院子里響起，當眾人看清來人時，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用一雙同情的眼神，看向柳若晴。
女子摔得不輕，好半晌，才緩過勁來，動了一下身體，便疼得她直不起身子來。
「你是哪裡來的賤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女子幾乎是吼出聲的，可吼完之後，又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裡，咳得臉都紅了。
憤怒的視線，像吐信的毒蛇，緊盯著柳若晴波瀾不起的臉，卻在對上她那雙尚未收起殺氣的雙眼時，嚇得瞳孔一縮。
「你是什麼人，竟然勾引暄哥將你帶回府中。」
這一次，她不敢大聲說話了，一說話，肋骨那邊便扯著疼。
柳若晴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傻子，根本不屑跟她說話，她現在急著回東楚，沒心思理會智障。
「你……你給我站住，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個賤婢，傷了我還想走？」
這個時候，她已經被下人給扶起來了，只是肋骨那邊疼得讓她沒辦法直起身子。
柳若晴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那女子一眼，突然提步走回到她面前。
女子的身量不高，最多也就一米六，在一米七的柳若晴面前，不論在身高上，還是氣勢上，都差了一大截。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女子，眼神微微一眯，「兩次了。」
她突然冒出這幾個字，讓女子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她說什麼兩次了。
還沒等她想清楚，嘴巴上硬生生挨了一拳，劇痛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從她嘴裡傳出。
嘴裡，有幾顆硬硬的東西落在嘴巴里，她下意識地便往地上吐，三四顆牙齒，從她嘴裡和著血，落在地上。
「我不是你們南陵人，少在我面前擺高高在上的架子，賤婢也是你叫的？」
她今天心情很煩躁，這個智障主動送上門來讓她發泄，她沒理由拒絕她的「好意」。
「你……你竟然把我……把我……」
作為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被人硬生生地打斷了幾顆門牙，對於一個真是愛美年紀的少女，無疑比讓她死還要難受。
她指著柳若晴，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隨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長臨院里，秦暄站在廊上，看著前方院子里的一幕，臉上染上了幾許高深莫測。
「王爺，那姑娘竟然把任小姐給打了。」
錢威被眼前這「粗暴」的一幕給驚得傻眼了。
那任小姐可是當朝宰相的掌上明珠，被丞相寵得厲害，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又仗著任丞相是皇上面前的寵臣，被這位仗勢欺人過的人，也從不敢去找人丞相要說法。
雖然眼前這畫面是暴戾了一些，可錢威覺得……好過癮啊。
「好心狠的女子。」
秦暄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從錢威耳邊傳來。
王爺這是在說那位姑娘心狠嗎？
可是，王爺不生氣，為什麼還在笑？王爺啊，您未過門的媳婦被別人給揍了呀，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呀。
主人的心思，果真是難猜得很啊。
秦暄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柳若晴的臉上。
直接摔斷了任蕎的三根肋骨，肋骨扎著肺，讓任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肋骨接好了，也得痛上一陣子沒辦法下床了。
這還不夠，直接打落了人家的門牙，這以後，任蕎還能見人嗎？
這女人，真是哪裡致命，她往哪裡打。
秦暄看著柳若晴臉上看上去一本正經實則有些暴戾的面癱臉，忍不住勾了勾唇。
「王爺，任小姐在我們王府被傷成這樣，任丞相若是上門來質問，我們……」
錢威正要說什麼，卻見秦暄沒有波瀾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直接將他到嘴邊的話，給壓了回去。
「是我端王府的人下的手嗎？」
秦暄問話的語氣，平淡得像個局外人。
「不……不是。」
「既然不是，任丞相來找本王要什麼說法？」
「……」
錢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有人擅闖端王府欲行刺本王，任小姐對本王情深義重，捨命相救，替本王擋了災，本王心懷感激，給任丞相送些厚禮過去。」
錢威一愣，還是忍不住道：「可是……那姑娘在端王府……」
「她不是要走了嗎？想要畏罪潛逃的人，就讓她逃走吧。」
「……」
王爺高明，這是既抬舉了任蕎，又把一個不明身份的救命恩人就這樣給賣了？
他們家王爺……才叫心狠啊。
三兩句話，就把自己置身事外，片葉不沾身，錢威覺得，王爺這手段，自己真的學不來。
秦暄回到房間，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王爺，您喝點水。」
錢威給秦暄倒了一杯茶，秦暄端在手上，若有所思地撫著杯蓋，端著並未喝一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想起了管家的聲音，「王爺，太醫院掌院來了，說是奉陛下之命，來替王爺診治。」
聞言，秦暄眼波微動，忽地嗤聲一笑，「讓他進來。」
另一邊，柳若晴走了那任小姐一頓之後，愣是沒人敢攔下她，她掂了掂手上的包袱，轉身離開了。
出了奉京城的城門，看著白霜遮蓋的山川平地，嘆了口氣。
東楚，那個她一心想要回去的地方，如今卻走得膽顫心驚，有些事，她不想僅憑陌生人的一句話來判斷，她要親自回東楚去求證。
可是，她心裡害怕，害怕真相跟自己了解得差不多，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又該怎麼面對言淵。
捏著包袱的手，緊了緊，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了勇氣，提步繼續往前路走去。
端王府——
「王爺您好生休息，卑職這就回去領命。」太醫院掌院將四指從秦暄的手腕上收回之後，又叮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