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756.獲救
「小九!」
諾蘭用力抓著東丹的手,想要將他的手掰開,「東丹,是我呀,我是諾蘭呀,東丹,你快放手呀。」
可東丹根本就聽不見諾蘭的聲音似的,抓著言淵的手,紋絲不動。
言淵傷口處的血,流得更凶了一些。
言淵忽地黑了一片,好似隨時都要暈過去。
「放箭!」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山野中,突兀地響起,緊跟著,一支箭從遠處飛快地朝東丹的眉心射了過來,箭頭上,還綁著一團帶火的棉花。
剎那間,東丹渾身被火圍住,一息之間,便成了一個火人,速度快得驚人,就像是他身上被澆了一層油。
諾蘭趁機將言淵往邊上拉開,看著東丹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滾著,嘶吼著,她淚流滿面,卻哭不出聲來。
很快,東丹便沒了動靜,地上只剩下東丹燒焦的屍體,焦黑焦黑的,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言淵看著東丹的屍體,眉頭輕輕蹙起,他記得晴兒說過,人死後被燒跟活著被燒呈現的結果是不一樣的。
而現在,東丹的樣子,分明是死後被灼燒的,這更加證明了剛才那個看著像活人的東丹,確實是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被人這般操縱去殺人,這個苗地里怕是不簡單。
不遠處,跑過來十來個人,為首的那人,讓言淵沉重的臉上微微浮起一絲光亮,「六哥。」
諾蘭聽言淵這麼輕聲一喊,愣了一下,順著言淵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言霄帶著一群人朝他們這邊跑過來。
她離開皇宮的時候,言霄是個十歲的孩子了,雖然如今他已經而立之年,可諾蘭還是認出了他。
「真……真是小六……」
言霄帶著十幾個手下跑過來的時候,看到言淵身邊的諾蘭,也是驚了一下,可這會兒,他來不及問太多,伸手將言淵從地上扶起。
「你怎麼樣?」
言淵搖搖頭,原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因為被東丹徒手撕開之後,傷口扯開更大了,這會兒流了太多的血,緊繃的神經這會兒放鬆下來的時候,他便暈了過去。
「九弟!」
言霄將言淵送進屋去之後,給他拔了一下脈,脈象十分虛弱,看他胸前那一灘血,稍稍將衣服擰一下,血都能滴下來。
他命人取來止血的藥粉,倒在他的傷口上,血是慢慢止住了,可他的傷口卻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
言霄看著言淵觸目驚心傷口,眉頭深深鎖緊了。
半晌,他從床邊起身往外走,諾蘭不放心地跟上,「小六,小九他怎麼樣了?」
聽到「小六」這個久違的稱呼,言霄腳步頓了一下,同時,也確定了自己先前剛趕到的時候,並沒有認錯人。
他側目看向諾蘭擔憂的目光,還是為了確定一般地喚了一聲,「小姑?」
諾蘭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跟著,對言霄道:「這事說來話長,小九的傷怎麼樣了?」
言霄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其他問題的時候,見他神色凝重地看著諾蘭,問道:「老九中毒了?」
諾蘭點點頭,道:「東丹救下他的時候,他胸口中了一劍,上面淬了毒。」
「東丹?」
言霄的臉上帶著迷惑。
見諾蘭的眼眶比剛才又紅了幾分,眼底又蓄滿了淚水,想起東丹的慘狀,她眼淚直掉,「就是……就是被你的人放箭燒掉的那個。」
聞言,言霄臉色一變,「他?」
諾蘭點點頭,臉上悲戚的表情,更甚了一些,「他……他是我夫君。」
言霄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諾蘭,聽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東丹死了又復活,復活后的東丹變得非同尋常,這中間定是有什麼貓膩。
一個死了三天的人,怎麼又會復活了?
此時的言霄,心中又很多的震驚和疑惑,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走到門外,跟他一同前來苗寨的天機閣的手下,這會兒朝他跑了過來,「閣主。」
「怎麼樣?」
「這附近寨子里的人都死了。」
聞言,諾蘭倒抽了一口涼氣,言霄則是將眉頭鎖得更緊了。
這個苗寨肯定有問題的,南陵跟西擎的人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只是偶然這麼簡單,或許東丹的異常,跟他們的秘密行動也有所關係,一切等老九醒了,他們離開苗地再說。
「都……都是東丹乾的?」
諾蘭蒼白著臉,看著言霄瑟瑟發抖地問道。
言霄將手安慰地搭在她的肩上,低聲道:「跟東丹沒關係,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在利用東丹,不過……」
說到這,言霄的話,頓了一頓,看著諾蘭,表情嚴肅道:「這個苗地你們不能再待下去了,等老九醒了之後,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原本,言霄是打算暗中查一下南陵跟西擎到底在這裡做什麼勾當,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光他手下帶來的人,不一定能應付。
若是多出現幾個像東丹這樣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諾蘭因為東丹的意外被殺害,早已經六神無主,之前一直有言淵在身邊幫她撐著,這一次又遇上東丹復活的古怪事,加上他殺了整個寨子里的人,這讓她根本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她都在苗地生活了二十來年,日子一直過得平靜又充實,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一天。
聽言霄這麼說,她也只能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就算她不想離開這裡,可她不傻,不會不明白苗地里的情況有多嚴峻,她也不能讓希雅和朵雅留在這裡冒險。
言淵在當天晚上醒了過來,言霄已經命人將寨子里的屍首都燒了個乾淨,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意外之事。
夜晚的苗寨,依然充滿了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沒有人聲的苗寨,驚得讓人發慌,那種抑制不住的恐懼,蔓延得更加厲害了。在苗寨深處一間漆黑木屋的地下石室里,擺放著一張四方桌,桌上點著一盞光線極弱的油燈,桌前坐著四個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