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747.叔侄相爭
可這會兒,他卻說出了「造反」兩個字,別說是老九,就是他聽了,也有些心寒呀。
言絕一向嬉皮笑臉慣了,可這會兒,聽到言朔這樣說,心中不免有些火氣,他看著言朔,沉聲道:「老九現在生死未卜,有沒有命回來還是一回事,皇上卻在這裡懷疑他的衷心,這是何意?」
他心裡也明白,如果不是因為雲嬌容的死,皇帝這會兒不管怎麼為難都好,他也會選擇站在柳若晴這邊,可現在……「臣知道皇上怪若晴當日阻止你救雲嬌容,可皇上,你捫心自問,當日的情景,若晴不阻止你,你真的能救下雲嬌容嗎?到時候,不但云嬌容要死,洵兒也要死,到時候,雲嬌容跟皇上你之間僅有的那點聯
系也沒了,這是皇上你想看到的嗎?」
「放肆!」
言朔彷彿是被言絕說中了心事,氣得將桌子上東西一甩,全部落到了地上,刺耳的聲音,在御書房內,聽上去讓人心驚肉跳。
言絕卻並不怕,這會兒,如果說還有機會救若晴的話,就只能逼著皇帝面對現實。
「皇上到底是怪自己沒辦法救雲嬌容,還是真的在怪若晴阻止了你!」
「你……」
言朔這會兒臉色黑到了極點,他指著言絕,雙目赤紅。
「皇上,若晴當日做得是對還是錯,你心裡跟我們一樣清楚,現在老九生死未卜,你卻在這裡對他的妻子下手,如果老九活著回來,你要怎麼面對他。」
言絕一口氣說完,也不請罪,也不走,就這樣直直地看著皇帝,誰也不肯退讓。
「你給朕住口!」
言朔雙手指著言絕,氣得目眥欲裂,半晌,才聽他猶如凝結著冰雪的聲音,從他口中響起——
「是不是朕對你們這幾個親王容納太多,讓你們忘了自己是身份?」
言絕心下一沉,目光擰成了一團黑眸,看著言朔憤怒的雙眼,心裡有些冷。
他看著言朔,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他差點忘了,眼前這位不僅僅是他的侄子,還主宰這個天下的君王,是東楚的最高統治者。
他剛才竟然把他當成了侄子在理論。
半晌,他在言朔面前跪下請罪,「臣知罪!」
言朔伸出手,想要將他扶起,可下一秒,又將手給收了回去。
「起來吧,這件事,朕自會處理,皇叔無需置喙,退下吧。」
言絕起身,沒有再為柳若晴求情,現在皇帝正在盛怒當中,他如果繼續替若晴求情,就是在激怒皇帝,對若晴來說,並沒有好處。
他從地上起身,臉色微沉著,「臣告退。」
言絕一言不發地從御書房離開,言朔看著言絕的背影,皺了一下眉,終究沒有叫住他。
另一邊,當柳若晴看到禁軍出現在王府的時候,心裡其實早就料到了,不管王爺相信她也好,不信她也罷,這個現實,她總歸是要面對的。
只是,如今言淵生死不明,珩兒還這麼小,如果連她都離開王府,那珩兒怎麼辦?
柳若晴皺著眉,看著面前一幫氣勢洶洶的大內禁軍,半晌沒有出聲。
「靖王妃,請跟我們走吧。」
禁軍統領蕭炎走到柳若晴面前,表情嚴肅,但終歸是明白這位不僅僅只是亂黨嫌疑這麼簡單,她還有一層身份是靖王妃,是皇上的嬸嬸,蕭炎自是不敢輕易得罪。
柳若晴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對蕭炎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走吧。」
見柳若晴這般配合,蕭炎倒是鬆了口氣,這位若是執意反抗,他還真不好強行將她從靖王府帶走。
柳若晴被關到了大理寺,心情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在蕭炎離開之前,她叫住了他,「蕭統領。」
蕭炎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王妃還有何吩咐?」
「麻煩蕭統領去稟明太后,懇請太后將珩兒帶著身邊一段時間,柳若晴感激不盡。」
蕭炎猶豫了一下,倒也沒反對,對柳若晴點了點頭,「好,卑職會去稟告太后。」
珩世子可是靖王爺的寶貝疙瘩,不管靖王妃是不是跟神機堂有關係,珩世子那邊可都是不能怠慢的。
蕭炎走後,便親自去了一趟長壽宮,將柳若晴的懇請跟太后說了。
太后聽說柳若晴被皇帝下令關進了大理寺,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皇上把靖王妃關起來了?」
「回太后,靖王妃跟前朝餘孽有些牽扯,皇上才命卑職將王妃關進大理寺聽候處置的。」
「荒唐!靖王妃是什麼品性,皇上還不清楚?」
蕭炎沒有接太后這句話,他只是一個臣子,哪裡敢妄議聖意啊。
太後有些生氣,見蕭炎還站在面前,便對她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卑職告退。」
蕭炎走後,太后想了想,對冬雪道:「擺駕大理寺天牢。」
柳若晴剛呆了沒多久,便聽到太後過來了,這會兒太后還能想到她,柳若晴心裡還是非常感激的。
都說皇家無情,可太后這個嫂子當的真的是讓柳若晴沒話說。
「若晴。」
「皇嫂。」
柳若晴的心裡微微哽咽了一下,隨後對太后擺出一抹微笑來。
「你的事,哀家也聽說了,這事兒確實有些麻煩,哀家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放心。」
柳若晴對太后搖了搖頭,道:「皇嫂,我沒事,只是珩兒他……麻煩皇嫂您代為照顧了。」
「珩兒那邊你放心,讓他待在哀家身邊,哀家不會讓他受委屈,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太后看著柳若晴,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你怎麼就偏偏拜了一個逆黨當師父呢,跟那樣的人扯上關係,你就算是無辜的,也沒人信啊。」
柳若晴是神機堂軍師的徒弟這件事,滿朝上下都傳遍了,太后自然也聽說了。
聽太后這麼說,柳若晴卻只是輕鬆地一笑,「皇嫂您不就信我了嗎?」
太后見她到現在還笑得出來,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道:「哀家信有什麼用,得朝臣們信才行。」柳若晴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隨後,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