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3.捨不得又怎麼樣
第203章 203.捨不得又怎麼樣
柳若晴一愣,這個她曾經隨口編出來的「青梅竹馬」,此刻竟然讓她找到了一個這麼完美的借口。
「既然知道,又何必強求,拿你妹的命來為難我,有必要嗎?」
她冷著臉,苦笑著問道。
言淵眼中的厲色,深了幾分,那種刺眼的鋒芒,也變得越來越下嚇人。
「你現在還是本王的王妃,你覺得,我會成全一個心裡想著別人的女人?」
變態!
柳若晴在心裡罵道,這不是典型的,我不要的,也不要送給別人么?
她聳了聳肩,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直視著言淵。
「既然你親口說你會解裳兒的毒,那你不願治也得治,至於那封休書,你這一輩子都別想!」
他收回停在柳若晴下巴上的手,微微一用力,柳若晴被他這麼一甩,手臂上撕開的傷口,更疼了。
她擰了一下眉,目光,朝自己的右手臂上看了一眼,暗色的衣服,被鮮血浸濕,肉眼卻看不出來。
柳若晴笑了,第一次覺得言淵這麼天真,她以為,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只是跟他開玩笑嗎?
「休書不給可以,言裳想要活命也休想!」
她每一個絕情的字眼,都刺痛著言淵的心。
「柳天心,你別不知好歹!」
「王爺知道,對我來說,何為好,何為歹?擺脫靖王妃的身份,離開靖王府,才是我要的好。」
柳若晴神色平靜地直視著言淵凌厲的雙眸,不遠退卻。
言淵眸色冰冷地看著她,心臟縮緊到彷彿要窒息。
可他依然存著些幻想嗎,甚至有些不甘心地開口,想要從她嘴裡哪怕得到一句讓他覺得她在他心裡哪怕有一點位子的言辭。
「柳天心,那個人是我妹妹,我在乎的妹妹,你真的忍心讓我親眼看著她去死?」
他眼中的悲傷,柳若晴不理解,她也不想去理解。
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又殘忍的笑,說出來的話,更是殘忍。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我有什麼不忍心的?」
言淵的眸光,瞬間愕了一下,隨後,化作苦澀。
呵!果然殘忍,他在她心裡,哪怕連那一點點卑微的位子都沒有。
他再傷心難過都好,也抵不過她要回去跟她的青梅竹馬重聚的心。
他的眸光,冷了下來,聲音裡邊,也再也找不到一點的溫度,「你不怕我殺了你?」
柳若晴的心,顫了一顫,隨後,無所謂地一笑,「隨便,我的命不值錢,能給十公主陪葬,是我的榮幸。」
她直視著言淵的目光,袖口下的拳頭,卻在收緊,「我說了,一封休書,換言裳一條命,要麼,她死,我陪葬,隨你便。」
不怕死嗎?她當然怕啊,可是,她在賭,賭言淵的選擇。
她確信言淵會選擇言裳的命,她在他心裡不重要,可他妹妹卻很重要的很。
誰會拿自己妹妹的命,去跟一個不重要的人賭氣。
「柳天心,你……你好……好狠!」
他咬著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裡迸射出來,眼眸中的悲傷,被他深深地掩埋了起來。
呵!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多鐵石心腸,才會寧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去死,也要離開他。
他在她心裡,真的就沒有半點位子?
這段日子以來,言淵一直都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有著對別的女人不一般的感情。
但是,他沒想到,這麼短短的時間,那種感情就已經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頭上,哪怕被她扯一下,都是傷筋動骨。
他以為的在乎,純粹只是輕描淡寫,過了也就過了。
可就在現在,他跟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上,扎了一劍,太疼太疼了。
殺她?他捨得嗎?
「好,一封休書,換一條命。」
他逼著自己,妥協了。
柳若晴暗暗鬆了口氣,她就知道,言淵是不會拿言裳的命去賭的。
這次正大光明離開靖王府的機會,她是抓住了。
只要言淵自己讓她走,遠遠好於她自己逃走。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言淵的能耐,要走,也得要讓他心甘情願放自己走才行。
而言裳,就是她的機會。
她看著言淵,滿意地笑了,「很高興王爺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從言淵面前走過,「明天我就為言裳公主治病,請王爺把休書準備好。」
說完,她便再也沒看言淵一眼,在他面前決然離去。
言淵站在身後苦笑,聲音喑啞地自語:「不這樣選,難道真讓本王殺了你給裳兒陪葬嗎?」
捨不得又怎麼樣?她在他身邊不開心,他能強求嗎?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那樣多好,他娶她,只是為了給裳兒看病,等她的用處結束,她愛滾哪就滾哪去。
可現在,他心裡的那股不舍,已經扎了根,她走了,他的心也被她扯著走,越扯越疼。
回到王府,柳若晴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心頭那股疼疼的感覺,給壓下去。
「終於可以走了。」
柳若晴看著面前的房間,在這裡,她還能感覺到言淵的氣息。
早上的時候,她跟他還和平得就像一對平常夫妻似的,可就在十幾分鐘之前,他們針鋒相對得就像是仇人。
柳若晴的心裡是難過的,她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心裡也空了。
在這裡,她跟言淵相互算計過,相互捉弄過,在這裡,她跟他一起經歷過生死瞬間。
別怕……
言淵當時那下意識的安撫,就像是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彷彿只要一直跟著他,她就真的可以天下無敵似的。
「別怕」兩個字,沒人跟她說過,就是一直將她撫養長大的師父都不曾說過。
他們一起下墓,師父會告訴她,怎麼避開那些機關和危險,怎麼成功得從棺木中盜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從未告訴過她「別怕」。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種承諾,簡單又沉重。
她還能想起那一晚,當殺手闖進房間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就是要告訴她,有他在,她不用怕,只管躲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