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黑字印和白字印

  「一定要熬過去啊，軒兒。。。」


  這一刻，當指間與眉心相碰，秦軒只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力量在腦海中炸裂：『什麼東西，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跑出來！』


  『吵死了！』


  與此同時，無數嘰嘰喳喳吵的人頭疼欲裂的風暴，瘋狂的在秦軒意識里肆虐，它們摧枯拉朽般的將秦軒的神經，記憶，感情，心靈，一股腦的全部絞碎。


  『停，停下，不要再吵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面前有一個小瓶子，而有一股巨大的力要將你塞進這個小瓶子里，不顧骨骼斷裂，不顧身體變成肉醬，就算絕對塞不下，也要強行將你塞進去。


  你掙扎，反抗，可結果卻只有那無法想象的痛苦。你很憤怒，恨不得打那個在身後推你的人一頓，可就像人背後發癢了，想要伸手去撓，可偏偏那個癢的地方剛好是手勾不到的地方，這種暴躁卻又無處釋放壓力的感覺。


  「啊！！」


  封禁域里，秦軒抱著頭，不斷的在地上掙扎。


  他此時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意識也好，心靈也好，徹徹底底的被無數負面能量所充斥。


  「額。。。」


  只是下一刻，秦軒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封禁域的地板上。


  一股清涼的冷流從額頭湧出，然後流變了全身，這感覺，如果要形容的話，就是走在酷暑烈日之下，然後突然進了空調房裡，秦軒喘著粗氣睜開眼，只見他的胸口，兔姐正伏在上面，兩人的額頭此時正輕輕貼住，原來這股驅散了所有負面能量、暴躁和怒火的力量，來自於兔姐。


  「舒服了嗎？」


  「呼~~~」秦軒深深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抬手便抱住了兔姐，涼涼的，軟綿綿的：「嗯，很舒服。。。」


  「哇哦哇哦。」


  一旁，白奶奶卻是滿臉的驚異：「這是怎麼做到的？」


  怪不得之前兔姐讓秦軒覺醒，而白奶奶也聽到了來自兔姐的聲音，本命不會害畫妖師，既然兔姐有自信能夠壓制住煉獄的負面能量暴走，白奶奶也就放手讓她嘗試了，可誰想，原本白奶奶還以為兔姐是要驅散這些負面能量，可結果卻是。。。


  『這絕對不是驅散。』白奶奶對負面能量很敏感，她一眼就看出了秦軒體內的情況：『業孽和惡念並沒有消失，甚至依舊在不斷的湧入軒兒的意識海，可。。。』


  白奶奶無法理解，為何這些負面能量不再傷害秦軒了。


  『不對，不是不在傷害，而是，』白奶奶被自己得出的結論震驚了：『適應了！』


  這怎麼可能！


  竟然不是驅散，不是中和，而是適應，適應了煉獄中溢出的負面能量對心靈和意識的傷害。


  簡單點說，就像是人體溫度，比自身溫度低，會感覺到冷，比自身溫度高，會感覺到熱，可如果人體溫度高達10000°，還會覺得岩漿很燙嗎，如果人體的溫度高達1億度，還會覺得太陽很熱嗎？


  這就是適應。


  適應了對方的力量，適應了煉獄覺醒時所爆發的負面能量的折磨。


  「竟然有這種事！」


  白奶奶走到秦軒和兔姐身旁，她驚訝的看著兔姐：「你，這是你做的嗎？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連煉獄的力量都能適應？」


  事實上這並不是適應，而是免疫。


  還記得兔姐的能力嗎，任何毒素、環境只要嘗過一次，就能完全適應，冰雪上的低溫，只要兔姐承受過一次，她就能免疫低溫，同理的，煉獄的負面能量，那足矣讓一切崩潰的千惡萬孽，一樣也是副作用，換言之，這負面能量一旦開始對兔姐造成傷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兔姐都能快速形成免疫系統，將煉獄的負面傷害全部適應掉。


  而兔姐適應了，自然而然，秦軒也會獲得一樣的免疫能力。


  「任何會對自身造成影響的力量，只要嘗過一次，就能獲得免疫能力，將其適應？」聽了秦軒的解釋，白奶奶真心目瞪口呆：「這，這也太開掛了吧！」


  「你真的是山海獸？有你這樣的山海獸？」白凝霜這才想起來，問道：「軒兒，她，什麼品質的？」


  白奶奶是秦軒的傳世眷靈，換言之就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她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秦軒，所以對白奶奶，秦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言道：「10星。」


  「。。。。。。」


  「等等，讓我理一理。」


  十星，他說十星，有十星的山海獸嗎？


  有，白奶奶見過一次，也被震驚過一次，但那是有原因的，可兔姐，這卻是秦軒自己覺醒出來的，完全跟之前白奶奶所知道的那個10星山海獸，在意義上就有很大的不同。


  「怪不得，這樣的力量，也只有匪夷所思的十星才能做到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直接教你煉獄妖術的真正力量了，」煉獄妖術，從古至今覺醒過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秦道雪，而在秦道雪一生之中，對煉獄妖術的開發自然號稱史上第一人，白奶奶說：「道雪留下了很多煉獄系專屬妖術，每一種都十分的強大，而想要將其施展出來，有一個先提條件。」


  「什麼？」


  雖然對之前的負面衝擊還有一些心悸，但有兔姐在，秦軒也沒什麼好怕的，於是再次盤坐在白奶奶對面，靜靜的聆聽起來。


  「咒業法鏈。」


  白奶奶怕秦軒聽不懂，解釋道：「軒兒你來自藍星，那也應該聽說過，藍星上所說的『基因』理論吧？」


  「嗯，懂一點。」


  「妖術，同這個基因理論，有一些類似，」白奶奶說：「簡單的說，你可以理解為，畫妖師乃至山海獸之所以能施展各種妖術和能力，就是因為每一個妖術，都是由妖力具現成一個個獨立的法則，再將法則排列組合后，構造出來的。」


  「而對一般的畫妖師來說，我們看到了這些妖術，比如火系、冰系、雷系，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是這些力量本身。」


  「但煉獄系妖術不同，煉獄系妖術的基礎，是從『惡』的世界中誕生的兩種力量，一種叫白字印，一種叫黑字印。」白奶奶將手一揮，只見一副圖畫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畫面里是一個與秦軒長得一模一樣的白髮青年，正是秦軒的祖先秦道雪。


  只見他抬起手，周身便出現了一個個的白字印，這些字印其實就像是被寫在半空中的一個個文字，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如同螞蟻般形成環，在秦道雪周身如同星環般旋轉，而這樣的環不止一個，而是環環相扣，僅僅是這畫面中就有十來個，宛如一個球，將秦道雪保護在其中。


  「白字印和黑字印的形態是一樣的，只不過一種是白色的文字，另一種是黑色的。」白奶奶說：「白色的字印，可以映照出妖術乃至能力的本質，然後將其以『法業之鏈』的形式展現。」


  換言之，妖術的法則排列，其實只是腦補出來的。


  本質上可能並不是這個理，但白字印卻能如同白紙一般，將妖術和能力以法鏈的形態顯現出來。


  「而當敵人的妖術本質被顯現后，就是黑字印了。」白奶奶：「黑字印會自我轉換，變成專門針對和剋制被白字印映照出的妖術根源的力量，如同鑰匙一般，將一個個鎖孔都給填滿。」


  也就是說，白字印就像是盾，任何攻擊打過來，白字印都會將多餘的力量給衝散，只留下最本質的法則，而法則被防禦住了，那攻擊，自然也就像失去了心臟的人，失去了破壞力，同理，黑字印解析過對方的能力本質后，構成針對性的咒業之鎖，強行攻擊。


  如果對方進行防禦，因為你的能力本質已經被解析了，所以在面對黑字印，也就是咒業之鎖的攻擊時，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軒兒你明白了嗎？」


  「嗯。。。」秦軒對妖術還是比較有天賦的，直接想象力和腦補能力，經歷過藍星文化的沖刷，自然不成問題：「說白了就是程序和病毒吧，對方的這些法則本質是一個程序，白字印能夠將對方最重要的程序語句暴露出來，而黑字印能夠通過這些語句製造專門的病毒，瞬間攻破一切防禦。」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病毒和程序是什麼，但，」白奶奶微笑道：「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來，既然聽懂了，那就試試，」白奶奶說：「感受煉獄的力量，然後用妖力從中提煉出黑字印和白字印。」


  提煉黑白字印。。。


  秦軒問了下三位本命的意思，可她們也沒辦法幫秦軒，畢竟這煉獄的力量並非她們所長，不過幸好，還有白奶奶，她對煉獄妖術的熟悉程度，恐怕不在當年的秦道雪之下，在她的引導下，秦軒只不過片刻功夫便感受到了煉獄的那個點：『這個點，應該就是煉獄的大門了，白奶奶說裡面有無窮的業和惡。』


  操控著妖力，秦軒開始嘗試接觸這個點，以及點後面的無大小，非空間的世界。


  「嗯？！」


  突然，秦軒睜開了眼，而不知何時，他的周圍已經浮滿了一個個只有指甲大小雪白的文字：「這些，就是白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