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白泉舍最高處，也是這個學院，最寧靜，唯一沒有人靠近的角落。
洛兮語一個人，如往常那樣，坐在鋪了瓦片的古漢風屋頂的飛檐上，吃著永遠都吃不完的飯糰，秦軒的事，她自然也聽到了，並且關注了整個過程。
看到秦軒能夠靠著兩句話，震懾住所有人，嚇得那些富二代和官二代們徹底傻眼，被他如此羞辱，卻沒有一個敢上台挑戰，敢去當那個出頭鳥，說真的，洛兮語很為秦軒高興，因為就這一件事後，這個白泉學院，恐怕是沒有一個人敢再去招惹秦軒了。
可同樣的，恐怕也不會有太多人，願意同秦軒成為朋友了。
事實上，這也是秦軒想要，他是新晉的畫妖師，俗稱萌新，可在本質上，秦軒卻依舊是個普通人，說句不好聽的，他跟這些傳統的畫妖師，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除此之外，秦軒也是為了洛兮語才這麼做的。
「一個人？」
「嗯。」
「好巧，」秦軒坐在了洛兮語的身邊，笑道：「現在我也是了。」
洛兮語停下了吃飯糰的動作，有些不理解的看著秦軒，在洛兮語看來，秦軒沒必要為她做什麼的，的確，洛兮語長得很漂亮，可無論是貘夢，還是阿奈芙，山海族的顏值和氣質絕對不會比她差，更別說還有寒姬這等犯規級別的冰美人存在了。
畫妖師極少被美色誘惑，因為他們身邊多的是各式各樣的美人。
可除了自己這張還算不錯的皮囊外，洛兮語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值得秦軒去付出的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秦軒問：「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欺負了，你會來幫我嗎？」
洛兮語不知道誰能欺負秦軒，但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會。」
會，當然會。
人與人之間，並不只是單純的你與我，還有曾經，以及將來。
「剛剛的事，對不起，」秦軒歉意的說道：「還有以前，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洛兮語認為自己遇到了一個不介意她身份的畫妖師，可事實卻是，秦軒只是誤打誤撞，他並沒有洛兮語想的那麼偉大，這只是個誤會，秦軒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洛兮語，之所以會跟她一起玩，只是她很可愛，還有那份讓人憐惜的感覺，讓秦軒與她成了玩伴，僅此而已。
「現在，重新自我介紹一下，」秦軒伸出手：「我叫秦軒，可以跟你做朋友嗎，兮語？」
洛兮語的眼裡泛起了淚花，但依舊點了下頭：「朋友，我們，朋友。。。」
「喂喂喂，你怎麼哭了！」看著將頭埋在膝蓋里，不斷哭泣的洛兮語，秦軒直接摟住了她：「看來，軒哥魅力不減當年啊，好了，別哭了，以後你就是我秦軒的人了，有我罩著你，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好了啦，別哭了，乖，抬起頭。」秦軒捧著洛兮語滿是淚痕的臉，露出個齜牙咧嘴的笑容：「知道你不會笑，所以爺給你笑一個。」
「嘻！」
畫妖師不知道藍星上的梗，洛兮語果然被逗樂了，看著破涕為笑的洛兮語，秦軒牽起她的手，說：「走，回教室，就算全班都不喜歡你，你也還有我。」
「不過這圈子可真夠小的，就兩個人。」
秦軒頗有種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大森林的感覺，但，如果這棵樹是洛兮語，那秦軒絕不會後悔放棄那所謂的森林。
至於白泉學院。。。
秦軒已經想好了，上課什麼的，果然跟他這樣的渣生無緣。
但秦軒是個講信用的人，答應了白奶奶和秋老爺子要門門考及格，那他就必須做到，要知道，秦軒剛在擂台上給兩位老人挖的坑，那是相當的深啊，而連那樣的兩個要求他們都能答應，秦軒又怎麼可以失信於人？
不過沒關係。
「兮語，」秦軒可是記得，洛兮語的成績貌似很好來著：「你在畫妖師里，是不是學霸啊？」
「學霸？」
「就是很聰明，考試很牛逼，第一輕輕鬆鬆的那種？」
「嗯。。。」洛兮語從來沒有得到過準確的分數，但在她看來，白泉學院的考核，不論是理論還是實踐，都超簡單的：「不難。」
不難？
是的，不難，這是實話，我兮語，果然謙虛。
「那考試作弊。。。」
「朋友。」
秦軒眉頭微挑，繼續說道：「作業。。。」
「朋友。」
「呵，」秦軒笑了，真的笑了：「還有。。。」
「朋友！」
看著洛兮語無比淡定的果斷堅決的說出朋友兩個字，秦軒秒懂，什麼叫朋友，這，絕對不是朋友。
這是大腿啊！
兮語大佬，敢問您還缺腿部掛件嗎？
秦軒不在乎什麼成績以及他人的看法，但他要對得起自己的心，答應了要在白泉混日子，就一定要混，不過有洛兮語在，秦軒表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了，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秦軒真想大喊一聲：『獸人族，永不為奴！』
而在此時，本次擂台門事件的兩位受害者。
其餘掌門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張脊北之後，也相繼離去了，所以現在，只有秋老爺子與白凝霜還留在這裡，白凝霜知道秋老爺子的疑問：「有什麼想問的，說吧。」
「林玄九，」秋老爺子：「是你派人殺的嗎？」
「這很重要嗎？」
秋老爺子：「我。。。」
「你認識他嗎？」白凝霜轉過身，直視著秋老爺子：「你跟他很熟嗎？」
「我。。。」
「你既不認識他，跟他也不熟，」白凝霜：「那他是死是活，你這麼在乎做什麼？」
「你，這，這，」秋老爺子竟然無言以對，白凝霜說的對，林玄九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何要替林玄九出頭，林玄九就算真的是白凝霜派人殺的，那也只是死了個外人，秋老爺子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你明明知道期弦是被誰殺死的，」秋老爺子：「為何要再借我的手，去殺林玄九？」
「你很生氣？」白凝霜說道：「可我怎麼覺得，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啊！！」
「什麼？」
「秋杌年，墨山在的時候，他是怎麼關照你的，你還記得嗎？」白凝霜：「可你呢，我問你，你看到我給你的照片時，你拍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究竟是誰騙了誰？！」
「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啊，秋杌年！」白凝霜：「你知道是誰殺了期弦！」
「我。。。」秋老爺子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了。
只見白凝霜抬手一揮，秋老爺子頓時覺得一陣心曠神怡，原本浮躁和氣血翻騰的身體也恢復了平靜，他癱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語。
到底是誰騙了誰？
白凝霜的確知道秦期弦是誰殺的，她之所以拿出照片，目的並不簡單，她在測試秋老爺子，看看他的態度，而結果呢，秋老爺子的確無法判斷，但他心裡有數了，這照片上的傷口，林玄九能判斷出來，難道秋老爺子身為掌管天下檔案的秋家的掌門人，天底下最博學的人之一，他會認不出來嗎？
但秋老爺子卻說自己沒見過，要去調查求證，所以是他，是他先騙了白凝霜！
「期弦真的是那個人殺的？」秋老爺子想報仇，可這個仇人，卻遠遠超乎了秋老爺子的想象：「我當時根本不敢確定，所以想去找林玄九求證，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他。」
「因為他該死！」白凝霜：「秋杌年你問問自己，你到底想不想報仇？！」
「想！」秋老爺子：「我當然想為期弦報仇！」
「可你敢嗎？」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秋老爺子的心，但白凝霜並沒有說錯，他不敢，秋老爺子不敢去報仇，因為敵人太強大了，強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這一刻，秋老爺子終於理解了林玄九：「這就是他寧可死，也不願意還手的原因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秋老爺子為林玄九感到悲哀，但換做是秋老爺子，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這麼做，所以秋老爺子能夠理解林玄九的心情：「期弦身上的傷口，普天之下，只有一種山海獸能夠做到，那就是【話獸】，而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夠創造這樣的山海獸。」
白凝霜說出了那個人的身份：「凌駕於四萬億億畫妖師之上，以一己之力鎮壓整個天下的神話傳說。。。」
「座玄瀆！」
這個人，如果一定要定義的話，已經徹底超越了畫妖師的定義，別說普通畫妖師，就是在秋老爺子這樣的一代宗師眼裡，座玄瀆也是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話傳說。
如果說是別的什麼強者，你至少還聽說過他有多強，可座玄瀆，秋老爺子甚至在自家典籍里，都翻不出這個人的來歷。
他，甚至可能比人類這個種族，更加的古老。
「這樣的人要怎麼對付，你告訴我這樣的人，我們要怎麼報仇啊？！」秋老爺子說道：「就算我秋家始祖再世，能與其匹敵嗎？！」
還有，秦期弦為什麼會被話獸殺死，座玄瀆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麼會來殺害一個只有三十來歲，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畫妖師？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陷入了怎樣的一件事里，才引來了座玄瀆的注意？
「那秦軒，對了，秦軒怎麼辦？」秋老爺子忽然意識到，如果秦期弦的仇人是座玄瀆，那要是被座玄瀆知道，秦期弦還有兒子活著，他會不會對秦軒出手，一想到這，秋老爺子只覺得手腳冰涼。
「報仇的事，你不必多想。」
「你。。。」秋老爺子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秦軒不會有事，因為在座玄瀆發現秦軒之前，他，必死！」
座玄瀆，必死？！
「怎麼可能？」秋老爺子：「誰能殺死座玄瀆？」
秋老爺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凝霜，而後者，卻是一臉的平靜，只聽白凝霜拿起茶杯，淡然道：「我已經找了一個比座玄瀆更加可怕的存在，他會幫我們，解決這座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的，頭頂上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