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也許橫豎都是一死
第479章 也許橫豎都是一死
凝歡撲騰進他的懷抱里，隨後出聲說道：「你還是出來了。」她抬頭的時候，眼圈紅紅的。
權少承蹙緊眉頭，心疼的抱著她，將她摟抱得很緊。
沒有比這個小女人更傻的了，為了別人，不惜揭開自己的傷疤，不在乎自己痛不痛，只希望別人和她一樣不留下絲毫的遺憾。
真是個小笨蛋。
權少承沒多說隻字片語，在這風雪之中，幾乎要將她揉入身體之中，他將大衣敞開，同時也將她摟抱在了大衣之中……
「冷么？」
凝歡搖搖頭，「不冷，一點也不冷，很暖很暖。」
「進屋。」
「嗯。」話音落下后，凝歡跟著權少承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就在走過走廊的時候，剛好和迎面走來的桑弈打了個照面。
現在，凝歡每次看到桑弈，都會不由自主的打怵，總覺得渾身冷的厲害。
「權少，權少奶奶。」桑弈很有禮貌的主動和他們打著招呼。
權少承依舊是和以往那樣，一張帥俊無比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應答了。
凝歡努力朝著桑弈擠出笑容，試圖不讓桑弈瞧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桑弈，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剛收拾好藥材，這是清點出來的數據記錄，我打算去交給師父。」桑弈揚了揚手裡一本厚厚的記錄冊，隨後笑著說道，「我聽說師妹是師父的外孫女？還是那位老奶奶的外孫女？」
事已至此，也無法隱瞞什麼了。
凝歡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師妹孤苦伶仃這麼久，原來親人就在身邊，我這顆懸著的心也算是能夠安放下來了。」
凝歡實在是不知道該和桑弈說什麼了，就在凝歡猶豫著該怎麼開口的時候，身側的權少承忽然出聲道：「桑先生先把記錄冊送去吧，就不打擾了。」
桑弈顯然有些畏怯權少承，他始終都不敢看權少承的眸。
「好的好的，如果權少有什麼吩咐，隨時可以吩咐我。」
「嗯。」權少承薄唇微啟，應聲后，就直接帶著凝歡朝著房間內走去。
回到卧室之中，凝歡的小手早就捏了一把汗了。
桑弈實在是深不可測，和他這樣的人多待一秒，都會覺得周圍的空氣十分稀薄。
權少承握住了她的小手，知道她害怕的直冒虛汗，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發現什麼了么？」
凝歡的小腦袋微微一歪，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發現？」她搖搖頭，沒有發現什麼啊！
「他是怎麼知道沈秋月是賴一的外孫？」權少承出聲問著凝歡。
凝歡仔細回想了剛才桑弈說的話。
「桑弈說他是聽說……」凝歡喃喃出聲，看著權少承揚起的唇角，凝歡瞬間恍然大悟，「這裡只有你和我，還有就是怪老頭和老奶奶，月秋當時在外面，而我在勸月秋，所以月秋也不可能告訴桑弈啊，那他是從哪裡聽來的？」
凝歡不解的望著權少承，將自己的想法頓時道出。
權少承輕笑一聲，隨後道：「他在偷聽。」
「偷聽？你怎麼知道？」凝歡詫異的睜大美眸，望著面前的權少承。
「看到了。」
「是什麼時候？」
「在你偷聽的時候。」
凝歡完全沒有意識到，原來他都在暗中留意好了一切。
「桑弈他到底想要幹嘛呢？」凝歡就是想不明白了，是怪老頭對他不夠好嗎？如果他要叛變，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時間久了，狐狸尾巴也就藏不住了。」權少承的言語是那樣的篤定，他的眼神更是篤定萬分。
對！時間長了，他一定會露出馬腳的，現在的桑弈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隔天一早，賴一就敲響了凝歡的房門。
這是怪老頭第一次來找凝歡，倒是讓凝歡覺得有些驚訝。
「怪老頭，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主動來找我誒？是不是覺得我太可愛了，想多看看我，保持愉悅的心情呀？」
賴一笑的很高興，顯然是因為張鳳儀的緣故，他就連說話都不再是硬邦邦的語氣了，「你這怪丫頭，我要想保持愉悅的心情，根本就不需要看你，我只要看小鳳兒就夠了。」
「誒～怪老頭你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呀！」
「哈哈，怪丫頭，你趕快跟我來吧，我答應小鳳兒要醫好你。」
凝歡小聲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因為答應了老奶奶……我說呢，誰能讓怪老頭甘之若飴呢？看來除了老奶奶，沒有第二人了！」
「你還真是說對了！」
賴一要帶凝歡去草藥房診斷，但賴一有個習慣，他給病人把脈、診斷的時候，旁邊是不允許有人的。
這算是賴一的怪癖。
「權少，先到外面等吧。」
權少承蹙了蹙眉，臉色倏地一冷。
「哎喲，你就放心的嘛，我不會拿這怪丫頭怎麼著的，她古靈精怪，她不折騰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怎麼敢折騰她啊？」
這些年來，賴一是頭一次碰到凝歡這樣難搞的病人，古靈精怪，小心思很多，但卻又特別善良，賴一不得不承認一點，他是非常喜歡凝歡這個晚生後輩的，可他就是嘴硬，天天和凝歡各種鬥氣。
不過這些日子下來，賴一的心情也頓時變得大好，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他甚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當初狠心拒絕這麼可愛的後輩，現在他倒是覺得自己殘忍起來。
權少承自然是不放心凝歡的，眉頭緊擰，那張俊顏足以讓人畏怯。
凝歡抬頭，伸手拉了拉權少承的衣袖，朝著權少承做了一個wink，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愛，就像是靈動的仙子，彷彿世界因為她而失去了所有色彩。
「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這軟糯的聲音一出，權少承的心也跟著瞬間就軟了下來。
他的擰緊的眉峰微微舒展開來，那雙深邃的眸里狠戾的目光也變了……
權少承倏地將視線移到了賴一身上，薄唇微啟，道：「怪老頭。」
「我知道我知道，權少不愛江山愛美人，特別是面前的這個怪丫頭，你有多寶貝，我這老頭子算是見識了，就甭威脅我了，我年紀大了，禁不起威脅，在權少這兒，我可是甘拜下風的。」
權少承冷笑一聲，沒在看賴一，直接伸手捏了捏凝歡挺翹的鼻尖，寵溺溢於言表，隨後，他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等到草藥房的門合上了之後，這室內只有賴一和凝歡兩人。
賴一看了看凝歡，而後迅速給她把脈。
這TEW6的殘留病毒的確是非常難弄，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網罩住了凝歡的心，要剪破這個網並且剔除，是非常困難的。
就連賴一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病是非常的棘手。
「怪丫頭，你的身體已經開始有所起色了。葯已經準備好了。」賴一將一個精緻的木盒推到了凝歡面前，「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你體內的餘毒能不能清除，就全靠這個葯了，這個葯有多珍貴，你應該可想而知，我聽說你是學醫的，那你應該很清楚，越是珍貴、越是厲害的葯，它可能伴隨的副作用越大。」
「所以，我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會負荷不了這藥力，你的身子弱。」
「如果我無法承受這藥力，那會發生什麼？」
賴一搖頭，「我無法估算最壞的結局是什麼，全看你的命了。」
凝歡伸手將這精緻的藥盒揣入口袋，眼神略微有了些許變化。
「怪丫頭，怕了？」
「才不呢！怪老頭，我像是膽小的人嗎？」
賴一朝著凝歡笑了起來，「好好斟酌，你還有三天的時間。」
也許橫豎都是一死，凝歡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服用這葯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只是，她不敢去想藥物後果，如果她無法承受這藥力……
她一想到這兒，眼圈就有些紅了。
「怪丫頭，好好考慮考慮吧。」他給凝歡抓著今天要服用的中藥，每天的中藥只不過是能夠延長她的生命罷了，但卻無法根治。
凝歡沒有再吭聲說一句話，眼神幽幽，收好藥盒之後，她起身，朝著賴一笑了起來。
賴一看著凝歡的笑容，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難受。
「喂，怪老頭，你見過那麼多的生老病死，拒絕過那麼多來向你求醫的人，現在居然為了我難受啦？」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凝歡卻還不忘逗著賴一。
賴一再次被凝歡逗笑了，「誰為了你難受？你這怪丫頭，自作多情。」
「哼哼，那最好了！我才不要一個怪老頭為我難過呢！」
「出去！懶得理你，怪丫頭！」
「出去就出去！」凝歡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但卻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眼淚難以抑制的滑落……
她放慢了腳步，立即伸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
他還在外面呢，她不能哭，不能哭的。
凝歡深吸一口氣，隨後打開了房門，當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面前的光亮瞬間就被一個偉岸的身影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