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怪物
楚千陽很忐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
風久就像是能看得出他的想法一樣,及時解釋道:「速度太慢。」
很快楚千陽就發現還是自己太天真,機甲的操控絕不是按兩下按鈕,發發炮彈就行了的,在妖獸察覺到威脅衝上來的時候,他即要承受機甲負荷的壓力,又要準確的調動起鋼鐵巨人的每個關節做出動作。
雖然風爹指揮的都是最簡捷的指令,可紅點閃現的速度依舊越來越快,快的有時候只是一閃就消失,楚千陽還沒能看清位置,下一個紅點又亮了起來,偏偏他還不能按錯順序。
他只能將自己變成了一台精密的儀器,全神貫注的對著面前的控制台,可儘管這樣,仍然覺得十根手指不夠用。
而他這麼拼了命的不去犯錯,風爹依舊不是很滿意。
只顧得操作,楚千陽的準頭頓時變得與之前的機甲師無異,讓人都沒眼看。
不是風爹要求苛刻,他們身在獸群之中,隨時都可以支撐不住,根本就容不得任何差錯。
但比起這個,風久更在意的是風爹的舉動,作為高級機甲製造師,後者對機甲的了解勝過任何人,發布指令的時候都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如果是他自己駕駛的話一定能將一級機甲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可他卻讓沒有任何經驗的楚千陽承擔了這個責任。
是因為沒辦法駕駛嗎?
風久又轉頭去看外面的獸群,這次的獸潮確實有些不同尋常,數量多的驚人,斬殺一批就會有更多的妖獸湧來,彷彿沒有盡頭一樣。
唯一該慶幸的就是裡面沒有太高階的妖獸,但想要只靠著這麼一架一級機甲擊退獸潮也是不太可能的。
混亂中擊殺的那麼幾隻妖獸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所以風爹一開始的目標就不在此。
他指著鎮中最高的那座瞭望塔道:「看見了嗎,衝過去。」
楚千陽看了眼塔的位置,頓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想召喚神龍!
踏馬的確定他過去前不會先掛了?!
可是在他進來的時候就註定跳進了一個坑,爬都爬不出去,此時,唯有硬著頭皮上了。
楚千陽起碼還是相信風爹不會拿著自己跟風久的命開玩笑。
可獸群涌動中,幾乎將機甲整個包圍,想要躲過獸群並艱難的跑過去,難度實在太大。
楚千陽在順著風爹的指示按下控制鈕的同時還要準確的調整機甲活動的方向,這種身上的每個位置都要用心揮動的複雜簡直能讓人發瘋。
他到底是新手,神經繃緊了片刻后就有些失控,手慢的少按了一個按鍵,後果就是原本一顆該落到獸群中的炮彈因為指令的不當在半空中就爆裂了開來,「轟」的一聲巨響,沒有對獸群造成半點傷害。
風久視線動了一下,這是機甲內唯三最有殺傷力的武器,被浪費了確實可惜。
但以楚千陽新手的身份能做到這樣已經不易,風久看到他眼神專註的落到控制盤上,平時事不關己的模樣不見,眼裡甚至閃出幾分銳利,然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即使這樣大的失誤也沒能讓他有餘閑去懊惱。
想要只憑他一個人的操作完成風爹要求的效果是不可能的,風久清晰的知道這一點。
她看向風爹,後者表情凝重,口中發出的指令簡短而有力度,但她很快就發現對方給楚千陽指引的右手正有些不堪重負的發著抖,好似這樣快速的落點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負累。
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先少年一步支撐不下去。
而且他們也不能再拖了。
時間越久,人們的氣勢就會越低。
風久坐在風爹腿上,行動並不多大自由,但探出身的時候也能勉強夠到定位盤。
「我來控制方向。」風久清晰的道。
楚千陽聽到她的話明顯怔了一下,卻還沒等猶疑,風爹就緊跟著道:「交給她。」
楚千陽沒功夫去想兩歲的孩子能做什麼,沒有了方向定位,只是單純的執行風爹落下的指令就容易多了,他需要做的只是準確而快速的按下所有亮起的按鍵。
快些,再快些!
風久聽著風爹的指令,兩隻小手在定位盤上移動,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配合楚千陽的手速,就連他偶有的失誤都能緊跟著做出相應的調整。
楚千陽手上不停,心下卻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完全沒想過一個小娃娃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這要是在玩遊戲,妥妥的就是神隊友,感動的想哭!
他安慰的想,這裡可是星際時代,小孩子長成怪物都不稀奇。
楚千陽壓力一減,手速頓時就上去了,十根修長的手指在控制盤上翻飛,快的如同一幕剪影。
機甲相應的也衝出了獸群,對著遠處的瞭望塔疾馳而去!
一級機甲雖然不能飛,但跑起來的速度也是極快,愣是將一眾妖獸甩在身後。
還在奔跑的眾人見到機甲起身原本還存了點希望,結果沒過多久就又見著他跑了,都是滿臉憤恨。
「媽噠,這些混蛋就只會在平時耀武揚威,關鍵時候屁用沒有!」
「要指望這些人渣我們早死了,他們也就會舔舔那些大人物的臭腳,呸!」
人群中響起的謾罵聲並沒有傳到機甲內。
那龐大的機甲靈活的在獸群中穿梭,在即將到達瞭望塔的時候,驟然一個起跳,龐大的力道將地面都轟出一個大坑來。
憑藉后發武器的推動,機甲一舉跳了三丈有餘,伸出一隻機械手牢牢的抓住了塔上的一個突起,靠著這股力度再次翻身而上,翻轉著攀了上去,一系列動作順暢漂亮的只讓人驚嘆,連在與妖獸搏鬥的狩獵者們都被震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靠,陳家那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然而此時在機甲內的楚千陽卻只想跪著喊爸爸,驟然顛倒的眩暈讓他眼裡的世界都變得不正常,強大的震動壓迫著他的身體,一瞬間他只能聽得到自己身體被極限壓迫的喀嚓聲,彷彿隨時都會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