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冰山上的小城

  果然不出林風所料，就在當天，郝曉蕾就直接聯繫上了他，要求增加配件訂單。這一把三大手機商玩得比較大，出手豪爽，1000萬套根本沒有任何猶豫，而且220億貨款已經到賬，他個人將分到將近84億的利潤。


  有了這些錢進賬，星空蠶和垃圾回收機就能更快地推廣和安裝。


  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盾構機正在轉向，挖出一個U形的通風口。


  林風看了看地圖，現在的位置正好在八宿縣一公裡外，想想好不容易碰到個有人的地方，他乾脆從通風口鑽了出去，想去縣城裡轉轉，去採買一些補給品。


  而且10天沒有訓練，他覺得渾身都快生鏽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一直跟隨在他身後，負責聯絡的三個士兵也跟了兩個出來，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穿著厚厚的棉衣，帶著那種長毛的帽子，黑色的牛皮軍靴，看起來就很暖和。


  相處了10天，大家也都差不多熟悉了，三人一路閑聊，一路踩著鬆軟的積雪，朝遠處那座不大的縣城走去。


  嘎吱——嘎吱——


  在快要沒過膝蓋的積雪裡行走，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時。


  好在林風穿著防護衣，看起來雖然單薄，但保暖效果非常不錯，而且身體相對靈活。


  「你不冷嗎？」一個士兵問，「這裡可是零下七八度，你居然敢只穿一件衣服。」


  「不冷，」林風笑笑，噴出一口濃濃的白霧。


  另一個人開起了玩笑：「童子功還沒破體。」


  林風頓覺莞爾。


  不知道從哪面吹來的風，在頭頂颳得嗚嗚作響，周圍儘是巨大的山脈，半山腰有的地方，還露著黑色的岩石。


  山下的河流已經完全封凍，縣城外稀疏的樹木已經早已是臘樹銀花。


  說是縣城，在林風看來比老家的小鎮還要小，房屋也比較低矮，一些房頂上蒸騰著白色的霧氣，在寒風中飛快地消散。


  來到縣城外，能夠看到一些賺青壯的男人正圍在一條人工渠旁邊，用木桶從破開的冰面上取水。


  「再過半個月，就只能煮雪了。」一個士兵介紹到，「現在還不夠冷，水渠只是上面結冰，下層還有一點流水。」


  林風不由感嘆當地人們生活的艱苦，生活用水都這麼麻煩。


  以前他也聽說過這邊的很多事情，聽說在早些時候，這些還是以放牧為主的地方，一年四季都不怎麼洗澡。甚至更早的時候，人們一輩子也就洗兩次。一次是生下來那天，一次是死的那天。


  當時他覺得難以想象，一個星期不洗澡就已經讓人快要崩潰了，一輩子不洗他覺得簡直可以一頭撞死。


  但現在他有些了解了，因為在這種低氣壓、低溫的環境下，人的身體為了保暖，真的很少出汗。


  現在的海拔才3200多米，等到超過4000米后，氣壓將會更低，輕易出汗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這樣很容易感冒，伴隨而來的很有可能就是發燒、肺水腫，身體弱一點的很有可能就從此歸西。


  走上縣城，只見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只有薄薄的積雪，一些人趕著牛車在街上行走。街道兩旁的店鋪都掛著厚厚的羊毛氈子，玻璃窗戶也關得很密實，上面用漢文和藏文寫著廣告。


  「這裡沒什麼好買的，」陪同他一起來的士兵說到，「商場里的東西都是從下面運來的。」


  「除非你想買羊皮坎肩或者牛皮靴子，但我發誓你肯定看不上，羊皮和牛皮沒有經過硝制，上面的味道隔著幾十米都能聞到。」


  雖然有點誇張的成分，但林風知道那是真的。


  他吃羊肉都有點嫌棄那股膻味，讓他直接穿原生態的羊皮在身上，想想還是算了吧。


  「我是想來買點野味。」林風說到。


  「就知道你想這個，跟我來。」


  士兵熟門熟路地把他帶進一條小巷，這裡面的店鋪都是以食物為主，寒冷的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羊肉和牛肉湯的香味，熱氣從狹小的窗戶飄散出來，在屋檐下掛起長長冰凌。


  兩個士兵一路帶著林風走到小巷盡頭，這裡是賣生肉的店鋪，可能是來的時間不對，生意比較清冷。


  林風買了兩隻剝好的山羊，本來還想買一條牛腿，但考慮到負重問題，所以還是沒買。


  賣羊肉的隔壁就是幹活店。


  獐子、黃羊，風乾的野牛肉和貝母雞。


  林風喜歡吃乾貨，特別是鹽過風乾之後的獐子肉，用清水煮出來切成冷盤，那味道簡直比什麼都美。


  他買了幾條獐子、幾塊干牛肉，又買了十幾隻貝母雞，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到了外面他又去買了一些香料和干辣椒，至於大白菜之類的蔬菜就不用了，打個電話給賈小亮，讓他捎帶一點過來就行。


  扛著一大包東西，在空曠的街上轉了一圈，林風看到了一所新建的學校，裡面傳來郎朗的讀書聲。


  雖然是新建的房屋，但整體的條件還是很艱苦，操場上只有一個籃球架和一個水泥做的乒乓球台，教室的玻璃也破損了好多，呼呼的寒風直朝教室里猛灌。


  學校沒有門衛，甚至連大門都沒有。


  林風三人把東西放在一個牆角，然後信步在不大的學校里走動。


  辦公室的老師看到他們，估計是比較習慣了外人的進入，所以也沒人來詢問。


  「八宿有礦，都是工程部隊在開採，所以我們這樣的裝扮很常見。」一個士兵給他科普，「不過這個季節都已經下去了，要等到明年五月冰雪融化了之後才會繼續開工。他們一年只有五個多月的工作時間。」


  林風點頭，覺得果然是一方水土，一方世界。


  這才距離容城八百多公里，就已經徹底刷新了他的三觀。


  以前他聽說過山區的人們有多貧苦，條件有多差，但沒有親眼看到，根本沒有具體的印象。


  現在來走上一次，才知道傳言並非都是虛假。


  這個地方一年有大半的時間蓋著冰雪，土壤也很貧瘠，連綠草都看不到太多，要想有多富裕還真是一件難事。


  可是如果能在這裡修建一個小型的火車站，能夠把他們養的牛羊販運出去，然後換來各種商品、蔬菜，想必日子定會好過很多。


  而且到容城就八百里路，火車的話最多四五個小時，早上去容城趕一趟集，晚上還能趕回來吃晚飯。


  這就是交通的重要性。


  想必以後，這裡的生活會慢慢變得更好吧。


  離開了學校，三人扛著東西原路返回，從筆直的通風口把東西放下之後，用放在洞口的繩子滑了下去。


  開車追上前面的盾構機，他們在一個耳洞里點燃了酒精爐子，燒水把風乾的獐子肉洗乾淨，然後塞進高壓鍋里，加了足夠的香料和干辣椒，開足了活力燉著。


  很快氣壓就上來，高壓鍋的限壓閥呲呲地向外噴著蒸汽，漸漸地香味就開始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