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弒血刃
顏音反應過來,還來不及去找那少年,便急匆匆的去找了東海龍王。
可憐東海龍王一把老骨頭,差點沒嚇懵了。
當即連慶賀他唯一的孫子誕生的宴會都顧不上了,拉著顏音便直奔天宮而去。
一路上,顏音聽著東海龍王講述了那禁地的由來,心中愈發的開始擔心起來了。
據龍王描述,此次自己見到的那人,怕就是魔族之主曜天。為了他昔日的利器,上古神器,弒血刃而來。
據說,弒血刃是一柄由已經消失的上古神女熾音親手所鑄的長劍。其中注入了她的心血,威力無窮。
得之,用之且善,則是助力。但若是用以為惡,則是無窮禍患。
可是,顏音結合自己從典籍中看到的,與龍王所說的,就有問題了。
為什麼弒血刃是神女所鑄,卻成了魔族之主曜天的兵器。
尤其是在自己問過之後,龍王支支吾吾的,顏音就更加確定了,肯定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還有,那曜天跟弒血刃與自己,並無關聯。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樣熟悉。
曜天,鳳鳴琴,弒血刃,山谷,一樁樁,一件件,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究竟與自己,有何種關聯。
雖然顏音真的很想知道這其中的關聯,但從龍王那敷衍的態度之中,她也知道,父皇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插手的。
不出所料,一回到天宮,她還沒來的及說上話,就已經被自己母后給帶走了,硬是一點都不會讓自己偷聽到。
無奈,顏音也只能跟著天后離開。
她想不通,究竟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弒血刃,鳳鳴琴,熾音,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一切的未解之謎,究竟與自己,與熾音,與那曜天,有何種聯繫。
顏音不明白,而那魔族之主曜天,亦不明白。
海邊初見,他可以很確定,她的確不是熾音。可是,為什麼她能入天音谷。
天音谷中的結界乃她親手所設,如果她不是她,那為何她能進去。
還有,弒血刃,為何亦會有反應。
那種反應,是她獨有的。
可面對那人,他自身,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曜天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她不過是天族的小公主,絕對不會是她,那個風姿綽約,姿容出塵的女子。
此次一見,他也死心了,帶著弒血刃,便毫不猶豫的直奔魔族而去。
至於找到她,曜天相信,不過是時間而已。
回到魔宮,曜天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匣子的封印。
弒血刃出鞘,劍鋒且利,塵封多年,卻還是一如往昔。只可惜,人卻不再。
「你就這樣放不下她,可她已經魂飛魄散,死了。」
白媚聽見曜天回來的消息,滿心歡喜的飛奔而來,卻只見她愛了上萬年的王,又拿著那柄承載了她這數萬年噩夢的劍。
素來冷靜的她,終於是崩潰了。
「王,你忘了她吧。」
可就算她眼淚流盡,任憑她如何苦苦哀求,也是無用。
「出去。」
得來的,也不過是一句冷冷的出去,還有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白媚從一開始,便知道。可她就是不死心,一直苦苦堅持著,奢望他有一日能回頭。可到現在,白媚是徹底死心了。
勉強鎮定自若的退了出去,可白媚心底,對她熾音,卻是更加的恨了。
這種恨,積聚了數萬年。想必,就等著一個契機,便會盡數爆發。
他心裡清楚的很,可是他也無法改變。情之一字,從來就是身不由己。
他是,白媚是,她亦是。
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那又如何。
恨嗎?愛嗎?無論如何,終究還是記著她至今。
「曜天,待女媧娘娘出關,我便去向她請辭,從此天涯海角,我與你共隨。」
「好,我也不要這個魔族之主的位置了,以後我們找個地方,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去。」
那般的溫柔似水,那般的滿心歡喜。可這最後,還是逃不掉命運的捉弄。
曾記得,那溫柔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捧著琴,歡快起舞的模樣。也還記得,她那堅毅的神情,烈火弒血,只為了這一刃。
寒風瑟瑟,偌大的天地之間,他揮舞著弒血刃,劍舞飄逸,劍鋒凌厲。可再無一人,以琴相和了。
身為魔族之主,本該是要怎樣就怎樣。可或許是自己犯賤吧,怎麼,也忘不掉她。
那個狠心絕情,於自己惺惺作態之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心中一想起,便再也無法忘卻。
他舞劍速度越來越快,似是要把腦海中的那一抹笑容給抹殺掉。但就是這樣,越快,那淺淺的笑,便愈發深刻的映在自己腦海之中。
可越是這樣,對他的刺激便越大。弒血刃感受到主人的變化,亦是隨之變化著,力量越來越強。
他不停的揮舞著,疾風掃落葉,弒血刃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直至力竭,他才把弒血刃砰然甩了出去。
可自己,亦是跪倒在地。
面容被垂落的青絲掩蓋,誰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怎麼了。唯有那暴起的青筋,在無聲的訴說著他的憤怒。
可突然間,他又緩緩抬頭。雙眸通紅,眼角濕潤,該是淚水,看起來是那樣的心酸。但他那眼神中的恨,卻是見者膽寒。
「啊……。」
一聲仰天長嘯,傳遍了整個魔族,聞者皆膽寒不已。
除卻嚴山,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而嚴山,聽了這仰天長嘯,亦是嘆了嘆氣,便再沒有反應了。
從他知道這從天地之初便跟隨的主人,找到了天音谷,之後又去了東海。他就知道了,遲早,歷史又會重演。
但就是不知道,那個紅顏禍水,現在究竟在哪裡。
是投胎轉世了,還是從何處歸來了。
但無論是哪種結果,不過都是魔族之難。
何為情,他不懂,亦不想懂。
親眼見證了二人相知相守,再到對立,嚴山對情這個東西,是徹底糊塗了,也害怕了。
他想勸,可他也知道,現在的主人,已經無法聽進去任何言論了。
那個女人,就是他,是魔族的劫。
弒血刃,究竟又是弒何人之血呢?
這寂靜了千萬年的天地,怕是又會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