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二爺怎麼了
第210章 二爺怎麼了
風沒在吹了，窗帘合上，卧室里瞬間一片漆黑，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但沒關係，蘇羽兒要的就是輪廓，如果清晰了，她心裡藏了很久的東西就沒辦法跑出來。
深吸一口氣，緊握的雙手鬆開，蘇羽兒小心的坐到床上。
這是第一次，她這麼勇敢的面對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對不起。」好久，蘇羽兒吐出這句話，聲音很輕，很柔，亦帶著顫抖。
她再次攥緊手，不敢看皇甫夙寒，眼帘垂著，眼底的光在一閃一閃。
好一會兒，組織好語言，她鬆開手，繼續說：「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是個逃兵，我不敢接受世人的譴責，不敢看見別人異樣的目光，不敢承擔為愛不顧一切的後果。」
之前一直是自己在逃避，想著只要忘記就沒有關係，但當知道他為了救自己而受傷時，這些東西像雨後春筍般，瘋狂的湧出，自己想逃避都不行。
「我……我……」心裡珍藏的那幾個字想要說出來，但到嘴邊卻怎麼都吐不出來，像被什麼東西給隔斷了般。
此刻另一邊，一牆之隔的卧室，在她走進后便燈火通明。
然而，卧室里明亮的燈光並不能把卧室里冰冷給驅走。
這裡一片寒冷，如冰窖。
而這散發冰冷氣息的源頭便是坐在沙發上的人。
他身形碩長挺拔，沉黑的鳳眸看著牆壁上的液晶屏，盯著屏幕里嬌小的身影，眼底的黑如夏日的天，時而艷陽高照，時而烏雲密布。
忽的，他瞳孔猛的收縮，眼底的光隨著屏幕里漫出的聲音放大，直至爆炸。
「我……我對你是有感覺的，不止有感覺，我還喜歡你，很喜歡。」有句話叫一鼓作氣，一二再，再而三。
蘇羽兒現在就是這樣，趁著夜色的掩蓋，她終於一鼓作氣說了出來。
她不想再掩蓋了，不想再隱藏了。
「之前我想著離開你，把對你的感情藏著，忽略，過自己的生活，但其實我很多時候都會想到你，想你對我的好。」
「……」
「皇甫夙寒，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快點醒過來吧。」
「……」
夜更安靜了，蘇羽兒的聲音也越發清晰，即使她說的很小聲，也從屏幕里清晰的落進卧室里的幾人耳中，尤其是坐在沙發上的人。
皇甫夙寒死死看著液晶屏里的人，鳳眸不曾動，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不斷釋放可怖的氣息。
站在沙發后的南風和南海看著像雕塑的皇甫夙寒，眼裡都帶著驚訝。
在他們的預料中，二爺聽到這番深情表白，是會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的，而不是在這裡一動不動。
好奇怪。
剛想著，屏幕里再次傳來蘇羽兒的聲音，輕柔軟糯，帶著一股塵埃落定，「我知道你睡著了聽不見我說的話，沒關係，我也不是要你聽見，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我明天來看你。」
吐露心聲就像自己對暗戀很久的人告白，需要很大的勇氣。
蘇羽兒做到了，那些逃避，不安也隨之消失，現在剩下的是一股力量，不顧一切的力量。
就像皇甫夙寒不顧一切的從火海里把她救出一樣。
她想和他在一起，不顧一切的在一起。
全身舒暢，蘇羽兒站起來，黑暗中的小臉是大大的笑，「皇甫夙寒，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在一起。」
轉身，如來時一樣，輕手輕腳的離開，但步伐卻是輕鬆歡快。
現在開始她不再逃避。
客廳里，王姨坐在沙發上打盹，聽見聲音，一下睜開眼睛，見是蘇羽兒，眼睛下意識看向樓上。
「王姨，我回去了。」蘇羽兒也看見了王姨，走過來跟她道別。
南風和南海不讓她來看皇甫夙寒，她現在得回去。
「我送你。」王姨收回視線站起來。
蘇羽兒搖頭，「王姨，你休息吧，我自己回去。」
說著她朝外走。
王姨年紀大了，跟自己忙了這大半晚上，人早就疲乏了。
但剛走兩步就被王姨拉住。
蘇羽兒疑惑，「王姨……」
「蘇小姐，這邊你郊區，這麼晚沒有車的，我讓司機送你。」
蘇羽兒看向窗外，是的，她都忘了，現在這個點哪還有計程車，尤其還是郊外。
她不再推辭，坐上司機的車離開。
王姨站在門口，看著消失的車子，轉身進去。
一切差不多都穩妥了吧。
走進客廳，南海正走出來，看見她，客氣的說：「王姨，今晚麻煩你了，你快去休息。」
王姨點頭，眼睛卻是看向樓上，「少爺怎麼樣？」
答應南海南風一起騙蘇小姐，騙少爺，說給少爺一個驚喜，也不知道這個驚喜成功沒有。
南海沉穩的臉上多了絲嚴肅和無奈。
王姨看見，心裡咯噔一聲，「怎麼了？沒成功嗎？」
南海搖頭，眼裡劃過絲悠遠，「王姨別擔心，我和南風會處理，您早點休息。」
王姨一下擰緊眉，嘴巴張開想再問，但身為下人該有的自覺讓她合上，點頭，「有什麼事告訴我。」
「好的。」
王姨轉身去卧室，南海站在原地，看著王姨走進房間的身影，臉色逐漸變的嚴肅。
按理說一切都是好的，開始，過程，結果都堪稱完美。
但也就是完美，導致一切都不完美。
樓上，主卧的隔壁，偌大的卧室里瀰漫著一股強大的氣息，不是冰冷，不是戾氣，而是讓人喘不過氣的逼仄和壓抑。
南風站在那全身散發這些氣息的人身旁，強大的氣場，霸氣藐視一切的存在感讓他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現在的他害怕，惶恐，不安，緊張……
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這一刻席捲他。
同時，他不懂，不明白。
明明蘇小姐承認了喜歡二爺，明明二爺當時是很愉悅，很開心，但為什麼現在沒有一點這種情緒，反而沉默的讓人恐懼。
南風喉嚨吞咽了下，鼓起勇氣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便要說話。
「怎麼跟她說的？」低沉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南風一下僵住。
皇甫夙寒看向他，一雙總是帶著厲光的眼睛此刻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起伏波動。
但就是這樣才更讓人恐懼。
南風心驚，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似得，嘴巴張合，好一會兒才吐出乾癟的幾個字，「我說您受了重傷，不宜打擾。」
眼帘垂了下，皇甫夙寒轉頭，雙眸落在佔了大半牆面的液晶屏上。
此刻裡面灰濛濛一片，床上躺著人依舊側躺，沒有任何變化，偶爾窗帘隨風擺動，傾斜一縷明亮的光，照在床上側躺的人臉上，不是俊美無比的臉，不是精雕細琢的五官，而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木偶臉。
毫無波動的眼終於出現一絲裂痕，像混沌的一個球體突然被劈開，裡面出現一絲暗光。
「明天，我回京都。」
南風猛的看著抬頭，驚愕的睜大眼。
回京都？
二爺不留在這？
不和蘇小姐在一起？
南風張嘴要問，坐在沙發上的人卻已經打開門出去，走進旁邊的卧室。
很快，屏幕上出現一幕。
皇甫夙寒坐在蘇羽兒坐過的地方，黑夜把他包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見一股決絕從他身上肆意漫開……
次日，蘇羽兒好眠，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護士來給她打點滴她才醒過來。
看了看四周，腦子裡還有些迷糊。
蘇羽兒伸手揉眼睛，被護士制止，「別動！」
蘇羽兒驚訝的看著她，護士卻拿過她的手小心的放到床上擱著，「你在掛水，別亂動。」
蘇羽兒這才看向護士，幾秒后看向四周，問道：「王姨呢？」
王姨說皇甫夙寒讓她來照顧自己，昨天一天她都在，現在怎麼不在？
「王姨？什麼王姨？」護士驚訝看她。
蘇羽兒轉頭，這才發現這個護士不是昨天給她掛水的護士，更是詫異。
醫院的護士可以隨意換嗎？
不等蘇羽兒多想，護士說：「好了，你別亂動，掛完水按床鈴。」
說完看一眼點滴的速度，又說：「你有沒有家人朋友什麼的，你一個人住院讓她們照顧一下你。」
蘇羽兒張大嘴，一臉迷茫。
不對呀，昨天王姨明明在照顧她的，護士和醫生都知道，難道是這個護士新來的？交接沒交好？
蘇羽兒想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
收回思緒，想問護士昨天負責她的那個護士去哪了，病房裡卻只有自己一個人，護士早已離開。
蘇羽兒沒法，看一眼點滴，再看一眼時間，早上十點二十。
王姨呢？
王姨是不是去忙什麼了？
蘇羽兒看向門外，外面安靜的很，估摸著王姨去忙了。
算了，王姨應該很快就回來。
看一眼掛水袋，應該一個多小時就行。
只是這平時的一個多小時此刻對蘇羽兒來說卻漫長的很。
她想去看皇甫夙寒，迫不及待的想去。
在床上左右動，蘇羽兒拿過手機，這才想起一件事。
這兩天『我愛你』沒有給她發消息了。
之前兩人每天都聊天的，這兩天怎麼沒有消息了？
忽的，蘇羽兒僵住，她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