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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神棍,任老道

  第92章 神棍,任老道

  端王府內風起雲湧,再說府外。


  武雲觀里的任老道卧床很多天了,他就是鳳九玄的便宜師傅。


  這兩天他恢復了些,那些人下手太重,不就沒算準外加瞎說了兩句嘛,至於把他打的那麼重?


  白白讓他錯過了一趟肥差,他那便宜徒弟也不知在王府忽悠的怎麼樣?

  算來也有十幾日了,想想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他直嘬牙花子。


  可是這時間也太長了,他計劃著便宜徒弟在王府待上七天,怎麼也能回來。


  回來後分了銀子,順便還能伺候伺候他。


  可誰知道一去這麼長時間,他傷都快好了。


  正想著,房門被推開,一個瘦高腦袋上篡著纂的小道,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重重的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掐著腰開始數落,「任老頭,差不多得了,不就被打了幾下嘛,至於修養十天半個月?我可告訴你,明日你再拿不出銀子來,休怪我找人把你扔出去,觀里不養閑人,好吃好住的供著你,真拿自己當神仙了?」


  說完啐了任老道一口,『哐當』一聲將門關上。


  任老道氣的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之前大把往觀里交銀子的時候,看他們一個個卑躬屈膝的嘴臉,現在不過差了幾天的銀錢便給他臉子看?

  任老道扶著肋岔骨,等徒弟回來,看他不拿銀子砸死那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邊想邊給自己順氣,任老道看著一桌子的蘿蔔青菜,真是兔子吃什麼他吃什麼。


  一開始還有大魚大肉,現在就剩青菜豆腐,是人吃的東西嗎?

  扒拉完飯,回床上躺著,他再歇一天,若是徒弟還沒回來,他只能老老實實出去擺攤。


  迷迷瞪瞪剛要睡著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他。


  他孤疑的看向門外,現在這觀里,誰還對他這麼客氣?


  「誰啊?」任老道將臉轉向門口、


  「任道長,是我,李小道,有人找您,您看方便見嗎?」語氣間討好之意明顯至極。


  李小道?不就是剛剛給他送飯的道士嗎?


  一個時辰前還不是這口氣呢,撞邪了?


  「進來吧。」任老道披著衣服坐了起來,一動,肋骨處又開始疼,他倒吸著氣撫著身側,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哦。


  「嘿嘿,您歇著呢?有人找您,我這不給帶過來了。」李小道點頭哈腰的對任老道說。


  任老道明白了,敢情得了賞錢,怪不得對他這麼客氣,看來足不出戶,生意就上門啊。


  抖了抖衣袖,端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架勢,半閉著眼哼了聲,「帶進來吧。」


  「哎,好嘞,」李小道趕緊跑到門外,對來人說道,「任道長請您進去。」


  來人沒說話,點了點頭,邁步進門,回身便將準備一起進來的李小道關在門外。


  李小道鼻子撞到門上,酸疼。


  舉起手佯裝要打,最終還是沒敢拍下去,嘟囔了一句,甩著袖子走了。


  任老道盤腿坐在炕上,眯縫著眼睛看向來人。


  來人披著黑色斗篷,頭戴黑色幕籬,這打扮…有點兒眼熟。


  待來人將幕籬摘下,任老道徹底不裝模作樣了,他睜大眼睛,驚呼一聲,「迎兒,你怎麼來了?」


  「哼!還不是你辦的好事?」來人正是慕雪柔的母親夏迎春。


  她此時指著任老道的鼻子,「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件事至關重要,你要親自辦親自辦!結果呢?你怎麼答應我的?你知道你找的那什麼梅真人,都幹了些什麼嗎?!」


  夏迎春都要氣死了,她接到女兒的信,正想著是不是事情成了,女兒要被扶成正妃?


  哪知打開信,裡面劈頭蓋臉的就是對她一頓訓,末尾將事情始末告訴她。


  夏迎春氣的鼻子都要歪了,這個人,怎麼關鍵時刻給她出幺蛾子。


  借著上香的由頭,夏迎春帶了兩個心腹出府,一出來就趕去攤位找他,哪兒知等了半天竟沒等到人,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他已經好多天沒來了。


  夏迎春這才跑來武雲觀尋人。


  任老道被吼的脖子一縮,一點兒聲都不敢出。


  夏迎春火氣噌噌往上冒,「柔兒在府里過的是什麼日子,我跟你的夠明白了吧?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能將人除掉,你倒好,給我來這麼一下,現在柔兒都快被擠兌死了,你滿意了?啊?」


  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后『啪』的放在桌子上,沖床上的任老道一瞪眼,「說話啊!啞巴了?」


  「我…」任老道想要下床安慰夏迎春,結果一下子牽動了傷處,『嘶』他扶著痛處彎下腰。


  「你怎麼了?」夏迎春皺了皺眉,看向蹲在地上的任老道,想了想還是上前扶起他。


  「沒事,」任老道搖了搖頭,挪到桌子邊坐下,「你是說六兒沒辦成?」


  鳳九玄在任老道這裡,報備的名字是梅六。


  「嗯,你到底怎麼了?」夏迎春看任老道的表情不像裝的,看來是傷著哪了。


  「我這都是小事,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六兒到現在都沒回來,我還正奇怪呢。」任老道還沒明白事情始末。


  夏迎春將慕雪柔在信里寫的跟他說了一邊,任老道聽完青筋突突直蹦,一巴掌拍桌子上,「孽徒!」


  一生氣,又牽連到肋骨。


  任老道捂著身側,喘了半天,夏迎春又給他順了順氣,這才緩過來。


  「按說這小子不應該,當初我看他沒轍了才收留他的,這次反水,是不是那人給了他更大的好處?」任老道思來想去,只能想到這一個理由,不然定錢都在他手裡,六兒就算跑也得先來他這拿了銀子再跑啊。


  「不對,」夏迎春搖了搖頭,信里寫的明白,「柔兒說他那幾日都在院子作法,而且王爺派人盯著那邊,兩人根本沒機會接觸。」


  這也是她和柔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容離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至於將一面之緣的人迷的團團轉,臨陣倒戈幫著她說話。


  「那是怎麼回事?」任老道摸著下巴想了半晌,最後一拍大腿,邊抽氣邊說,「咱們在這瞎想也想不出來,等我傷好了去找找那小子,等我找到他不就清楚了?」


  「你受傷了?」夏迎春拉過任老道,「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我這沒事,欸…」任老道還是沒拗過夏迎春。


  待她看到傷后瞪了他一眼,「早跟你說別干坑蒙拐騙的勾當,就是不聽。」


  任老道陪著笑臉,他也不想啊,這不為了吃飯嗎。


  夏迎春掏了些銀子,放在桌子上,「去買點傷葯,再吃些好的養養,你那個徒弟既然敢跑大概已經找到後路了,你留些神就行,剩下的…你也別操心了。」


  拿起桌上的幕籬戴好,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任老道神色複雜的看著夏迎春離去的背影,過了很久,悠悠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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