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寧不問一直在上方看了很久。
賈馬爾的身體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又好像永遠不會疲倦一般,持續不斷的將前來圍攻的人全部都殺掉,除去身受重傷不能動彈特意被放過的愛麗絲之外, 剩下的人全部都失去了呼吸。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 賈馬爾才緩緩的倒了下去。
此刻, 他身上的潘多拉花紋已經開始褪去,胸口的部位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亮。
衍生碎片, 大概真的不能被區區的人類身體所掌控。
寧不問有點明白為什麼等到了他們那一代的時候, 這個碎片的使用方法會被棄用了。
這種代價,誰願意輕易付出來呢?
能夠承受碎片力量的玩家才有幾個, 死一個就少一個, 而那些普通的玩家, 恐怕連碰一碰碎片的資格都沒有。
寧不問看著慢慢倒下的賈馬爾,忽然明白為什麼談老闆會選擇將他復活。
正因為賈馬爾的個人體質能夠削弱衍生碎片帶來的影響,所以談老闆才會將碎片交給他,並且告知他遺留者的消息吧。
賈馬爾倒在地上, 咳嗽了幾聲, 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容。
他轉過頭, 看了一眼不能動彈的愛麗絲, 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似乎想要將自己胸口處的衍生碎片拿出來, 但另一雙手卻阻止了他。
「團……團長。」賈馬爾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眼眶不知不覺的濕了,「團長, 您從副本里出來了?」
出現在賈馬爾面前的, 是個臉上寫滿了滄桑的人。
寧不問也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如果事前不知道這個人是文多多的話, 恐怕寧不問就算當面和文多多遇見,也認不出來。
時間,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道具。
它能夠將人改變成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樣子。
比寧不問早了這麼多年來到這個世界的文多多,看起來也經歷了許多事情,他陌生的幾乎讓寧不問認不出來,但他又的確是文多多。
寧不問沒有貿然上去打擾。
這個時間,是屬於文多多和賈馬爾的。
在這個副本世界里,多多遇見的東西,要比他遇見的要深刻的多。
以前,司南團長總是說,他們這些人能夠一直保持原來的樣子是最好的,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沒有經過多少足以改變他們的磨難。這樣的磨難,不經歷也罷,因為每一次的成長都是要用一次傷痛換來的。
寧不問印象里的文多多,完全和眼前的這個有些失意沮喪的中年人搭不上邊。
文多多尚且是這個樣子,那麼其他人呢?
寧不問第一次意識到「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副本里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的運氣好,只是一兩年的時間就遇見了程浴血,遇見了文多多,所以他能夠還保持自己的樣子,堅定自己的本心。可是文多多呢,他已經來到這裡十幾年呢?其他人呢,其他人也許有的更久,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都有可能,他們或許早就在這樣漫長的看不見未來的時光之中慢慢迷失了自己。
「是啊,我出來了。」文多多隻分出了幾秒的時間讓他看清楚這個場上的情況,然後伸手將賈馬爾攙扶了起來,「你這個樣子,實在難看。」
「咳咳,抱歉,團長。」賈馬爾似乎想要掩蓋一下自己的傷勢,但無奈實在沒有多少辦法了,「團長,您走的時候,軍團還好好的,但是等到您回來了,軍團卻已經被毀掉了。」
文多多一進副本,他們微光小隊的隊員就都死了,那些忠心於文多多的團員不是被逼死了就是離開了這個地方,這裡已經成為了遺留者的軍團,而不是之前的6號軍團了。
「我有這個心理準備。」文多多對此並不在意,「你別說話,我用治療卡給你治一下。」
「不用麻煩了,團長。」賈馬爾阻止了文多多,「當時幫忙將碎片放在我心口的人就說了,碎片帶來的傷,是治不好的。」
文多多沒有說話,他還是用了一張治療卡。
治療卡化為灰燼,賈馬爾身上的傷勢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文多多不信邪,又拿出了幾張高級治療卡。
「團長,其實我早就應該死了,和隊友們死在一起。」賈馬爾臉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靜,「能夠在死前見到您,真的太好了。」
「這說的什麼話,我還能讓你死了?」文多多挑眉,「你放心,我帶著你去找程浴血,他對碎片肯定了解的很深,他或許會有辦法。」
「沒辦法。」賈馬爾拒絕了文多多的提議,「團長,不用白費功夫了,帶上我體內的碎片,然後去幫我看看終極副本長什麼樣子吧。我真想知道啊,終極副本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夠讓我們這些人不顧一切的去揭開它的真面目。」
「要去你自己去。」文多多連忙說道,「程浴血他……」
賈馬爾已經斷了氣。
他的臉上是帶著笑的。
在他呼吸停止的一剎那,胸口心臟處的碎片直接破開血肉脫出,緩緩的落到了文多多的跟前。
文多多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是獃獃的握著賈馬爾的手。
寧不問無聲的嘆了口氣,走到了文多多的身邊。
「不問,你是不問吧。」文多多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我不想再認錯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寧不問卻聽錯了這裡面的酸甜苦辣。
再認錯?
多多有認錯過很多次么?
「是我。」寧不問除了這兩個字,竟然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
他們這種玩家,應該早已經見慣了生死。可是,當死的人真的是自己身邊的親友的時候,滋味也還是很難受,並不是「習慣」就能習慣得了的。
「我一開始建立6號軍團,純粹是為了騙那些遺留者的。」文多多似乎冷靜了一點,「可是慢慢發展的時候,見到了很多傻乎乎的玩家,他們什麼都不懂,也沒有人教他們怎麼去適應副本,怎麼去過副本,所以我就將他們都撿回來了。」
可誰知道,這麼一撿,就慢慢將6號軍團發展壯大了呢?
「賈馬爾不是第一個忠心於我卻死去的玩家,但大概會是這個6號軍團里的最後一個了。」文多多總算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塊碎片上,慢慢的將它拿了起來,「在真正的第九代的世界里,賈馬爾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呢?他是會在還是新人的時候就死去,還是是用脫離卡變成普通人了呢?」
文多多一開始並沒有真的將這個副本當真。
假的就是假的,對一個副本里的NPC產生了太多感情的話,對玩家來說是足以致命的弱點。
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這麼長的時間養只貓養只狗都有感情,何況是人呢?
文多多想要將這個6號軍團的人都慢慢培養起來,想要他們都好好的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然後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可是文多多做的越多,引起遺留者的懷疑就越多。
遺留者都是不將玩家的命當成命的。
文多多太在意這些團員了,也不捨得讓他們去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推他們去那種必死的副本,這樣的舉動無疑和遺留者們格格不入。
次數一多,自然就會引起遺留者的懷疑。
可讓文多多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主動推這些人去死,他就更加做不到了!
等到文多多發現自己可能掉入遺留者們設計的時候,他連提前告知這些團員早點離開的時間都沒有!
文多多是個善良的人。
這一點寧不問很清楚。
明明是【吸血鬼】體質,文多多完全可以在副本里吸取那些NPC的血來提高自己的實力,但是文多多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在現實里,文多多寧願去醫院裡買那些即將過期的血,也從來不會去沾惹活人的鮮血。
這樣的文多多,無疑是讓隊友十分信任的人。
就算不是在微光小隊,不是在二號軍團,文多多也能大放光彩。
「多多,今天的時間還有很長,你可以為他傷心。」寧不問的話說的很明顯,文多多能夠為別人傷心的時間,大概也只有今天了。
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去找其他的玩家了。
時間是不等人的。
他們錯過了機會的話,就要花上十倍百倍的時間去追趕上一次機會。
「團……團長……」愛麗絲睜開眼睛,她的傷被寧不問用治療卡順手治好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問,愛麗絲,你們退後一下。」文多多拿出一張道具卡來,放了一把大火,將這些人的屍體全部都燒了一個乾乾淨淨。
文多多並沒有特意將賈馬爾的屍體帶出來,這大概也不是賈馬爾要的。
他們在成為玩家,加入高級探索小隊的時候就已經猜到自己會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一天,也從不強求一定要和什麼人葬在一起。
死了就是死了,哪裡還有什麼以後呢?
「團長。」愛麗絲似乎有些混亂,她想不太起來賈馬爾使用碎片的力量的那一段了。
「愛麗絲,從現在開始,沒有6號軍團了,你也自由了。」文多多走到愛麗絲面前,「接下來,可能很多人都會去找你想要詢問今天的事,我不告訴你,你才能有機會活下去。」
「團長,不管發生什麼,我和你一起走就是了。」愛麗絲雖然不明白到底出現什麼樣的變故,但不妨礙她堅定自己的目標。
「不行,愛麗絲。」文多多堅定又殘忍的拒絕了她,「我要去做一件很難的事,你幫不上忙,只會拖我的後腿而已。你去加入別的軍團吧,別哭,這沒有什麼可恥的。」
「團長。」
「我要說的只有這麼多。」文多多嘆了口氣,走到寧不問面前說道,「不問,我們走吧。」
愛麗絲只能眼睜睜看著文多多和寧不問坐在魔毯上飛的消失無蹤,而她卻只能看著這漫天的大火,久久不能回神。
寧不問和文多多兩個人一起坐上了魔毯。
安靜了一會兒,文多多就主動打破了沉默。
「是程浴血救我出副本的。」文多多猜得出來寧不問想要問什麼,乾脆直接說了出來,「我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已經十五年了。」
「這麼久了么?」寧不問有些替他難過,「我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現在也不過才第二年。」
時間,對他們兩個人似乎厚此薄彼的太多了。
寧不問難以想象一個人在這樣的世界里堅持十五年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他的人生活到現在也才二十年。
十五年,人生又有幾個十五年?
「你的運氣向來很好。」文多多輕笑了一聲,「其實除了你之外,我在這十幾年裡也遇見過好幾個玩家,有一號軍團的,也有諾亞和自由軍團的。」
但是文多多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那些人是個什麼樣子,寧不問大概也能猜得到了。
「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早覺醒的一批玩家之一,我膽子大,直接頂著你的名字假扮成遺留者混進了他們的隊伍里,才算安全過關。但有幾個不知道是哪個軍團的人,沒有藏好自己的小尾巴,被遺留者當成那些企圖重新開始的叛徒給殺掉了。」
對那些遺留者來說,放棄自己的一切能力,選擇在新的時代重新開始無疑是重大的背叛,他們發現一個就會殺掉一個。
這也成為了遺留者們和新時代的玩家越來越不能相容的重要導、火、索之一。
「還有一個,我沒有確定身份,我只知道他在這個世界里死在了副本里。之所以說是疑似我們的同伴,是因為他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但他的所作所為,又像極了我們那個時代的玩家。」
這個副本世界,其實危機有很多很多。一個不小心,整個世界都會是你的敵人,危機無處不在。
「有兩個是僥倖活下來的,等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失去了鬥志,還有一個,則是瘋了。」
「瘋了?」寧不問大概能夠猜得到一點原因,思索了一會兒很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因為自我認知出了問題么?」
「是。」文多多肯定了寧不問的說法,「他運氣不好,穿過來的身體有家庭有朋友,甚至連孩子都有。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副本通關的時候被裡面的NPC或者劇情迷惑了,你知道的,這種副本和現實分不清楚的事情在我們那個年代也有,因此心理醫生永遠是預約不上號的。」
文多多看似輕鬆的說著一個無比沉重的話題,「所有人都說那個玩家是另一個人,只是他在副本里被影響了,所以才會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他們帶著他去看原身的照片,原身的視頻,原身走過的地方,一點點的找記憶。時間久了,他自己都忘記自己到底是誰了,是真的第九代的玩家還是第十八代的玩家呢?」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瘋了。」
寧不問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在沒有同伴的情況下,周遭的一切又都在告訴你另一個「事實」,長久下來的話,就算再堅強的人也會成為瘋子。
「能夠留到現在的玩家,應該沒有剩幾個了。」文多多微微嘆氣道,「不過也有一些玩家應該傳送的時間比我們還要晚,他們現在還不在現在的時間線上,運氣好的等個一年半載,運氣不好的話就十年八年甚至十幾二十年。」
「這些年,你有查到什麼么?」寧不問見文多多越說越沮喪,連忙轉移了話題。
再這麼聊下去,寧不問都想要懷疑人生了。
「潘多拉讓我們存活到這個時代結束,意思應該是讓我們活到終極副本打開的時候。」文多多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也就是說,潘多拉讓我們成為第九代的遺留者。」
遺留者必定存活在終極副本之中。
「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兩個。」文多多看向寧不問認真說道,「你應該知道是什麼。」
「第一,要拿到衍生碎片,幫忙打開終極副本。」
「第二,要獲得資格,成功在終極副本里存活下來成為遺留者。」
寧不問給出了回答。
「是啊,這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會在這個副本之中提前體會一下終極副本。」文多多微微頷首,「在終極副本打開的時候,我想,我們就能找到真正形成這個副本世界的衍生碎片了。」
終極副本是潘多拉的最高機密,僅僅是一塊衍生碎片都難以將它複製出來。因此,這個世界必定存在好幾塊衍生碎片。
這個副本世界的困難程度一下子就被拔高到了想象不到的程度。
「不過我們不需要闖過終極副本,只要能活著就行了。那麼多的遺留者都活下來了,我們應該也可以。」寧不問勉強笑了笑,「能夠提前知道終極副本的內容可是相當了不得的經驗呢。就算沒能得到這個形成這個副本世界的衍生碎片,我們應該也不算白來一趟了。」
「我也是這麼想。」文多多如此回答道。
「如今這個世界要開始終極副本還差三塊。一塊在M國的總理手上,一塊在程浴血手上,還有一塊目前還沒有下落,可能要等待一些時間才會出現,畢竟這個副本時間才過去了二十年不到,後續還有很多玩家會進來。」文多多分析道,「我們目前的話,得想辦法先活下來。如你所見,我的身體已經快四十歲了,我能夠等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再等二十年,文多多的身體已經是老年人狀態了,到時候就算成功獲得了進入終極副本的資格,這個身體情況恐怕也很難在副本里活下來。
對於他們早些時間進入【虛擬的真實】的玩家來說,如何逃過時間的摧殘也是他們重要的任務之一。
只是潘多拉終極是公平的。
早進入時間線的人,和衍生碎片的關係就會更緊密,也更加容易建立自己的勢力。
後進去時間線的人,雖然不用擔心時間問題,卻要面對「前輩們」留下來的爛攤子,在一堆信息之中尋找真相,也照樣是個巨大的難題。
「去副本吧。」寧不問看著文多多飽經風霜的臉說道,「我們找一個時間流速慢的副本,在裡面過個一年半載的,這麼一來我們重新出來的時候,應該就能等到其他玩家過來了。」
「只有這個辦法了。」文多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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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索在塞勒斯離開之後,成功的取代了前任成為了這一任的M國總理。
衍生碎片所化成的指環,也被他牢牢的戴在手上。
他要警惕塞勒斯的前車之鑒。
只要他將衍生碎片幻化的道具一直呆在身上,總有一天可以引來和自己同樣來自第十八代的玩家。這樣每一天,自己都會有一個目標,不至於被這種生活給拖累死。
時間轉眼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年。
卡索第一次聽見6號軍團團長名叫寧不問的時候,幾乎欣喜若狂,立刻就朝著6號軍團發去了消息,可惜如泥牛入海,再也沒有了消息,6號軍團那邊沒有半點迴音。
彼時的副團長們,將卡索的信息直接截留了下來。
他們想要對付文多多還來不及,怎麼會讓文多多有機會和一個國家的總理聯合在一起?
卡索冷靜了下來,沒有再朝著6號軍團那邊發消息,可能那邊也有自己的困難吧。
再過了一段時間,卡索再聽見6號軍團的消息的時候,是他們的團長進入副本一年時間還沒有出來的傳言。
卡索的心情頓時變得難過起來。
如果寧不問都在這個副本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那麼這個副本他們還會有通關的希望么?
卡索在當M國總理的時間裡,不是沒有機會見到其他玩家。
但很可惜,能夠堅持到底的沒有幾個。
三年五年的算是常態,一旦過了五年,玩家們幾乎都會失去鬥志,再也沒有消息,甘心在這個副本里沉淪。
有時候,連卡索自己都會好奇,自己究竟是第九代的M國總理,還是第十八代的玩家卡索?
唯有在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環的時候,卡索才能找到那麼一絲絲的真實感。
「總理大人,時間不早了,請您好好休息。」
經過前任總理的死亡之後,軍團這邊對卡索的看護就更加嚴格了。表面上,卡索是個普通人,用特殊的藥水將潘多拉的花紋隱藏,但實際上,卡索卻是一個相當厲害的玩家。
只有當那些覬覦衍生碎片的玩家對卡索生出輕視之心的時候,卡索才能夠一擊必中。那些玩家也不會想到,總理本人才是阻擋他們得到衍生碎片的最後一重防禦!
「嗯。」卡索淡淡的應了一聲,彷彿沒有發現外面的三個人一般,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床。
一次來三個,而且實力還很強。
看來,這一次來的是個硬茬子。
卡索摸摸自己手上的指環,嘴角勾起一點笑意。
希望這一次來的人,能夠讓他多一點樂趣。這麼久的時間,他也有些憋不住了。非常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找回自我。
安不理和所羅門兩個人順利會師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彼此說了好久才知道原來他們在一個宴會上打過一次照面,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僅僅知道一個名字,並且名字和人臉都還對不上號呢!
畢竟當時宴會的風頭都被寧不問給搶乾淨了。
誰能想到他們會在副本里首先會師呢?要不是安不理鬼使神差的提議了一句,恐怕他們還在互相防備。不過既然已經「認親」成功,就有必要好好說道說道,不用再和之前一般互相防備了。
所羅門和安不理兩個人分別做了一個自我介紹,然後將自己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
安不理來的時間更早一些,其中辛苦簡直難以言喻,好在他堅持不懈,沒有因為變成女人而自怨自艾,很快就擁有了自己的勢力。
這一點讓所羅門十分佩服。
他雖然快將自己的自尊心扔的一乾二淨,但如果他來到這個副本世界變成女人,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調節調節才能冷靜下來。
「所以,你手裡是真的有碎片。」所羅門沉思了一會兒道,「不對,碎片不在你手裡,我們得想個辦法將碎片從你丈夫手裡搶過來。」
「他不是我丈夫。」安不理臉色有些黑,「合作者而已。」
「……他不可能不想和你生孩子。」所羅門委婉看他,「只是你沒答應。」
對方未必沒有結成真正的婚姻關係來鞏固聯合的想法,只是安不理女人身男人心,怎麼也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男人的。
和性取向沒關係,安不理純粹是看不上這麼一個擁有好能力卻偏安一隅沒有絲毫上進心的白痴蠢貨。短時間內都能被他一個外人壓迫到這個地步,能夠做的就是攔截一下消息,別的一概不幹,這種廢物點心真是多看一眼都要洗眼睛!
「換你你能答應?」
「咳,我們換一個話題吧。」所羅門默默挪開視線,「如今我們兩個合作,要搶碎片恐怕要容易不少。你和他認識這麼久,他的弱點你應當清楚。」
「清楚。」安不理很快就給出了回答,「要搶到碎片也沒有那麼難,只是需要一個人好好配合我而已。」
他將視線看向了所羅門。
「好吧,怎麼配合?」所羅門明知道不對也沒有反抗,畢竟碎片更加重要。
「很簡單。」安不理主動放下了防備,「你將我抓了,去威脅他。他最恨的人就是我,只要你願意拿我和他做交易,你就有接近他的機會,成功的拿到衍生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