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死了又活, 這個說起來簡單的話,真的經歷了一次之後就足以讓人脫胎換骨,變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賈馬爾大概永遠也忘不了自己死亡的感覺。
隊友們全部都死了, 他也不例外。
這個尋找衍生碎片的副本危機四伏, 一不小心就容易丟了命。當他們因為找到衍生碎片而歡喜鼓舞的時候, 才發現身邊的隊員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衍生碎片就近在眼前,可是他偏偏就差了這麼一口氣。
記得有人說過, 越是快要成功的時候就越要小心, 因為在這個時候摔的跟頭絕對能夠讓你終身難忘。
賈馬爾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付出了這麼多的東西才能走到現在, 哪裡是能夠簡單說一句就能概括的呢?
在拿到衍生碎片的前一刻, 賈馬爾就被守護衍生碎片的boss給殺死了。
賈馬爾和隊員們都一起倒在了地上。
黑夜、圓月。
還有一地的狼狽和屍體。
哪怕是作為一幅畫, 這個場景都顯得太過慘烈了一些,更何況是作為實際發生的事情?
賈馬爾的意識漸漸消失了。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么?
剛開始是真的很痛,boss知道他們命不久矣, 連補刀的興趣都沒有。
自己身體里的血一點點的流出去, 這種滋味很不好受。痛苦的不是死亡本身, 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賈馬爾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的身體太好, 所以他才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他的同伴幾乎都是當場就斷了氣。
但是賈馬爾不一樣。他是隊長,綜合實力是隊伍之中最強的,所以他雖然也受到了致命傷, 卻還能拖延一陣子。
這一拖, 就差不多是一天一夜。
因為天氣太過炎熱,隊友們的屍體都已經開始漸漸發出臭味, 清晨的禿鷲也飛了下來, 在啄食他身上的肉。
一口, 又一口。
賈馬爾有些快意的想到,能不能一口啄死我呢?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賈馬爾終於發現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了。
原本一直忍受的痛苦在這個時候已經麻木,他的身體因為被禿鷲啄食出了太多傷口,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
這個過程,太痛苦了。
我終於要死了么?
賈馬爾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死亡么?
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任何壓力。
人世里的一切都似乎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那些痛苦、惡臭,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好輕。
賈馬爾停止了呼吸。
在這個時候,一滴水聲響起。
像是流星一瞬間劃破了黑夜長空,所有的黑色都如潮水般褪去,唯有那道光芒耀眼的可怕。
賈馬爾的視線離奇的恢復了。
周邊是一片空蕩蕩,而一個拄著手杖的中年男人則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淡定的喝著茶看著他。
這個中年男人顯得古怪又神秘。
他彷彿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符號,一個工具,一個象徵,叫人難以從他身上感覺到『啊,這是一個人』的想法。
可是賈馬爾心裡卻生不出小瞧他的心思,唯有莫名的恐懼包裹著他。
這是地獄來的使者么?
向來都是無神論的賈馬爾在這個時候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分明已經死了。
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是死神么?
「我不是死神。」中年人將茶杯放下,平靜的看著他,「你可以叫我談老闆,我只是一個放貸的生意人。」
原來我已經將話問出口了。
賈馬爾有些不敢置信。
「放貸人?」賈馬爾仔細琢磨了一番,「我現在不需要借錢。」
「我不僅借人家錢,也借人家命。」談老闆臉上微微泛起笑容,「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呢?」
「我的命?」賈馬爾微微思索了一下,苦笑道,「大概不值一塊衍生碎片。」
他只來得及看見衍生碎片化成的道具一眼,它被緊緊的握在一個NPC手裡。雖然是高級探索小隊,但其實他們小隊幾乎沒有找到過多少碎片,唯一得到的一次,還是因為有團長在給他們帶隊。
這一次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出任務。
沒想到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原來是這樣。」談老闆從椅子上站起,走到賈馬爾身邊,「你相信死而復生么?」
「不,即使是最高級的治療卡也……」賈馬爾將否定的話說出口,然後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劇痛。
「啊——」賈馬爾大呼出聲。
他從一片屍山血海里坐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賈馬爾看了看自己的周圍,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都是隊友。
自己的胸口本該破了一個大洞才對,但是現在只有胸口的衣服消失不見,心臟卻在緩緩跳動著。
他將手放在胸口處,感受生命的活力。
撲通。
撲通,撲通。
我……我又活了?
賈馬爾幾乎不敢相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明明死掉了,又活了。心臟雖然在跳動,但是身體其他部位的一些小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這一切都告訴著他,之前發生的都不是夢。包括他見到的那個談老闆。
「活著的感覺好么?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每年都還我利息。既然你說你的生命不值一塊衍生碎片,那麼你的利息就是每年都要告訴我一塊衍生碎片的消息。」
「每年,怎麼可能?」賈馬爾激動的反駁。
「噓——生命是無價的。」談老闆晃晃手指,「你已經感受過死亡,應該知道活著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奇迹了。我給予了你奇迹,自然是需要你回報的。還是說,你想要將你的命重新還給我呢?」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就會知道,死亡的滋味並不好受。
好不容易得到的命又重新還回去,這誰能受得了?
賈馬爾自然是不願意的。
「這是這個副本里的衍生碎片。」談老闆將一塊碎片遞到了賈馬爾的手裡,「也算是我這個債主的一點小禮物。」
賈馬爾的手有些顫抖,看著這塊碎片不知道該不該拿。
「拿著吧。」談老闆不由分說的將東西塞給他,「你為它付出了一次生命,已經足夠了,自然可以得到它。」
賈馬爾握著手裡的衍生碎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生命。
它是如此的沉重。
「等等,你既然能夠讓我死而復生,那麼我的隊友們是不是也可以?」賈馬爾總算回過神來,連忙對著談老闆請求道,「拜託了,如果他們也能復活的話,不管是多少衍生碎片的消息,我都會給你的。」
「不可以。」談老闆搖搖頭,「我和他們沒有緣分。」
「我和他們死的時間地點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你說沒有緣分?」賈馬爾不相信。
「死而復生是個奇迹,但是奇迹多了,就不是奇迹了。」談老闆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對了,這是你的欠債單。如果你遇見了和你相同的欠債者,只要你能將對方的欠債單拿過來,我就免除你所有的債務。」
賈馬爾的手裡又多了一個東西。
「對了,這塊碎片是你們整個隊伍付出生命拿到的,離別前給你一個小提示,免得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又要丟掉。你軍團的副團長,信不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認識我們副團長?」賈馬爾還想要再問,但是談老闆已經消失無蹤了。
一如他之前出現的一樣。
賈馬爾有選擇的將死而復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只說自己被一個叫談老闆的npc救了,沒提欠債單的事情,更加沒有提衍生碎片的事情。
但是他不說,寧不問也知道。
談老闆難道還能做虧本買賣?
這是啥?這是鐵打的緣分!
畢竟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
事實上,在賈馬爾將問題問出口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覺得和談老闆脫不了關係。
這個感覺毫無緣由,一定要找個原因的話,大概就是同為欠債者的心靈感應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賈馬爾身上有欠債單啊!寧不問心動了。不知道等到自己拿到賈馬爾手裡的衍生碎片之後,能不能將欠債單也拿到手?
「我也快死過,大概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寧不問假惺惺的說道,「怪不得你什麼都不肯說,死而復生這種事,別人只會以為你在說夢話而已。」
沒有經歷過,誰也不會相信的。
別人只會覺得你可能做了一個夢,或者是經歷了一次幻覺,有很多類似的道具卡可以辦到同樣的事情,但沒有一張道具卡真的可以做到死而復生。
就算真的有這樣的道具卡,又怎麼會用在你身上?這根本就說不通。
因此,賈馬爾從來沒有想過將事情完完整整的說出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而現在他之所以願意說,一方面是因為寧不問逼的太緊,另一方面也是存著「你要說我實話我說了但是你信不信就是你的問題了」的想法。
說了又怎麼樣呢?
「你信?」賈馬爾有些驚訝的看著寧不問。他上下打量了寧不問一眼,發現對方的態度十分誠懇,是真的相信而不是偽裝出來的。
這種事,原來也有人信的么?
賈馬爾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生出來的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寧不問說相信他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是有一點淡淡的欣喜的。
「當然。」我們可是難兄難弟啊,寧不問忍不住如此想到。別人都不會信,但當你說出「談老闆」三個字的時候我就相信了。
這的確是談老闆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雖然寧不問早就知道談老闆肯定活了很久很久,但在第九代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他的蹤跡,還是讓寧不問對談老闆的警惕又悄悄提高了一層。
第九代有談老闆的身影的話,那麼第一代第二代是不是也有呢?
談老闆會是比程浴血還要更加古早的遺留者么?
「潘多拉里什麼都可能出現,遺留者這種人都出現了,死而復生算什麼?仔細說起來的話,他們更是早該死了不是么。」寧不問淡淡的回答道,「而且他說的也沒有錯,你們軍團的副團長,的確有很大的問題。」
「是。」賈馬爾苦笑道,「如果我當初沒有聽他的話,直接和副團長報告這件事的話,說不定我就死了。」
「是啊。」寧不問贊同的看著他,「你的情況看來真的還挺麻煩的,讓我想想吧。其實聽你這麼說的話,目前我們保持這樣的情況也沒有什麼不好,一動不如一靜。」
接著,寧不問又說另一些場面話將賈馬爾打發走,這才回了他分到的這個小卧室里。
寧不問走過去將卧室的窗戶打開,「進來吧。」
程浴血沒有從窗戶里進來,而是直接用道具卡穿牆過來的。
「我都給你開了窗了,你還用道具卡這也太浪費了。」寧不問十分羨慕嫉妒程浴血的土豪行為。
他現在身家平平,哪裡敢和程浴血一樣隨隨便便就用各種道具卡給自己提供便利?
窮過的人哪怕突然發財了,也是不會大肆浪費的。
「不過一個小小的穿牆卡而已。」程浴血聳聳肩,並不怎麼將這個放在眼裡,「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聽?」
「你一直都有這種偷窺偷聽的癖好。」寧不問沒好氣的說道,「而且你一直都沒有對賈馬爾動手,是不是察覺到他身上有問題?」
第十八代的程浴血記憶有些混亂,他對談老闆只是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他。但是第九代的程浴血說不定能夠知道一些別的東西。
「差不多吧。」程浴血想了想,沒有藏著掖著,「賈馬爾手裡的那塊衍生碎片我知道,以他的實力,就算他再死個七八次也拿不到。偏偏他拿著衍生碎片回來了,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可讓人奇怪的是,我想要用道具卡還原他拿到衍生碎片的場景的時候,卻總是被別的力量干預。因此,我就知道賈馬爾身上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所以你就來告訴我,想讓我去查?」寧不問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
「你也是我覺得奇怪的人之一。」程浴血不置可否的看著寧不問,「我去查你的資料,怎麼查你都是周奇。但是周奇可沒有你這個本事,你的性格變化也很大。我之前想過周奇是不是在副本里被某個NPC交換了靈魂,但你看著也不像。比起賈馬爾,我更加好奇你。你似乎知道很多東西,對我也很熟悉,賈馬爾說的那個救他的人,你是不是也認識?」
寧不問被程浴血問的啞口無言。
媽的,九代以前程浴血就這麼精明了么?
說好的剛剛成為大佬呢!
「好了,我們身上都有秘密,所以還是……」
「我身上的秘密可以告訴你啊。」程浴血打斷寧不問的話說道,「我的能力是【不死】。」
這麼直白的就說出來了?
寧不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糟糕!
寧不問立刻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
「果然,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程浴血的臉色微微有些正經起來,「知道我能力的玩家,連同那些遺留者在內,應該都沒有幾個才對。」
寧不問頓時想要跑。
這個程浴血簡直精明的像個鬼!
「那,那個,其實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寧不問舉手投降道,「目前我們兩個應該首先要找到衍生碎片才對吧。」
「衍生碎片什麼時候都可以拿,但是你要是跑了我就找不到了,寶貝。」程浴血沖著寧不問笑的十分甜蜜,「最近你還是稍微乖一點吧。」
話音剛落,寧不問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痛楚和眩暈感。
媽的,下一次打暈我的時候能不能換個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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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多多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有見到程浴血的一天。
蒼天,雖然知道程浴血和寧不問八成有好幾腿的關係,他們也見過好幾次面,但是文多多可半點都沒有想要和這個傢伙遇見啊。
但他現在是6號軍團的團長,還是一個假冒偽劣的遺留者,被程浴血盯上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大概就是現在是在潘多拉副本里,不是現實,程浴血大概會收斂一點點的。
「團長,您那麼注意那個新人玩家做什麼?要是團長您看上他了,我們這就幫你將他綁過來。我看見好多別的玩家都蠢蠢欲動呢,這個新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忠心於文多多的某個團員忍不住這麼說道。
能夠和團長一起下副本是多麼大的榮耀,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抱團長的大腿呢?因此,他決定急團長之所急,想團長之所想,爭取讓團長在副本里過的舒舒服服的。
這一次的副本是S級複合型副本,一批又一批的新人都會進來。現在的程浴血就是跟著一批新人進來做支線任務的。只是因為程浴血相貌太過出色,讓一些自詡有本事的新人頭頭不由的動了點心思。
「滾,別讓我聽見這樣的話。」你這樣做了簡直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就算現在的程浴血不如以後厲害,也絕對不是善茬。
能夠從第三代活到現在的,也就出了程浴血這麼一個?
人家現在當新人是滿級大佬來練小號了,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呢,他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了才會去找程浴血的麻煩。
「最高等級的命令,你們都不許去找那個程浴血的麻煩,要是他有困難,記得幫忙,別讓那些沒眼力見的玩家去打擾他。」文多多咬牙道,「聽懂了沒有?」
這程浴血要是瘋起來,他們這些人就統統別想離開副本了。
程浴血的成名作就是一口氣坑掉了一百多個高級玩家,至今讓三大軍團的人提起他來就又恨又怕。
可人家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就在他們一二號軍團的眼皮子底下自立為王呢!
「是。」團員們不敢不聽文多多的話,哪怕心裡懷疑的很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原本來說,複合型副本他們只要等著這些新人玩家做完就好了,不打擾就是最大的溫柔。
可惜的是,文多多不去找程浴血的麻煩,不代表程浴血不來找他。
文多多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2號軍團里被寧不問壓得光彩全無的文多多了,在這個副本世界里,他可是少數的頂級玩家之一,6號軍團的團長,還曾經是遺留者的上層成員。
這些身份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足夠文多多出去吹噓個好幾年了。
但是現在這些身份就成為了他的催命符,程浴血明晃晃的就朝著他這邊走過來了。
乖乖。
不問啊你到底在哪裡?
文多多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想念寧不問過。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程浴血開門見山的看著文多多說道,「你是npc,是高級玩家吧。」
「是的。」都這麼直接被人點出了身份,想要裝NPC也不行了,不就是到時候潘多拉的評價會降低點么?無所謂了,反正這裡得到的東西也帶不出這個副本。
「看你的樣子,級別應該不低。」程浴血微微思索了一番,「我剛才聽見他們叫你團長,你是哪個軍團的團長?」
「6號軍團。」文多多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哦。」程浴血應了一聲,然後看著文多多的眼神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是遺留者建立的軍團,但你卻不是遺留者。」
「呵呵,其實我是第八代的遺留者您信么?」文多多還在試圖掩飾。
「我和那些蠢蛋不一樣。」程浴血歪頭道,「其實遺留者和非遺留者的區別很明顯,起碼在我看來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物種,但是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我也覺得很奇怪。」
不,能夠分辨出來才很奇怪吧。
要是遺留者這麼好分辨,怎麼會到第十八代的時候還沒有辦法消滅他們?因為他們特別會躲,特別會裝啊。
各個都是戲精來著!
「您說的對。」文多多殷勤的回答道。
他也有痛恨自己現在的狗腿,好歹在這個副本世界里都是一隻手數的出來的大佬了,但是面對程浴血的時候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一定是因為以前的心理陰影太過嚴重了,一看見程浴血就下意識的捧著了。
但程浴血居然也很習慣文多多這樣的狗腿?
這傢伙可真是慣著自己啊。
寧不問說的果然一點都沒有錯。
「最近,我總覺得潘多拉里有些奇怪。」程浴血突然說道,「總覺得出現了我不知道的變化,你給我的感覺也不是很好,要不,你先和我走,我去研究一下。」
這就不了吧。
文多多內心是拒絕的,和程浴血走了肯定沒有命在了。
不過程浴血似乎有些察覺到這個世界不對勁的樣子,應該說不愧是大佬么,這份直覺也是可怕了。
「您認識寧不問么?」文多多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程浴血莫名的看著文多多。
「怎,怎麼了?」文多多被他盯得有些慌,該不會是大佬還記得什麼吧。這麼一來,是不是意味著在這個副本里我能找到一個幫手了?
想到這裡,文多多就不由的激動起來。他的遺留者身份已經被三個副團長懷疑了,恐怕出了這個副本也要和他們打一場,到時候不免要殃及無辜。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6號軍團可不能就這麼毀了,他還指望這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幫著他過關呢!要是有程浴血在,三個遺留者怕什麼,就是三十個也沒在怕的!
「你不就是寧不問么?」程浴血慢吞吞的問道,「沒記錯的話,6號軍團團長就是寧不問你。怎麼,我應該認識你么?」
糟糕,忘記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