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轟隆——
小山一樣的魔獸倒了下來。
「不問, 這樣就好了吧。」
「是啊,我們總算將它給打倒了。」
「哎,到時候它的肉做好了我一定要多吃點補一補。」
保安隊的成員們個個嘰嘰喳喳的, 宛如進了什麼鳥園子。
寧不問自己的能力有限, 自覺一個人是搞不定這頭魔獸的, 因此毫不客氣的就將保安隊的成員們拉過來當苦力了。
「接下來,就要看張主廚你的了。」寧不問毫不客氣的將重任推到了她頭上, 「您先做一份菜試試, 要是覺得不錯我再來和您學,我在這裡也只是耽誤您的效率, 就不給您添亂了。」
張主廚一眼就看出了寧不問想要偷懶的心思。
不過寧不問有一點說的對, 那就是他留在這裡, 除了添亂也的確起不到什麼作用。
「好吧。」張主廚心想寧不問也算是個大顧客,而且實力超群,好好結交對她也沒有壞處,便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就好了, 接下來我就……」寧不問頓時興奮起來, 正要開始說一說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然後就發現自己的身體騰空了。
嗯???
寧不問低頭看著已經脫離地面的腳, 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迅速起飛,直接在空中留下一條美麗的弧線就消失無蹤了。
「這……」張主廚有些反應不過來,「寧先生這是唱的哪一出?」
「哦, 沒事。」保安隊的成員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大王的聖旨到了,所以他到大王那裡去了。」
張主廚更加一頭霧水。
莫非這魔獸的呼吸也有毒, 將這些人的腦子給迷昏了不成?
在程浴血的地盤裡, 能夠干出這種隨隨便便就將人弄飛事情的人, 除去程浴血本人還會有誰呢?
寧不問除去一開始的驚訝之後,反應過來了就頓時淡定了不少。
嗯,這才是程浴血的作風嘛。
寧不問就這麼一路飛著到了程浴血的房間里。
程浴血房間里那朵巨大的魔植已經被他給移栽到外面去了,原因是程浴血覺得這魔植的顏色看膩了。
想來那魔植也是不容易,它還能更改自己花朵的顏色不成?
寧不問站立之後,看見程浴血桌子上一堆核桃仁,就手賤的抓了一把塞到了口裡。
程浴血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我吃你點核桃仁還不行了?」寧不問自覺自己是有底氣的那一個,「當初在副本里管我叫小可愛,當著東人魚的面說我們兩人纏.綿糾纏,在床上怎麼怎麼的,一出了副本就對我冷淡,你不覺得自己做的有點太渣男了點么?」
呵呵。
就算知道程浴血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寧不問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
以前那個交際花姐姐和他說過,一旦喜歡上人了,就得將主動權抓到自己手裡。不管自己有錯還是對方有錯,率先發難就不會有錯。
程浴血突然將自己叫過來一定沒安好心,還是要先發制人才行。
「你怎麼不說話,是被我說中心虛了?」見程浴血一直沉默,寧不問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
寧不問這個人就是如此。
你退一步他就能跟你進一步,半點也不會給你面子的。
這情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夢想成真】副本里,寧不問是被程浴血打的潰不成軍的那一個。不管是年少時候的程欲雪還是之後的人魚程浴血們,都正好戳中了寧不問心裡柔軟的點,讓他幾乎生不出任何氣來,任由程浴血怎麼揉捏就怎麼捏。
可是等到出了副本,寧不問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簡直被程浴血放在掌心裡把玩。
這古話說得好,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自己在副本里不能有什麼反擊,難道到了現實里還不能扳回一成么?
「不,我只是覺得,你這生氣的樣子也挺有趣。」程浴血笑眯眯的說道。
寧不問頓時更生氣了,「你就只覺得有趣?」
「現在我更開心了。」程浴血笑的更加燦爛,「你可以再生氣一點。」
絕了!
寧不問生出來的那一股怒氣就好像被什麼打散了一般,想要再凝結起來就難了。
他就算有再多的火氣,看見程浴血這笑眯眯的樣子,哪裡還能繼續發火?你越生氣他就越高興,半點也不會被你的情緒感染,這架還怎麼吵的起來?
程浴血的腦子偶爾就不能和正常人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么,啊?
「你沒事剝這麼多核桃幹嘛。」寧不問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他以後要是還想和程浴血一起生活下去,這養氣功夫就一定要練好,不然哪天自己沒死在潘多拉的副本,而是活生生被程浴血氣死就難看了。
「給你補補腦子。」程浴血還是保持著笑容,「我聽說核桃補腦。」
我的腦子已經很夠了,根本不用補,再補就成妖怪了!
寧不問很想這麼反駁,但也只敢在心裡這麼說一說而已。
「宴會的事情我已經搞得差不多了,只要張主廚將魔獸肉烹飪出來,到時候我再讓她教我做菜,事情就算成了。」
其實就算寧不問只搞點白水煮肉再給加點鹽,都沒有人會說難吃。
大家又不是真的沖著吃肉來的。
分明是沖著程浴血來的。
想到這裡,寧不問就不由幽怨的看了程浴血一眼。
這人雖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卻處處都有他的傳說,只要他一露面,就什麼人都過來了。
「不急。」程浴血似乎完全忘記之前是誰要提起搞宴會這件事了,「你還有什麼話,不如一起說出來吧。我想,你對我有怨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何止!
從第一天認識你開始,我的怨言就一直積攢著呢,一直都沒有減少過!
要真的吐露出來,就算說上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夠。
「難道我說了,你就會改?」寧不問還是不由的存了些許期待。
「聽聽就好,自然不改。」程浴血理直氣壯的回答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已經見證了那麼多時代的變遷,唯有我現在這個狀態才是最讓我輕鬆快樂的。」
說到這裡,程浴血又看向寧不問,「這個世界上能夠自由自在的活著的人實在太少了,他們有的受限於親朋好友,有的受限於法律法規,有的受限於自身能力,有的則是受限於生死。但是對我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活了這麼久,走過那麼多地方,最後才發現什麼樣的生活才是對我來說最好的。你難道不這麼覺得么?」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人從出生開始就不可能是自由的,註定要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
但是程浴血不一樣。
連死亡都不能限制他,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不去做一些事情不是因為他不能做,而是因為他不想做。
對程浴血來說,這種自由才是伴隨著他走過這麼時光的重要支撐。
而像寧不問這樣已經受到限制的人,再去看這種自由自在的人,自然就不會理解,反而將程浴血的很多行為言語都看成是精神失常。
等等。
寧不問反應過來。
自己差點又被程浴血給洗腦了。
「你這本事,要是放在末世之前,完全可以自己搞個宗教了。」寧不問沒好氣的說道,就程浴血這種給人洗腦的功夫和本事,保不準還能當個教皇呢!
「宗教不過是人在心裡軟弱之時寄託的對象罷了。」程浴血大手一揮,「我就算死生無數次,也不曾乞求過神靈。」
以程浴血現在的本事,就算是真的有神靈降世,恐怕都未必殺得了他。
這便是程浴血的底氣所在。
寧不問怔怔的看了程浴血一會兒,勉強挪開視線。
程浴血這樣的人,簡直就像是自帶光芒的發光體,走到哪裡都不能讓人掩蓋他的光芒。
「你將我弄到這裡來,是為什麼?」寧不問不願意再和程浴血插科打諢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玩聊齋肯定玩不過程浴血這千年的狐狸。
「來,吃點核桃。」程浴血在和寧不問聊天的時候,又悄悄的剝了好些核桃仁出來,一口氣都推到寧不問面前,「我以前覺得剝它太費事,要是有現成的吃就好了。可是吃了現成的……」
「覺得不如自己剝的香?」寧不問插嘴道。
「不是,我是在感嘆我以前怎麼不找幾個人幫我剝。」程浴血微微彎起眼睛,朝著寧不問的位置微微靠近,那張漂亮的臉也在寧不問的眼前放大,用一種又軟又好聽的聲音問道,「你會幫我剝么?」
剝剝剝,怎麼剝都可以,剝多久都行,你一直吃我就一直剝。
寧不問暈暈乎乎的,點頭如搗蒜。
彷彿在程浴血的臉上又看見當初那小人魚的影子。
啊,我的人魚。
我的四條顏色的尾巴!
想到心中憾事,寧不問覺得自己的良心更痛了。
當初他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程浴血欺負那些小人魚呢?
程浴血心滿意足的拿出一袋子的山核桃來,「那你就幫我剝吧,順便說一下你和你那個債主是怎麼認識的?」
「啊?」寧不問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喊自己過來剝核桃還是過來問自己債主事情的啊?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寧不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那個債主,不是普通人。」
「我已經見過他了。」程浴血慢悠悠的回答道,「他已經告訴我,你欠他的不是錢,而是命。」
寧不問有些坐不住了。
程浴血連這個都知道了?
「所以,你的債主其實並沒有阻止你和我說起往事。」程浴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在這一袋子的山核桃剝完前,你都可以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