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危雨看著已經徹底昏睡過去的程浴血, 眼神忽然有了變化。
還有人在接近這裡！
這個世界好歹也是危雨自己創造的，真正的副本早就被他給過了，因此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掌控力是一等一的。再加上真正精通夢境攻防的夢魔怕是也已經進入了程浴血的夢裡, 危雨在這裡已經沒有敵人了。
可是, 現在卻還有人出現了？
危雨緊張的看著程浴血, 盼望著程浴血能夠趕緊醒過來，可心裡又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這種時候不斷接近他的人肯定不是什麼玩家, 而是夢魔帶來的幫手了吧。
也對, 夢魔要殺的是程浴血，怎麼可能單槍匹馬的就過來？由此可見, 那些遺留者也是下了大力氣, 真的想要讓目前資格最為古老的程浴血死在這個夢境世界里了。
我該離開這裡么？
只要我離開這裡, 他們就不會再追擊我，有程浴血在這裡，他這個主人公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當程浴血死後，這些遺留者也會離開, 他們不至於對他也趕盡殺絕, 因為夢魔能要殺掉程浴血, 那也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到那個時候再與他為敵無疑是不利的, 他們不會這麼做。
而且自己也根本活不了多久。
只要這些傢伙全部離開，這裡又會是夢想里的家園。不會再有人過來將他的美夢變成噩夢，他可以繼續當自己的皇帝, 有一群忠心自己的臣子, 有妻有子，有朋友也有對手。
那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都沉湎的地方。
相反, 帶著程浴血跑的話, 就意味著他徹底站在了遺留者一方。而他能夠得到的也不過是第十八代玩家們的感謝, 最後第十八代能不能通關潘多拉，能不能拯救這個世界其實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這麼一想的話，利與弊幾乎是分明的。
選擇放棄程浴血，他只需要擔心自己的良心過不去而已；而選擇帶走程浴血，就有可能連死亡的方式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危雨蒼老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現在也不是可以讓他慢騰騰猶豫的時候。
「我活了這麼多年，苟延殘喘了這麼久，剩下最後一點的良心，可不能丟了。」
什麼遺留者，什麼玩家，都隨便吧。
程浴血沒有讓他的美夢變成噩夢，那他自然也不能讓程浴血生活在噩夢之中。
「我熬了這麼久，熬得我連身體上的青春都不願意維持，已經是夕陽之人。你活的時間比我還久，經歷的比我還要多，怎麼就能一直心態不老呢？」危雨看著昏睡不醒的程浴血，喃喃問道。
很快，危雨的目光又放在了程浴血耳朵上的烏龜，也就是寧不問身上。
是因為他么？
以前的程浴血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危雨並不清楚，但以後的程浴血要怎麼度過這一段時光，他卻是知道的。
也許，這就是我至今都孤身一人的理由。
危雨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沒有再浪費時間。
他要再構建一次夢境之中的世界。
先是天空大地，日月星辰。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一瞬間就有了光。
危雨已經構建過一次世界，如今再來也顯得輕車熟路。只是這一次他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夢想，而是為了保護現在躺著的這個人。
接著就是山川河流，花草樹木。
荒涼的大地一瞬間就鋪滿了鮮花綠草，森林鬱鬱蔥蔥，山山水水，時而相隔，美的宛如一幅潑墨畫，色彩斑斕。
隨即便是飛鳥走獸。
美麗的世界里迎來了第一批的客人。
它們有的振翅高飛，有些下水遨遊，有的草原奔跑。
讓這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機，從靜態的畫面里一下子就活了過來。
最後，就是人。
精美的房屋一個個從地面上冒出，各種盔甲武器也一一發到了這些人類手中。
一片又一片城牆豎起，將危雨和程浴血兩個人重重包圍了起來，每一重的城牆裡都有著不同的機關陷阱。危雨幾乎將自己曾經遭遇過的東西全部都放了上去，由此形成另一種類型上的【絕對防禦】。
可惜啊。
我也是這個副本的玩家，我的道具卡也不能用。
危雨苦笑道。
當初他覺得這個世界有多麼適合他的時候，現在就覺得有多麼的操.蛋。
深層夢境。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程浴血，都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哪怕他現在被戰鬥意識主宰了大腦也一樣。
只見好幾個程浴血慢慢的後退一步，不再形成包圍圈。其中一個程浴血更是跑到一顆大樹前面，右腳飛踢，「砰」的一聲將這顆大樹橫腰截斷。
樹木倒在地上，沒能震動【絕對防禦】一絲灰塵。
隨即，他將這大樹抱了起來。
夢魔在這裡製造屬於自己的夢境空間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他本身就極其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既然在這個深層夢境里，程浴血可以製造無數個自己來攻擊他，那麼他也可以這樣做！
都說畫鬼畫神容易，畫犬畫貓難。
其實在夢境里也是一樣的。
在這種「自我意識」無比強大的世界，想要憑空想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或者只見過一樣的東西是很難的。就算勉強造出來了，也只是空有其表而無其神。
人最了解的事物自然是自己了。
程浴血在夢境里有無數個自己，又將真正的自己藏了起來，無疑是相當聰明的一種做法。
夢魔不甘示弱，也製造出了七個自己。
比目前的七個程浴血加起來還要多一個。
這樣一來，就不會輸了。
夢魔理所當然的這麼想到。
一個又一個的夢魔從【絕對防禦】的空間里走了出來。
正當夢魔一個個排著隊走出來的時候，之前那個抱著大樹的四號程浴血動了。
他揮舞著那顆大樹，就像是手腳一般靈活，直直的朝著那幾個夢魔砸了下來，而其他幾個程浴血也十分默契，一個個跳上了那顆樹，加重威力。
程浴血們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夢魔創造的意識還沒有走出來的時候就直接一連串列雲流水般的動作，那些夢魔前腳出了【絕對防禦】，後腳就被砸了個正著。
鮮血四濺。
寧不問：=口=
太兇殘了點吧。
這特么誰反應的過來？
真·泰山壓頂！
最先走出防禦圈的三個夢魔都被砸成了肉泥，也不知道程浴血們到底在上面施加了什麼樣的力量，那三個夢魔幾乎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後面四個夢魔因為走的慢些，僥倖躲過了一劫。不過目前夢魔本體和這四個分.身的臉色倒是如出一轍的難看。
程浴血早就意識到了夢魔要做什麼，所以他們沒有繼續朝著那個打不破的防禦攻擊，而是趁著對方誌得意滿之時，狠狠給予重擊。
方式簡單粗暴，卻讓人難以預料。
嗯，這很程浴血！
寧不問忍不住多看了程浴血兩眼。
對方正在笑。
笑容很淺，但是眼睛卻在發光，看起來有種又瘋狂又凌厲的美感。
寧不問貪婪的多看了程浴血幾眼。
現在的程浴血已經修鍊的雲淡風輕，極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了。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才能多見見了。
「很好。」夢魔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寧不問敢保證自己已經聽見了他們磨牙的聲音。
可以的話，也許這些夢魔會直接撲上去咬死程浴血。
「沒關係，你儘管砸，我繼續做就是了。」夢魔眼神一冷，原本他所在的區域就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一個「他」來。
夢魔創造分、身的速度比之前快了無數倍，想必是真氣得狠了。
寧不問悄悄的後退。
現在場上這個狀況，恐怕等會兒打起來範圍會波及的很廣，他還是後退一些更加安全。
神仙打架，他一個凡人還是在邊上偷偷援助更好。
寧不問想的還是很美好的。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一口氣退了幾十米，眼看著都要看不見人了，他才默默的拿出一個望遠鏡來。
【夢想成真】嘛，他看著程浴血和夢魔的對戰其實也懂了。只要在這裡構想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就能將東西給幻化出來。當然了，寧不問現在的精神力也沒有那麼強大，指望他和夢魔一樣創造一個自己是不可能的，但只是搞個望遠鏡這種死物還是輕輕鬆鬆的。
寧不問爬上了樹，拿著望遠鏡從上往下看。
從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將下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夢魔能夠如此聲名赫赫，自然不是那種會被簡單打敗的人。他剛才也不過是稍稍受了點挫折，這點事情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只是程浴血的行為成功的挑釁了他。
很快，下面的夢魔和程浴血們就混戰到了一起。
最右邊這兩個完全是肉搏戰。你一記斜飛蹬，他一拳左勾拳，出招都是又快又猛，空氣里幾乎都在熊熊燃燒，哪怕隔著這麼遠也能感覺到殺氣。
這特么都是超級賽亞人吧！
寧不問忍不住吐槽道。就算潘多拉能夠給玩家的身體提供強化，這種強化程度也有些太過分了。
程浴血好歹還是磕了葯（雖然是以前的他），但夢魔不是光靠做夢就能殺人么？為什麼還要強的這麼離譜啊。
寧不問不知道的是，夢魔在現實世界里的身體的確稱不上強壯，但是在夢境里的世界卻幾乎是無敵的。
事實上，比起寧不問，夢魔還要更加驚訝一些。他現在對戰的不過是很多年以前的程浴血，卻在對方本體都沒有出現的情況下沒能打敗眼前的這些個過去的意識。
這個認知讓夢魔感覺到了久違的沮喪。
莫非他和程浴血的差距當真有如此之大？
不，不可能！
夢魔自然不肯相信這樣的事實。
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好的機會了，只要殺掉這個程浴血，他就一定會是最強的那一個！
寧不問調轉瞭望遠鏡，去看了左邊的程浴血和夢魔的戰鬥。
這就完全是魔法戰爭了。
還有幾組則是槍/械，武器等等。
很顯然，夢魔不知道哪一種攻擊方式才會有現在的程浴血有用，所以乾脆就每一個都來了一遍。只要他發現有一種攻擊最為實用，他就會立刻改變攻擊方式。
場上的形勢也隱隱開始朝著夢魔傾倒。
這些程浴血畢竟不是本尊，出現的時間也很早，遠遠沒有後來程浴血的強大。加上磕了葯腦子也不是很好，想要在這種不利因素占齊了的情況下贏過夢魔，也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
寧不問微微皺眉，看著夢魔的眼神和看著死人沒有兩樣了。
媽的，他還能看著程浴血輸？
哪怕是以前的程浴血也不行。
寧不問原本腦海里那些顧慮幾乎都被他拋的一乾二淨。什麼謀定而後動，什麼三思而後行在這個時候幾乎都成了笑話。
如果在面對喜歡的人出現危機的時候還有時間想東想西的話，那就不能算是喜歡了。
寧不問拿出了概率之環。
他的武器就是有這一點好，只要鎖定目標，就算是遠程攻擊也不會影響什麼，唯一能夠影響武器的只有連發的數目。
也就是運氣。
「來個連發和暴擊吧。」寧不問小聲的祈禱了一句。
概率之環微微發出了亮光。
數字鎖定在9！
good！
寧不問暗喜了一把。
果然我的運氣還沒有全被丟掉。
概率之環的攻擊轉眼就從寧不問的手中飛了出去。
它就像是一陣風，無形又無色。
咦咦咦？
寧不問愣了一下。
我怎麼突然就可以偽裝我的能力了？他都做好一發攻擊之後就立刻調換位置的準備了。
現在這個沒有形色的攻擊發出去，夢魔想要在短時間內鎖定自己的位置怕是有些困難，而且還有程浴血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難不成，這是我登上潘多拉排名榜的獎勵？只是因為我現在是偷渡進的副本，所以沒能成功領取，但還是擁有了？
算了。
只要能力進步就什麼都好。
寧不問看見概率之環直接朝著最中間的那個夢魔攻擊了過去。
那個夢魔手裡擁有的一把魔能槍，威力巨大，寧不問曾經在玩家論壇上見人懸賞過這把槍，說它幾乎是無限能源，除了面對靈異類副本沒有什麼作用之外，在普通副本里幾乎是最好的武器，也是少見的S級。
「老不死的東西還挺多啊。」寧不問暗罵了一聲。也是這一個夢魔手裡的武器對程浴血來說最有攻擊力，和這個魔能槍對戰的六號程浴血幾乎只有躲的份兒，而且一旦被魔能槍的光束蹭一下，幾乎就要受重傷。
概率之環打中了那把魔能槍！
夢魔握著槍的手直接被概率之環給削斷，連帶著魔能槍也直接落在了地面上，被六號程浴血立刻撿了起來。
就在六號程浴血撿起.槍離開的時候，概率之環又繞了回來，直接攻擊了那個夢魔的腹部。
砰——
這個夢魔身體宛如煙花一般直接爆.炸。
這是概率之環偶爾會出現的暴擊！
一擊就中！
「什麼人？」夢魔本體看見自己的分.身突然被人攻擊，立刻朝著四周觀察。
這裡居然還有人？
不，莫非是程浴血還有意識藏在這裡？
夢魔不敢大意。
程浴血的老奸巨猾一點也不遜色於他。
「【追擊】。」夢魔沒有像寧不問所想的一樣亂了手腳，而是藉助了道具卡的力量去追蹤躲在暗地裡的他。
「靠。」寧不問罵了一句，扔下望遠鏡轉身就跑。
他才偷襲了一次怎麼就被發現了？
夢魔果然是名不虛傳。
寧不問拿出一張道具卡來，一邊阻擋夢魔那邊的【追擊】，一邊朝著森林深處跑。
他要趁著夢魔和這些程浴血作戰的時候搶先離開這個地方。
寧不問不斷的往前奔跑，正好迎上了企圖趕往戰場的十四個程浴血。
他們大概也感覺到了不對，因此全部都出來了。
寧不問奔跑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獃獃的看著面前的程浴血們。其中有一個，應該是時間最晚的，他看起來已經很接近寧不問認識的那一個程浴血了，眼神看起來也很清明。
「前面夢魔在那邊，程浴血你先別過去，很危險的。」寧不問趕緊說道。
這才加起來才二十一個，但夢魔那邊差不多已經製造了一百個分.身了，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當中，現在去基本就是送死了。
「你認識我。」第二十一號程浴血主動和寧不問攀談了起來，「你是蘑菇小屋那邊的『我』的氣息，你和『我』一起跳舞了？」
寧不問萬萬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個程浴血會和他聊天，當即就點了點頭。
「我也想要和你跳舞。」二十一號程浴血平靜的說道，「這二十一個我里，也只有我才能跳舞。」
……不是程浴血你到底對跳舞有什麼樣的執念？
平時完全看不出來你有這方面的愛好啊！
寧不問吐槽歸吐槽，但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繼續點頭。
「可惜現在跳不成了。」二十一號想了想，對著其他的程浴血說道，「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其他的程浴血戀戀不捨的看了寧不問一眼，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二十一號將寧不問直接扛了起來。
「等等，你做什麼啊。」寧不問驚呆了，「夢魔在那邊呢。」
「你被追擊了。」二十一號扛起寧不問直接朝著他來時的路飛奔，「有我在，那個卡才追不上你。」
嗯？
「你不能被他發現吧。」二十一號繼續說道，「這已經是我最後一次吃這個葯了，因為這個葯的藥效已經跟不上我下副本的速度了。而且我現在的身體不需要藥效的強化，也已經足夠強大了。」
寧不問回想了一下這個程浴血清醒的狀態，也很是鬆了口氣，「我覺得這個葯也的確沒有多少用了，不吃是好事。」
比起蘑菇屋裡那麼多的程浴血，現在木屋這邊只有二十一個，真是太好了。
這意味著程浴血已經變得越來越強大，很少會再去死一次了。
時間，也應該已經過去很久了。
二十一號一路扛著寧不問到了森林的出口處。
森林出口的外面，是一大片的湖泊。
如銀鏡一般的湖面看起來意外的動人，陽光灑落在湖面上，乏起點點金光。而森林的影子落入湖面上，看著也多了幾分色彩。
「我們要游過去么？」寧不問傻眼了。
這要是游泳游過去，恐怕要花好久的時間。
「你自己走下去就好。」二十一號將寧不問放了下來，笑著對他說道，「我當然不能陪你過去啊，森林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水面以下就是我們的『人魚王子』的地盤了。」
「『人魚王子』？」寧不問震驚了。
為什麼這個稱呼聽起來這麼的羞恥啊！
「在有一次海底世界的副本里，真正的『我』拿到了海神的傳承，但是傳承的力量太強大了，普通玩家的肉.身根本就承擔不了。所以他連續死了四次，才消化掉海神的力量，這才能得到海神的權杖。那把權杖是衍生副本的碎片之一。只死了四次就拿到了一枚碎片，已經很划算了。」二十一號羨慕不已的說道。
因為拿到傳承力量的時候太過痛苦，所以也在程浴血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片湖。
當初死去的四次，就全部生活在了水面之下。
因為海神的傳承者會變得更加適應於水，因此雙腿會出現類似人魚一般的變化，當然和人魚還有些一些明顯區別的。
不過對於別的程浴血們來說，叫『人魚王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你管他們叫人魚王子，那在你們前面的那些人呢？」
「當然是叫蘑菇小人啊。」二十一號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就是山林怪人。」
「……為什麼要給自己取這麼難聽的名字？」寧不問聽起來覺得很不是滋味，「你們都是程浴血不是么？」
深層夢境里反映出來的東西，就是程浴血曾經的想法。
那麼程浴血是不是也曾經非常討厭自己，所以才會用這麼難聽的稱號叫自己？
就像他改掉了那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一樣，他一點也不介意被人叫做瘋子，更加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
「因為我們互相看不起對方，也看不起自己。」二十一號認真的回答了寧不問這個問題，「我們也看不起真正的自己啊。」
因為不夠強，所以才會一遍又一遍的死。
因為變強的時候太晚，所以才會一個朋友都沒有。
所有死去的「程浴血」，都是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那又怎麼會被看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