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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戰前學戰術,未免太遲

  第344章 戰前學戰術,未免太遲

  「舅舅,我認為敵軍連攻兩座城池,必定兵馬疲憊,此時是我們攻擊的大好時候,我們何必等在此?」


  關於韋正卿提出的守住怒州,以不變應萬變的提議,單子隱很是不解。


  韋正卿聽罷,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有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嘲弄。


  「太子,燕軍剛剛到達怒州,軍隊需要休整,再者,我們需要暗查敵軍實力,以及分析敵軍下一步作戰動機,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冬風寒冷,城樓上旗幟迎風展動。


  單子隱的目光望著敵軍的方向,視線雖然穿不透白霧迷漫,但卻可以看得出他眼中必勝的決心。


  「再休整兩日,若是敵軍不動,我大燕必定要搶佔先機,想我大燕兵強馬壯,又豈會怕了他們區區小國。讓他們佔了兩座城池,不過是他們來得突然罷了,如今我們強大的燕軍駐守怒州,必定讓他們心中有所畏懼,所以他們才遲遲不行動。」


  韋正卿只是冷笑。


  「太子殿下,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輕敵二字。」


  單子隱自是聽得出韋正卿對他能力的質疑,終於扭過頭來,正面迎視著韋正卿。


  他是自己的親舅舅,也是自己的岳父,他自小有些怕他,可是此刻他看他的眼神,已不再有恭敬和畏懼,反倒有幾分薄怒。


  「韋將軍,我雖沒上過戰場,但是兵書還是看了不少,只是沒有機會實踐罷了,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更何況,戰前學戰術,未免太遲。」


  說完,他慍怒著一張臉,轉身走下了城樓。


  單子隱以為敵軍是怕了燕軍的到來,他以為他們可以安穩的休整兩日。


  可誰知次日,烏爾丹太子阿古木就親自騎馬來到了怒州城門前,一支箭射上城頭,將戰書送上。


  單子隱和韋正卿站在城樓上,看城樓下阿古木單松槍匹馬,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


  箭被取下,戰書送到單子隱手中,他緩緩拆開,看罷,他望著城樓下那個騎在馬背上的男人。


  同為太子,阿古木作戰經驗明顯比單子隱豐富許多,從氣質看來,阿古木更有幾分野性和果敢,相比之下,單子隱就顯得柔了一些。


  「阿古木太子,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說過,永不與大燕為敵的,不過一年而已,太子殿下倒真是健忘啊!」


  韋正卿開口與阿古木對話。


  寒風把阿古木的頭髮吹起,他迎風端立在馬背上清冷一笑。


  「不錯,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那是對大燕晉王和晉王妃的承諾,不是你們。」


  這話顯然刺激到了單子隱,他眼底聚起怒氣,盯著那個馬背上挑釁的人。


  「我大燕人才濟濟,將士們個個驍勇善戰,阿古木太子既然挑釁在先,就別怪我大燕以強凌弱了。」


  阿古木聽罷,昂頭大笑,


  「好啊,我等著。」


  說完,他調轉馬頭,馬兒狂奔而去。


  單子隱自是聽出他那笑聲里對他的輕視和嘲諷,氣緊,奪過旁邊守城將士手中的弓箭,對準那匹奔跑的馬兒。


  「太子殿下,不可以。」韋正卿出聲阻止他。


  單子隱不聽勸阻,舉著箭,怒目凌厲地瞄準。


  一箭射出,未中,他怒抽了三箭,一齊發出,三箭都落在了馬蹄下。


  再想抽箭時,阿古木的馬兒已經跑出了他可以射的範圍。


  「阿古木,竟敢如此狂妄!」單子隱長弓在手,手指用力,捏得指骨都發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蹦出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雙手發抖,面目扭曲起來。


  旁邊那守城兵看出異樣,驚慌地問,「太子殿下,您,您怎麼了?」


  眼看著單子隱站立不穩,站在一旁的韋正卿和那守城兵及時扶住了他。


  「傳軍醫。」韋正卿喊道。


  在燕軍駐紮的驛站營房裡,燈光昏暗。軍醫看過單子隱的身體狀況,有些不解。


  「太子殿下,可否告知下官您是怎樣一種不舒服?」


  半躺在床上的單子隱此時已經緩過來了不少,望著不遠處搖曳的燭火緩緩回憶。


  「那種難受的感覺說來就來,耳朵里不知是什麼在嗡嗡作響,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里向外擠壓,幾乎要撐裂我的身體,好似有幾千幾萬隻螞蟻順著毛孔逐漸鑽進了骨頭,又癢又痛,想撓卻又撓不著,出奇地難受。」


  那軍醫聽罷,更是茫然,隨後拱手,將頭埋得很低。


  「請太子殿下恕罪,下官實在未見過殿下您的這種癥狀,看起來有幾分像邪寒之症,待下官開兩劑葯,太子殿下服用兩天,看看可有緩解這種癥狀。」


  「這點問題都看不出來,你還做什麼軍醫?」單子隱眼風冷冷一掃。


  那軍醫嚇得立馬跪了地,身子發抖。


  「太子殿下恕罪。」


  「下去!」單子隱怒斥一聲。


  「是。」那軍醫趕緊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在房中侍候的是怒州刺史派來的兩個丫頭,此刻都是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去,給我泡一杯茶來。」單子隱躺著床上說。


  兩個丫頭趕緊下去,匆匆地泡了一杯茶。


  太子殿下身體不好,連帶著心情也不好,營房內的人無不戰戰兢兢。


  丫頭端著茶進來的時候,那手都在發抖。


  「太子殿下,茶來了。」


  單子隱伸手去接,卻見那手抖得極是厲害,碗蓋都在叮噹作響。


  「我很可怕么?」他盯著她問。


  那丫頭不敢抬頭,身體抖得更是厲害,趕緊搖頭,聲如蚊蠅。


  「不,不是的,沒有。」


  單子隱接過,喝了一口,卻突地將茶碗放在桌上,力道重得連茶水都濺了出來,緊接著,他大手一揮,那一盞茶飛出了桌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碎了。


  那丫頭嚇得腿軟,趕緊撲通一聲跪下。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這是什麼茶?啊?你們怒州刺史就用這樣的茶來敷衍本太子?」


  幾個士兵席地坐在營房外不遠處,靠近點燃的篝火,聽見營房裡傳來的單子隱的怒吼聲,小聲議論起來。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從前太子殿下不是沒什麼脾氣么,怎麼如今火氣這麼大?」


  「這你還想不通?太子殿下自然已經不是從前的太子殿下的,如今太子殿下可是馬上要當皇上了。而且,從前你也很少接觸太子殿下,怎麼就知道他沒脾氣?也許一直都有,只不過咱們不知道而已。」


  「就是,咱們這些小人物,對這些大人物根本談不上了解好嗎?」


  「哎,我倒是挺想晉王殿下的,想想那時晉王殿下雖然嚴厲,但對咱們還是極好的,打仗也有策略,兄弟們一個個勝仗打下來,渾身都爽透了。」


  「你可小聲點兒,這話能說么?」


  「我說的可是實話,畢竟跟了晉王殿下那麼多年,他是我心中神一樣的人物,哪能那麼快就忘記?」


  「想想晉王殿下死得還真是挺冤的,挺不值的,那麼多場仗,受了那麼多傷,都沒有丟命,結果,哎……」


  「是啊,哎!」


  大家雖都知道這話如今不敢說,可話說到這份兒上,情緒都被勾了起來,難免一陣唏噓。


  次日卯時,天剛微亮,怒州便大開了城門,單子隱集合所有燕軍在城門外,迎戰北狄和烏爾丹。


  凌晨,冷冷的霧氣還沒有散開,兩軍隔著一段距離對峙。


  烏爾丹率軍的是阿古木太子和駙馬阿朗。


  單子隱立於燕軍陣前,冰冷的眼神掃過浩蕩的敵軍,目光最後定在阿朗的身上。


  阿朗朝著他淡淡一笑,「二哥,一別數年,沒想到今日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


  單子隱亦是冷冷一笑,「你是沒想到還是早有所謀?不過你既然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相見,那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阿朗輕笑了兩聲,「你何時念過?」


  單子隱眼神驟冷,兩道目光對視,一個淡然含笑,一個冷若冰霜。


  兩兄弟久別重逢的一段開場白,讓一段戰火終於點燃。


  一個時辰的膠著,北狄兵與烏爾丹兵步步緊逼,眼看著大軍朝著怒州城壓來。


  單子隱肩膀上受了一箭,雖是極為不甘,卻是只好撤退,飛快關閉了怒州城的大門。


  首戰落敗的消息傳回了京城,京城的百姓們更是人心惶惶。


  想像要是戰火真的燒到了京城,且別說好日子到頭了,命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


  「若是晉王殿下在,咱們老百姓哪裡用得著擔心這些?晉王殿下一出馬,必定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人家不正是看晉王殿下不在,才敢這麼囂張的么?」


  「就是,這是欺負我們大燕無人了啊。」


  更有甚者,甚至感嘆。


  「皇上病重,太子無能,看來,咱們大燕恐怕就要亡了。」


  這話說得很是小聲,本就是非常時期,誰敢大聲在公共場合嚷嚷大燕就要亡了那恐怕就是不想活了。


  而這個結果,其實早在雲七夕的預料之中。


  單子隱年輕氣盛,一直不承認自己不如單連城,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機會罷了。


  他以為指揮千軍萬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鳳陽宮中,皇后看完了前線送來的信件,把信往桌上重重一拍。


  「真是想不到啊,那臭小子竟然還活著。」


  她唆地站起,「擺駕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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