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第186章 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去吧。」單連城對她道。
雲七夕點點頭,便跟著丁香走了進去。
惠妃娘娘的床前有好幾個太醫,單燁坐在一旁的梨木椅上,面色凝重。
寢宮裡很安靜,大家都是一副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
「參見父皇。」雲七夕上前行禮。
「起來吧!」單燁的聲音看起來萬分疲憊。
「參見晉王妃。」太醫和宮女們也轉身行禮。
宮裡的太醫對雲七夕的醫術早有耳聞,此刻看到她來,都很默契地讓出了床前的位置。
惠妃此刻頭皮鬆散著,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地憔悴。
她扭過頭來,吃力地朝雲七夕伸出手來。
「七夕。」
雲七夕趕緊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尤記得昨天,她將那串送子天珠遞到她手裡時,她的手還是很溫暖的,她還很精神的。
「母妃,您怎麼了?」
惠妃沒有回答,而是對單燁說道,「皇上,臣妾想單獨跟七夕說一會兒話。」
話是對單燁說的,但她的眼睛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著她,聲音里缺乏一種叫作生氣的東西。
單燁凝望她片刻,眼神里有疼惜,亦有一絲無奈。
最終,他重重地舒了口氣,理解地點點頭,對太醫和其他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太醫和宮女們都退了下去。
單燁站起來,對雲七夕緩緩道,「七夕,好好給惠妃看看,再好好陪她說說話,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這話,意有所指?
惠妃明知他在看她,卻是垂著羽睫,始終都沒有去迎上他的目光。
又是良久,單燁終是一嘆,「惠妃,朕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緩步走了出去。
這高大的背影,幾多落寞,幾多傷感!
雲七夕想到等待在外面的單連城,他們父子二人碰面,總會交流幾句吧?單燁會問昨晚的刺客事件嗎?單連城真的會照他昨晚說的那樣回答他嗎?他好像並沒有更多的選擇答案。
空蕩的寢宮裡只剩下她們二人,九鼎香爐白煙裊裊,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清香。
雲七夕坐到床邊上,把著惠妃的脈。
從惠妃的面色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病了,那空洞的眼神,那悲涼的神色,就好像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掏空了,是一種心灰意冷,絕望的死寂。
「娘娘,昨天見您不是還好好的?今日怎的就病得如此重了?」雲七夕放柔聲音問道。
惠妃由她把著脈,眸子緩緩抬起,落在她的臉上。
她是美的,即便是此時此刻,她病得如此之重,她仍然很美。只是這一刻,她美得令人心疼。一頭如瀑黑髮襯得她的臉色越發蒼白,那漂亮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手指搭在她白皙冰涼的手腕上很久,雲七夕忘了收回,她只是在這一刻想到了很多,在愣愣地出神。
惠妃反手輕輕握住她,輕柔的聲音帶著半分疲憊的嘶啞。
「七夕,昨日斷掉的是本宮送給你的送子天珠嗎?」
雲七夕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垂著眸子點了點頭。
惠妃輕嘆了一聲,「這是不是一種不祥的預兆?這是不是預示著本宮想要抱孫子,只是一個奢侈的願望?」
自穿越過後,雲七夕也開始相信一些唯心的東西,此刻聽到惠妃這樣的話,心裡湧起一陣不安,腦海里閃過昨夜船上的纏綿。
「不會的,您放心好了,母妃,您要相信我,憑著我的醫術,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惠妃寬慰地牽了牽唇角,點了點頭,「是啊,我怎的忘了,連城娶了個寶貝,不但機靈聰明,還有一手好醫術。」
「母妃,您是肝氣鬱結,導致氣血不暢,心脈阻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雲七夕還是問了出來。
「哎。」惠妃望著帳頂,只是輕輕嘆了一聲。
雲七夕又道,「母妃,連城他也很擔心您,此刻他就在外面,不如讓他進來看看您吧?親眼看到您好好的,他才會安心啊。」
惠妃沉下臉來,皺著眉頭,語氣不重卻很堅決,「不要,本宮此刻不想見他。」
「可是您無論何時,都是牽挂著他的不是嗎?」雲七夕不解。
惠妃抿著失了血色的唇角,點了點頭,「是,本宮擔心他,因為他是本宮的兒子,本宮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挂。」
「怎麼是唯一呢?您還有很多愛你的人呢?您還有皇上,還有寶珠公主啊。」
惠妃眼神空洞不知在望著何處,「寶珠,本宮並不擔心她,雲沖很好,如果她真的嫁給他,本宮很放心,她還有真心愛著她的父皇,可是,連城他不一樣,七夕,好好愛他。」
對,他不一樣!她知道!
「是連城他做錯了什麼事情惹您生氣了嗎?」雲七夕試探地問道。
惠妃揪著眉頭,突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做錯了再多的事情,他也是本宮唯一的兒子,讓本宮冷靜一下吧。」
雲七夕將她冰涼的手捂在手心,遲疑著說道,「他會做錯事情,也許是因為他不知道怎樣是對的,是非黑白,他分辨不清楚。」
惠妃睜開眼睛,看向她,良久,她輕聲道,「也許是本宮錯了。」
雲七夕從惠妃的房間里出來時,單連城站在怡月宮的花園裡。
惠妃最喜歡的茉莉花都已經謝了,倒是幾株秋菊在牆根兒下開得正好。
單連城對著那幾株秋菊負手而立,一動不動。
雲七夕輕步走到他的身後,用故作輕鬆的口氣說,「你放心吧,母妃她沒什麼大事,慢慢調理,就會好起來。」
「什麼病?」單連城看向她問。
「心氣鬱結。」
「心氣鬱結?」單連城淡淡重複著她的話,眉頭輕輕擰起,像是陷入了深思,半響才問道,「病因?」
雲七夕聳聳肩,「她沒有說,不過我從她的態度來猜,興許是你做了什麼過激的事情氣倒了她。」
單連城瞳孔微縮,半分思量地盯著她。
「比如,昨夜你在趙家班……」
雲七夕本想說得更直白一點,卻不想單連城突地捂住了她的嘴,遞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她轉動著眼珠子,眨巴兩下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是的,是她疏忽了。在這個皇宮裡,處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眼線,她怎的忘了四個字叫「隔牆有耳」?
待他鬆開她的嘴,她盯了他嚴肅的臉一會兒,突地彎起了唇角來。
「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了,這會兒,我想起一件與發財有關的事情,有沒有興趣?」
單連城滿臉狐疑,「你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雲七夕故作嬌媚地揚手在他的胸膛上打了她一下,拋了個媚眼,「什麼鬼點子,說得那麼難聽,我不過是去桂香苑裡摘點桂花而已,上次父皇答應把桂香苑裡的桂花都給我了。」
「大營有些事,我要及時回去處理。」單連城道。
「哦,那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單連城又警告地盯著她,「宮裡不比外面,摘桂花就摘桂花,不要惹事。」
雲七夕不悅地盯著他,「我有那麼不讓人省心嗎?」
「你有。」
「嗬,你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哈?算了,看在你此刻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也不與你計較,等我大把的銀子賺回來了,你就知道了。」雲七夕大方地包容了一次。
單連城走了之後,雲七夕就愉快地到了桂香苑去摘桂花,為了節省時間,她還叫了兩個閑得無聊,正在嘮嗑的宮女去幫忙。
看到籃子慢慢地滿起來,雲七夕就好像這些金黃的桂花慢慢變成了黃金,亮瞎了她的眼啊。
「是誰允許你摘這裡的桂花的?」一個嚴厲的聲音在桂香苑的門口響起。
雲七夕從層層桂花樹的縫隙間望出去,其實她聽聲音也知道來人是誰,不知她卻是故意望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走出去,福了福身,「參見皇後娘娘。」
其他兩個正在摘桂花的宮女早已嚇壞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問你話呢?誰允許你摘走這裡的桂花的?」皇后眼神銳利地盯著她。
不就是摘個桂花么?至於么?
不過是早已看她不順眼,所以抓到她的小鞭子,就要小題大作一番罷了。
沒讓她起,雲七夕也站直了身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皇後娘娘,是父皇允許的。」
若不是想起臨走時單連城警告的話,她想她可能做不到這樣的涵養。不過仔細想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這個封建社會,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無論走到哪裡,屁股都要大一點。
「皇上?皇上這些年從不允許人碰這裡的桂花,怎麼會允許你摘走?」皇后的神情里充滿了質疑。
雲七夕聳聳肩,「皇後娘娘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她也不管皇后什麼眼神,提起籃子,抓了一把桂花聞了聞,一臉沉醉的表情,聞完,她將桂花放回籃子里,繼續將手伸向了桂花樹。
「你,你還敢摘?」皇后憤怒地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