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正如荊落雲所講的,她雖是個姑娘,但托舉動作非常的穩當,江深也不知她怎麼有這麼大力氣,保持住平衡后倒也不敢亂動,直到荊落雲原地轉了一圈,才將他輕輕放下。
沈君儀看完后,點評道:「身體平衡性還不夠,你平時練得少。」
江深不是太懂平衡性的意思,就聽沈君儀繼續道:「回去畫個圈,直徑一米左右,在圈裡做單腿直立半蹲,兩腿輪換,另一條腿前伸綳直。」他讓荊落雲演示了一遍,「總共8組,每組12個。」
江深趕忙用手機備忘錄記下來,他九宮格還不是很熟練,打字有些慢。
沈君儀等他錄完字,又突然問道:「你學費帶了嗎?」
江深沒想他會突然提學費的事兒,又是尷尬又是不好意思:「沒……我、我就是來看看的……」
沈君儀皺了眉,淡淡道:「這堂課先欠著,下次過來交學費算在裡頭。」
江深:「……」
就這麼稀里糊塗訂好了交學費的事兒,江深上了白家的車后還在心疼錢,他滿是愧疚的給家裡去了電話,江落山讓他別多想。
「喜歡不喜歡?」父親只這麼問了一句。
江深想了下:「喜歡的。」
江落山笑:「喜歡就好,你和沈老師說,下星期我們就把一年的學費湊齊了交上。」
江深「嗯」了一下,他揉了揉發酸的鼻腔,輕輕地吸了一聲鼻涕。
江落山忍俊不禁,念了句:「傻孩子。」過了一會兒,又低聲道,「這可是大喜事,爸爸媽媽要在家裡給你放鞭炮的。」
白謹一練完了划船隻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坨死肉了,他喝了口賴松遞來的雞肉蔬菜醬汁,露出彷彿吃了屎一般的表情。
「喝掉。」賴松毫無同情,「高營養高蛋白粗纖維,完美。」
白謹一:「……」
樓上有工人下來,領頭的朝著白謹一彙報工作:「地板鋪好了,打了蠟后又重新磨了遍,今晚就能用。」
白謹一點了點頭,示意朱阿姨給人結工錢。
賴松不明所以:「你頂樓的拳房不是之前才弄好么,怎麼又裝修了。」
白謹一:「我辟了一半出來給小天鵝做舞蹈房。」
賴松:「……」
白謹一輕描淡寫地解釋著:「院子里都是石頭,不適合他練功。」
賴松聽著這話是沒錯,但又覺得彆扭,想了半天只好說:「他就算決定來上海學跳舞也不一定就在你這兒住啊,沈君儀那麼大個舞蹈學校應該有宿舍吧?」
白謹一頓了頓,裝模做樣的問道:「有嗎?」
賴松:「肯定有啊!」
白謹一挑了挑眉,理所當然道:「那你別告訴他就行了。」
賴松:「……」
司機送回江深時已經晚了,白謹一特意站在院子外面等他,男生從車上下來時,看到他立馬高興起來:「你怎麼出來了呀?」
白謹一:「等你吃晚飯。」
江深跟在他身後進院子:「今天練的累不累?」
白謹一:「還行吧,習慣了。」
賴松站在玄關處,已經拿了根雞腿在啃,看到兩人吼了一句:「快點進來,磨蹭什麼呢!」
江深洗了手,坐到餐桌邊上,朱阿姨又喊他小少爺,幫他端餐盤布菜。
賴松將雞胸脯肉撕成條,問他:「今天看得怎麼樣?」
「沈老師的學校超級大!」江深張開手臂,還比劃了個大圓,「有好多男生學舞蹈,我還多了個師姐。」
「師姐?」白謹一問,「什麼樣的師姐?」
江深:「荊落雲師姐,沈老師說她今年剛考上舞蹈大學,真的特別厲害。」
賴松問:「有你跳的好看?」
江深嘆了口氣:「我還差的有點遠呢。」
「你小呢,不急。」賴松說,「那你決定要跟沈君儀學了?」
「嗯。」江深點頭,他想了想,認真道,「我今天都答應要交學費了,做人不能沒信用。」
「……?」賴松沒明白這邏輯到底是想跟著學還是不捨得錢。
白謹一倒是似乎心情不錯,他沒多說什麼,拆了雞翅上的肉送到江深碗里:「今天有在那兒跳舞嗎?」
江深本想說和荊落雲做了個托舉,但話到嘴邊,看到白謹一的臉,口風便又轉了個彎兒:「嗯……有和師姐一起跳了基礎舞步。」
白謹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道:「就這些?」
江深用力點了點頭,綳著臉道:「就這些!」
白謹一慢條斯理的拆乾淨了雞架,扔回鍋里,吩咐朱阿姨道:「拿下去,燉鍋湯吧。」
賴松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怎麼我看著這雞有點可憐呢?」
一天運動量巨大的白二代晚上自然不用再練什麼,江深習慣性要練晚功,正準備去院子里卻被白謹一叫住了。
「別在院子里練,不安全。」白謹一示意他跟著上樓。
江深好奇道:「頂樓不是你的拳擊房嗎?」
白謹一推開門,讓開了半個身位:「現在不只是我的了。」
江深探進頭去,下意識「哇」了一聲,房間雖然不大,但也有個30來平方,四面做了落地鏡和扶手桿,地板是新的,踩著卻不滑腳,江深換了舞鞋在地上摩挲了好久,他盤腿坐在屋子中間,高興的酒窩都笑了出來。
「你以後就在這兒練。」白謹一坐到他邊上,歪了歪頭,「我就在隔壁打拳。」
江深覺得白謹一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他都不知道怎麼謝人家,只好說:「你有什麼想要的?」
白謹一故意問:「我要什麼你都給我?」
江深苦惱道:「太貴的我現在買不起……可以以後攢錢了給你買。」
白謹一的笑容沒憋住,嘴角咧太大,牙都露了出來,他低下頭,握著拳掩飾般的咳了一聲。
「你以前說你要給我跳天鵝湖的。」白謹一問,「練了嗎?」
江深:「那個好難……」他嘆了口氣,「我現在還跳不全呢,但之後一定能練出來。」
白謹一:「那等你練出來跳給我看唄。」
江深瞪大了眼睛:「你就想看我跳舞嗎?不要別的?」
「你還想我要什麼?」白謹一反問。
江深還認真想了想:「我送你個拳套吧!」
白謹一嗤了一聲,他伸出手指,彈了下江深的額頭:「送人禮物不能說出來的,這樣可一點都不浪漫。」
江深捂著腦袋,有點不服氣:「可你要禮物怎麼就說出來了呀?」
「你不懂。」白謹一撐著腦袋,手肘抵在膝蓋上,他看著江深,驀地一笑,「你給我跳舞,那就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