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姜晏維從包廂里出來的時候,心情就不算好,挺複雜的,他爸那樣真挺可憐的,一個大男人又是認錯又是要怎麼樣的,一瞧就是真後悔了,別說親兒子,誰看著都不得勁。
可他遠遠地瞧見他媽,卻又想起一年前這個時候,他爸媽在民政局前面的情景。
他媽那時候鬧離婚,一方面是真接受不了,覺得受騙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鬧騰,他爸要是真下決心改,二十年夫妻怎麼可能挽回不了。
只可惜那時候他爸沒那個心思,郭聘婷都懷孕了。
離婚那天他舅舅來了,甭管出於什麼心思,都在門口勸著他爸,「夫妻還是原配的好,那小丫頭跟你差著二十多歲呢,你們怎麼可能過的舒坦,我姐就是嘴硬,你再勸勸。」
他爸那時候也鬧騰煩了,說的特絕情:「她怎麼不勸勸我?她受不了我出軌,我受不了她這性子,離婚對大家都好。」
他至今都記得那時候他爸媽的樣子,他爸還是那副成功人的模樣,他媽卻特別的憔悴,明明畫著妝,可粉都浮在臉上,跟戴了一層冷漠的面具似的。他媽對著他舅舅說,「我說你勸什麼,他迫不及待奔向新生活呢,不用勸,日子會告訴他人生是什麼滋味的。」
一想到這兒,姜晏維就覺得他爸的可憐也就沒那麼可憐了,他媽早就警告過他了,他爸沒聽而已,都是自己作的。
於是,他的情緒又從可憐他爸變成了不爽,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不過這種情緒他壓根不想傳遞給他媽,所以走過去的同時,就收斂了,到了兩人跟前,挺乖地叫了一聲媽和霍叔叔,站在了兩人中間。
她媽倒是跟平時一樣,也沒那種害怕孩子半截改主意的恐慌,挺鎮定地問了一句,「聊得怎麼樣?改不改?想好了嗎?」
他就實話說了,「改吧,反正就那樣了。」然後他就等著他霍叔叔的問話了,結果半天沒聲音,他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他霍叔叔一副我是個外人的表情站在一邊,那叫一個閃得遠。
姜晏維的小天線立刻立了起來——這真不對勁啊。
這種時候,他霍叔叔就算不方便上來抱抱或者摸頭,肯定也得有句話來關心關心啊。
姜晏維也不是傻子,他自從跟霍麒有了實質性進展后,雖然每天都甜甜甜,可實際上也挺擔心他媽發現的——在他的感覺里,他媽肯定接受不了這事兒,說出來,這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的事兒。
所以一想到是不是他媽說了點啥或者知道點啥了,否則霍麒幹嘛要避嫌?他剛剛那股子不爽的心情就徹底不見了,這時候哪裡還有閑心想他爸的事兒,他就要自身難保了。
他手心冒著冷汗挺小心地瞥了一眼於靜,可發現他媽似乎一切正常,聽了他的話就說,「那好,這事兒我和你爸協商解決就成了,」他媽掏出了一份文件,「你簽個字就上學去吧,第一天別晚太多。」
姜晏維就挺鬱悶他媽這性子的,好像自從跟他爸鬧離婚後,這臉色是越來越難以捉摸。原先還能循著點蹤跡,如今瞧著,這跟剛才沒什麼區別啊。
他兀自想著,於靜就已經把文件放他跟前了,順便把鋼筆都遞了過來,姜晏維半截被打斷,又不敢問,只能先放下了,準備回去問問霍麒他倆說了點啥,再分析分析。
他將筆接過來,挺慎重的在文件上寫了「姜晏維」三個字,一筆一劃的。然後還叮囑他媽一句,「我爸他好像最近過的挺不好,你別太刺激他。」
於靜點頭應了,「我刺激他幹什麼?都是不相關的人了,成了,你別多操心了,等辦完了我跟你說。」
姜晏維哦了一聲,這才叫著霍麒走。霍麒倒是還好,除了對他比較冷淡外,其他看不出什麼,挺禮貌的跟他媽打招呼,「那靜姐我先帶維維走了。」
於靜就笑眯眯客氣地說,「真是麻煩你了。」
姜晏維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等著走出十步遠,確定他媽聽不到了他就問,「你怎麼了?我媽說什麼了?」
霍麒沒吭聲,帶著他一直往門外走,姜晏維一瞧也不敢多說了,跟著就出了門,然後下意識的在院子里扭頭往落地玻璃窗那邊看了看,結果發現他媽竟然在看著這邊,瞧見他還跟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姜晏維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飛了個吻,心臟就撲騰撲騰的一直跳,直到坐進了車裡,才略微好點。
這太恐怖了!
姜晏維就忍不住說,「我媽是不是發現了?壞了壞了壞了!」
霍麒挺從容的打火,「應該是有懷疑,還沒有確定。」
姜晏維恨不得跳起來,「那也不行,我媽這麼聰明誰知道她會從什麼地方給我下套啊,那不是一套一個準。怎麼辦怎麼辦?」
霍麒還沒瞧過姜晏維這副模樣呢,瞧他嚇成這樣真挺心疼的,安慰他說,「這事兒你不用操心,我會解決的,有我在呢。」
其實這事兒霍麒早就想過,他三十了,姜晏維十八歲,無論誰先勾搭誰,這事兒也是他的責任大,他承擔就行,再說,他也捨不得姜晏維受罪。
可姜晏維才不答應呢,小臉挺認真地說,「我怎麼不用操心了,我談的戀愛我自己的男人,為什麼不用我管。我也是男人呢,我都成年了,還是我勾搭的你呢,我喜歡你是我自願的,我也願意為這事兒付出代價,你休想跟電視里一樣,什麼事都自己擔著,你只能負擔你的喜歡,不能負擔我的喜歡,懂不懂?再說,我會心疼的。」
霍麒是真沒想到,這時候還能被姜晏維感動一會兒,這小子恐怕生來就是克他的,情話那叫一堆一堆的,可偏偏都說到了他心裡,他怎麼能不愛他?
姜晏維看霍麒只開車不答覆他,就怕他把他當小孩,什麼事都護著,又忍不住強調了一遍,「不準自作主張,懂不懂?不回答是什麼意思,你要是敢……」
霍麒正好紅燈停下,伸手將人拽了過來,不由分說地低頭親他額頭一下,答應他,「好。」
這可是霍麒第一次不用要就主動親他,姜晏維的眼鏡都瞪大了,話說到一半也忘了,隨後圓圓的眼鏡就變成了彎月牙,樂的快開花了,等著霍麒放開他接著開車,才美不茲茲地來了句,「你以後要都對我這麼說話就好了。」
霍麒沒吭聲,不過嘴角微微勾起來了。
兩個人甜蜜完了,應對於靜這事兒還是得提上議程。姜晏維第一反應就是指揮霍麒回家,說是要把客房要回來,省的他媽突擊發現自己已經鑽到霍麒被窩裡睡了,那刺激也太大了,他覺得他媽八成受不了,到時候單打不足以泄憤的話,他日子就慘了。
順便路上他還給周曉文打了個電話,讓他夥同張芳芳來個瞞天過海,他媽要是問他回學校了嗎?一定說自己的卷子忘帶了,回去取了。
他一個個電話指揮著,霍麒就邊開車邊看著他,只覺得雖然前路漫漫,也有無數阻力,可跟三個月前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到了別墅,霍麒就瞧見姜晏維一陣風似的上了二樓,他連忙跟上去想要幫忙,就瞧見姜晏維從他衣帽間里已經抱出了一堆衣服,然後又從他房間的各個角落摸出了自己的東西,霍麒要不是親眼看見,還真不知道就一天工夫,這小子是怎麼把自己東西塞過來的。
當然,衣服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顯然是個小箱子,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塞得鼓鼓囊囊的,姜晏維拿著當個寶一樣,塞在了他的衣帽間最裡面,這回是爬著進去拿出來的。
霍麒挺感興趣的問,「什麼東西啊。」
姜晏維就說,「我從小到大收藏的寶貝,在家裡專門拿過來的。」然後姜晏維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己都樂了,沖他說,「哎對對對,正好可以送你個禮物。」
霍麒就不知道他能送自己什麼,眼見著就瞧見他蹲在地上用密碼把箱子開了,打開一瞧就發現果然是各種小東西,有相框,有相冊,還有一些紀念品之類的,另外,竟然還放著半箱子書,他都不知道姜晏維居然有如此愛惜書本的時候。
然後就瞧見姜晏維從裡面翻翻撿撿挑出一本來,然後藏在身後慢慢地溜達過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霍麒倒是真挺好奇,姜晏維珍藏的書是什麼內容,於是也拿出了十二分耐心,等著他耍寶。
這小子走在他面前,還自帶音效的噹噹噹噹了一番,然後雙手捧出了包著白色小書皮,上書《史記·袖珍版》的小書,「送你了,好好研究研究。」
霍麒就不知道《史記》有什麼好研究的,伸手接過來隨手翻了翻,然後就被閃瞎了眼,上面……這樣……那樣……OO……XX……這就是一本小黃漫嗎!
這小子居然看這東西,而且還存了半箱子!
霍麒啪的一聲就把書合上了,想要訓這小子,姜晏維卻沒感覺到危險,貼過來抱著他的腰蹭他,「我看了你的片,這算是回禮。」
霍麒:……
誰要你回禮啊。現在都敢明目張胆地調戲人了。這東西讓你媽瞧見了,乾脆別解釋了,直接單打吧。
霍麒拿書拍他腦袋一下,就一句話,「全沒收了。」
姜大偉自己待了一會兒,感覺情緒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慢走出了包廂,於靜還等在那裡,不過身邊多了剛剛姜晏維沒見到的律師,瞧見他出來就說,「維維已經同意簽字了,你簽一下吧,剩下的就可以走程序了。」
姜大偉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兒,他在姜晏維面前可以服軟認錯難過痛苦,但在於靜面前,他終究是要臉做不到的。
他看了看那單薄的撫養權變更書,就點點頭,接過了律師遞過來的鋼筆,想要簽下來。可落筆時又停住了,他抬頭問於靜,「當時維維說要跟著我,你一點都不阻攔,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結局?」
於靜跟他都是成人,彼此生活這麼多年,相互人性中的優點弱點一清二楚,並沒有什麼好粉飾的,她點點頭,「有這種預感,沒想到這麼快這麼激烈。你剛開始死咬著不離婚,後來又同意了,不就是為了姜宴超嗎?有二兒子在,又有個一點就著的小三在,你和維維處不好。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不好。你太讓人失望了。」
姜大偉很是憤怒,「你太卑鄙了。」
「我怎麼卑鄙了。我不出軌,我不濫情,我沒有搞出私生子,我只不過是聽從孩子的意願,讓他留在了爸爸身邊而已。對!」於靜平靜地說,「我是預感了結局沒有說出來,可那又怎麼了,我不過是做了一個想要留住孩子的母親最理智的選擇,維維是我的孩子啊,為了他,我再卑鄙又如何。」
「你想讓我幹什麼?像是你那位傻白甜的老婆一樣行事嗎?明知道孩子還有眷戀還有放不下,強行將他留在我身邊,讓他在這些小問題中與我的關係越處越差,反而因為距離而產生的朦朧感,開始懷念出軌的爸爸,最終投向他的懷抱?姜大偉,你做夢呢!」
姜大偉痛心疾首:「你就不在意維維會受到的傷害?還有他的學習,他高三了!」
於靜直接給姜大偉拍了巴掌,「你還知道他高三,那你出什麼軌,那你生什麼老二,那你為什麼不在郭聘婷砸他房子的時候向著他,為什麼不在張桂芬砸破了他的頭的時候替他說話?不是我太不在意孩子,是我沒想到你的底線那麼低,你口口聲聲十八年的愛這麼不值錢,你這麼不負責任。我能預想到的是維維的品性不會放鬆自己的學習,他不是因為有事就放棄自己的人,事實證明也是如此,你以為一個真的落下課的孩子,補習一個月就能重回年級前五十嗎?你傻嗎?」
於靜當然不是來刺激他的,說完要說的,就放緩了語氣,「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應該慶幸的是維維長大了,他成年了,你雖然這一年對不住他,可往前跟他有十七年的美好時光,傷害雖然是傷害,可不是不能磨滅的,時間長了就好了。起碼剛剛維維出來,他也不是不難受的。」
同意就是同意了,姜大偉早就想好了,他只是覺得有點不甘心而已。他點點頭,落筆寫下了三個字「姜大偉」。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他只覺得眼睛酸澀,多年在商場上練就的感情內斂也挽救不了要流出的淚水,他想起了姜晏維出生時他簽字出院時落下的名字,想起了姜晏維每次考試他落在卷子上的簽字,可如今啊!
他站起來,最終叮囑了一句,「維維還是想學醫,你別太跟他對著,他大了有想法了,報志願我要知道。」
於靜點點頭,「好。」
霍青林這幾天的日子並不好過,很忐忑,他在等待一個結果。
他爺爺那麼大的歲數,去了一趟林家,雖然被請了進去,可卻乾乾的坐了一個小時,最終林家老爺子也沒出來見客,非但如此,連他那個大媳婦趙敏都未曾出來,林家也跟連臉都跟霍家撕破了。
他爺爺氣的直接拂袖而去,回家就犯了心臟病,在床上躺了兩天。
他伯伯和爸爸疼他,但沒有越過老爺子的道理,所以這幾天,大家看他的目光都一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爸還專門叫他去書房質問他,「當年你不是口口聲聲跟我保證,你沒這種想法嗎?你到底有多少瞞著我們的?」
他沒說,可事實是,瞞著的事兒太多了。
老爺子終究是老爺子,他二伯和爸爸都是見多識廣的,一致認為這事兒萬分不對。
當年林家認定了費遠害死了林巒,都不曾在面上跟費家有任何過不去,林老爺子和費老爺子還見面說話始終如常,一直到林家動手,弄死了費遠,他們才知道,人家壓根就恨著呢。
這一方面是各個家族牽一髮而動全身,費家縱然子孫單薄,可終究費老爺子擺在那裡,更何況,費老太太的娘家,費遠的姥姥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萬一對方有所察覺,那便不容易行事。一方面也是不為了打草驚蛇好做事情。
怎麼到了霍青林這裡,就不一樣了呢。跟費遠乾的事兒比起來,霍青林不過是個被動的受益者,更何況如果他如果不是救林巒,自己也不可能摔傷。
這是肯定不對的。
老爺子躺在床上,可家裡的人脈都動著,很快費老太太去林家的消息就傳了來,然後費老太太是被趙敏扶著送出來的細節也到了,這就讓人驚悚了。
他倆家是死敵,費遠害死了林巒,林家直接一把火把費遠燒死了還給他按了個受賄自殺的名頭,氣的費老爺子直接升了天,這兩家怎麼可能握手言和,如果這兩家都能握手言和,那是多大的新仇才能讓他們忘記舊恨?!
然後,費家的一個保姆又吐露了一個細節,老太太前幾天收到了一封信,裡面有個優盤,老太太看完后一夜都沒睡,在家裡的老爺子和費遠的遺像前坐了一夜,一直念叨,「遠你看奶奶替你報仇。」
這完全說明當年林巒那件事有問題,起碼費家找到了讓林家認為有問題的地方所在。
霍青林很快被叫了過去,當著他爺爺和二伯爸爸的面,他二伯質問他,「當年在深谷里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要好,就全部交代清楚,否則家裡也沒法幫你,林家這是要下死手了。」
真是如此,林家不見老爺子,案子那邊卻催的厲害,霍青雲那邊的賬目已經開始審核,受賄數額讓人吃驚,霍青雲已經被請走了。另外江一然的失蹤,則讓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那副畫上和他們的關係上。他們一方面在找江一然,一方面已經開始偷偷調查霍青林和受賄案的關係了。
霍青林不是傻子,這是他唯一可以遊說家裡出手的機會了,他不說,老爺子要真不管了,那他能怎麼辦?
他爸爸不從政,不過是個商人,這種層面的較量,一絲一毫都幫不了他。宋雪橋是愛他,可她不過是個出嫁女,宋家能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卻是要看風向的。還有,他爺爺除了他和霍青雲外,還有兩個孫子,大哥青杭不比他能力差,只是比較務實而已,二哥青海原本不起眼,可最近看,他不過是隱忍罷了,他不是霍家唯一的希望。
他從京城長大,在這圈子裡混跡了三十多年,並不是沒見過被家族放棄的人。
他不能成為那一個。
他最終給出了一個合適的答案。「那地方特別的陡峭,腳掌能落地的面積不過三分之二,林巒在我前面,不小心滑了跤,就要跌下去,我下意識去拉他,可他慣性太大了,我沒有著力點,很快也被拽了下去,隨後就昏迷過去。」
「後來是費遠叫醒了我倆,那地方沒有信號,我倆又成了這副樣子,時刻都可能昏迷過去再也醒不來,費遠不敢走遠,只能等待救援。我們三身上都有急救包,開始我和林巒都有葯,內服消炎藥,外傷有雲南白藥止血,還打了嗎啡止痛,可葯不夠用。第三天,就面臨一個問題,也許我們兩個都這樣平均分配的話,誰也活不了。」
「林巒先給出的條件,他說如果費遠救他,林家可保他仕途二十年無憂。他爸爸是林家如今的當家人,這個承諾他給得起。我能給什麼,我不過比費遠稍強那麼一點而已,可我不想死,更不想因為救人,反倒當了替死鬼。我對費遠說,如果他救我,我就答應跟他在一起。」
這話落,在場人無一不驚訝,連老爺子都不敢置信。
霍青林解釋,「費遠喜歡我,多少年了,我不同意而已。我答應他是沒有辦法,他的確很喜歡我,於是選擇了我。不過,我沒有履行諾言,我沒跟他好。我的性向是天生的無法改變,可我在努力的糾正。我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對我是有個男情人,可我也是凡人,我需要釋放的途徑。可費遠是費家人,我不能招惹,我也招惹不起,我自己知道。我們倆後來就有一些吵嚷,大概讓林家聽到了猜到了部分真相,弄死了他。」
霍青林笑笑說,「現在,恐怕有人將全部真相告訴了費家,他倆合作了。不過我不後悔,林巒可以誘惑費遠讓自己活命,我不過是跟他做了一樣的事兒而已,如果當初費遠答應他呢,死的就是我了。再讓我選擇,我還是這個選擇,再往前推,我寧願不拉他,讓他摔死好了。」
他這番話不可謂讓人心驚,讓人深思,讓人為難。
他說完就被請了出去,老爺子和二伯他們都沒有給他答案,他就只能這麼提心弔膽的等著,白天坐不住夜裡睡不著,短短几天便鬍子一堆。他有各種情緒要發泄,甚至時時刻刻都想整霍麒,他深信是霍麒整的他,雖然他不知道霍麒為什麼可以這麼神通廣大。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的行動在別人的視線里,他不能輕舉妄動,要報復也是安全以後。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已經有點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