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原創發表
姜晏維一覺醒來就到了霍麒家門口了,他媽他姥姥姥爺都不見了,瞧著他那朦朧迷惑的小眼神,霍麒一邊替他撫平睡翹了的頭髮一邊解釋,「你媽說讓你住我這兒。」
姜晏維一聽就樂了,蹦起來就要往外沖,霍麒直接將人給推回去了,皺眉訓斥道,「剛睡醒就穿這衣服往室外走,不怕感冒啊,等著。」
於是,姜晏維就趴在房車的小窗戶上,一點點瞧著他霍叔叔急匆匆地下車去了屋子裡,過了一會兒,抱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出來。只一眼姜晏維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衣服,這顏色太深沉,他一般不買的。
很快,霍麒帶著一身寒氣上來,把衣服抖開,直接裹在了他身上。「行啦,進屋吧。」屋子裡冬天一直開著暖氣,霍麒倒是不擔心他感冒了。
姜晏維披著霍麒的衣服,美得心裡都冒泡了,跟在他屁股後面說,「我媽怎麼說的啊,你確定她不會給我換個地方嗎?」
霍麒扭頭揉揉他腦袋,「確定。」
姜晏維就直接蹦了起來,跳到了霍麒的後背上,霍麒剛想呵斥他下來,什麼樣啊。就聽見姜晏維在他耳邊誇他,「你怎麼這麼厲害啊,我媽那人特別難搞定,我還以為要費大力氣呢。我都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就打滾了。哎,我怎麼這麼有福氣啊,有你在,我什麼都不用管了。真棒!」
男孩子熱乎乎的嘴巴在他耳邊一張一合,吹出來的熱氣灑在他耳邊,潮乎乎地,真想回頭親他一口。霍麒原本的訓斥就變成了沉默,雙手很自覺地托住了姜晏維,將人向上託了托,往車外走去。
姜晏維都沒想過有這樣的福利,剛剛是美得心裡冒泡,這會兒恨不得腦袋上開花了,嘴巴里的好聽話也是一串一串的,「你的肩膀怎麼這麼寬啊,我的就挺窄的,不過也好,天生就適合背我。你的耳朵也好看,我想咬一口行不行,看著很誘人。」
霍麒深吸著氣,一方面生怕這小子真的一言不合咬下來,一方面又有點隱隱的期盼,好像咬下來也沒什麼不好。不過顯然,姜晏維就是過過嘴癮,他膽子就那麼大,現在剛到了親臉的階段,不敢跨階段行事的。
等著霍麒把人背進屋,放在沙發上,背後徹底輕鬆了,就難免有點空……應該是失落感吧。
姜晏維哪裡知道他霍叔叔已經不滿足於嘴巴上調戲了,此時穿著他的熊貓裝,在這個七八天沒見的客廳里,像個巡視領地的貓一樣,轉悠起來。霍麒扭頭瞧他,一會兒摸摸這個,一個動動那個,大概是瞧著保姆打掃的乾淨又沒有亂動,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霍麒只能認命,這會兒保姆都沒到,屋子裡就他倆,姜晏維這顯然是早起沒吃過飯呢,他脫了大衣就進了廚房,給人家煎雞蛋去了。
等著穿上圍裙忙活了一會兒,他就想起姜晏維好像很久沒音了,扭頭往外看看,結果就瞧見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廚房門口了,正托著腮認真地看著他。
霍麒就問他:「怎麼不巡視領地了?」
姜晏維脫口就來,「你在哪兒哪兒就是領地啊!」
霍麒搖搖頭,將雞蛋倒入熱了的油里,發出刺啦一聲,他聽見姜晏維在後面說,「要是我能天天在領地上睡覺撒歡打滾就好了,你覺得呢。」
這顯然是想搬上樓去。親一口霍麒還是能承受的,搬一個屋子霍麒可不確定自己不會擦槍走火。而且他控制得住,這小子年輕氣盛控制得住嗎?他沒吭聲,油熱,雞蛋熟的很快,何況姜晏維還愛吃糖心的,霍麒麻利地將雞蛋盛出來放姜晏維面前,「你還是在卷子上睡吧。」
郭聘婷和張桂芬母女這兩天在拘留所里過的不怎麼樣。
倒也不是特別差,這邊都是一視同仁,不過她們是過慣了好日子了。就說這十幾個人住一間屋子,廁所就在身旁,再說還要經常集體活動,去哪裡都有限制,她倆誰也受不了。還有,伙食也不行,明明聽說已經是過年加餐了,可還是大鍋菜啊,肉也沒幾塊,菜燉的稀爛,別說郭聘婷,就是張桂芬也受不住。
所以,縱然姜大偉託了人讓他們在裡面不受其他人的欺負,她們也覺得遭了大罪了,沒事兒干就在那兒盼著姜大偉接她們,過了兩天大概發現這男人不管用,就開始咒罵埋怨了,用張桂芬的話說,「姜大偉那人平日里看著挺本事的,到頭來是個草包。」
等到正月初六這天下午,突然要放她們出去,這兩人都是不敢置信的。還是催了她們幾句,她倆才跟反過神一樣,猛然清醒過來,換了進來時的衣服,連忙出去了。
拘留所在挺偏僻的郊區,這地方平日里就來的人少,這會兒過年更是一個人都沒有。郭聘婷還以為是姜大偉找的人,那肯定有接她們的,所以出來的時候也沒多問,這會兒徹底傻眼了,手機早就沒電了,這地方怎麼出去啊。
正愁著,就瞧見一個小破車開了過來,煙塵滾滾地停在了她倆面前,郭聘婷被嗆得直咳嗽流眼淚,張桂芬比她閨女潑辣點,張嘴就罵:「兔崽子你怎麼開車的?沒瞧見有人嗎?咳咳……」
于濤把腦袋伸出來回復她,「老鴇子你怎麼說話的?」
「你罵誰呢!」張桂芬一聽就惱了,上去就想撕他。于濤在於靜那受了一肚子委屈,屁都不敢放,好不容易找個人出氣,怎麼可能認慫?更何況,他今天來就是挑事兒的,他就在車上回,「罵你啊。人家老鴇子都是買賣別人家的閨女,你這個可是我知道的頭一份,親閨女啊,你怎麼狠得下心?不過想也是,不賣你家怎麼翻身啊。」
張桂芬讓他氣得直接撲上去,恨不得將于濤從車上扯下來揍一頓。可他多精明啊,車門是鎖著的,車窗就下來一溜,充其量能伸進手來,不過張桂芬夠胖的,胳膊伸不進來。
于濤就拿著個車裡放的扇子抽張桂芬的手,張桂芬躲都沒處躲,哎呦哎呦地喊著疼,還邊罵著:「兔崽子。」于濤比他還厲害,「兔崽子你個頭,別以為二十歲的閨女嫁了四十四歲的老男人就長了輩分了,爺爺比你小不了幾歲,別天天天下皆是你女婿。」
他不但說,還一直摁著車窗鍵向上,張桂芬都被擠死了,一邊踹著車門一邊喊,「死人啦。死人啦。我錯了行不行,爺爺,爺爺,你是爺爺還不成。」
于濤這才說,「這還差不多。」把車窗往下放了放。誰知道張桂芬壓根不吃虧,趁機就想伸胳膊進去撓他,于濤直接又升了玻璃,張桂芬被狠狠又夾了一次,胳膊抽不出來,貼在了車上,這會兒就算叫祖宗,于濤也不開窗戶了。
郭聘婷好容易咳完了,就瞧見他媽跟人家懟上了。她連忙也過去跟著吵架去,結果往裡一瞧,就發現這人她認識啊,這是於靜的哥哥于濤。
想當年她的事兒跟姜大偉剛鬧出來的時候,於靜直接就要離婚,于濤上公司找過姜大偉,她在樓道里偷偷看見的。那時候公司的人不知道她和姜大偉的關係,還跟她普及呢,「那是董事長的大舅子。」
如今郭聘婷一瞧是他,就知道這事兒八成跟於靜有關係。她直接上前按住她媽,跟于濤喊,「于濤,放開!」
于濤對付張桂芬就是因為姜晏維的事兒。他的確混,而且平日里被姜晏維那臭小子氣得不輕,可甥舅天生就連著筋呢,他再混張桂芬和姜晏維誰親他還是知道的,這娘們敢砸了他外甥的腦袋,他這會兒有機會,為什麼不敢夾了她的胳膊?
瞧見郭聘婷過來了,于濤還把窗戶往上又提了提,結果張桂芳就喊得給殺雞似得了,來了句,「不放怎麼著,她先罵人的,再說,她要不伸手進來打我,我怎麼夾她啊。我有行車記錄儀呢,走哪兒我也有理!」
郭聘婷氣的不輕,一瞧這樣就知道這于濤純粹來找事兒的,八成是於靜讓他來看熱鬧的,「于濤,於靜已經離婚了,我們家的事兒輪不到她管,你來這兒耀武揚威也沒個屁用,自己沒本事拴住男人,怪我嘍!你呀,要是真可憐你那妹妹,就讓她回去多學習學習,說不定能找個七八十的嫁出去,過過二人生活!」
于濤一聽更樂了,「哎呦,我還來可憐你呢,你倒是扯上我妹妹了。我妹妹怎麼了?我妹妹起碼沒有一個會勾搭妹夫的姐姐啊。我跟你說,你年紀小,不懂事,你媽一個老鴇子更不懂事,也不知道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生的丫頭一個比一個沒臉沒皮。這人啊,可千萬別鐵嘴,一說准靈驗。」
郭聘婷是個女人,還是個當過小三的女人,她向來都很敏感的,更何況,上次她已經跟郭玉婷鬧過了。一聽於濤這話她就愣了,「你說什麼?郭玉婷怎麼了?」
于濤這時候終於露出真面目來了,沖她說,「你說怎麼了?趁你不在,把保姆阿姨都糊弄走了,鳩佔鵲巢了唄。」郭聘婷就罵了句,「你放屁!」
她雖然鬧騰,可總覺得姜大偉不能幹這種事,那是個有良心有底線的男人乾的事兒嗎?可她偏偏忘了,跟她在一起也不算有底線了。
于濤得了個可以賣錢的好消息,被姜大偉壓了一通價,被郭玉婷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又被回家的於靜給教訓了一頓。人家娛樂圈裡的狗仔們拿到這種大料,都是等著明星來談價,到了他這兒,就成了人人喊打了。他這一股子氣還沒地方出呢,正好,全用來給郭聘婷頂火了。
「放屁,你才放屁呢。我還能告訴你一件事,他倆太嗨了,結果忘了二樓的你兒子,你兒子哭了一夜發燒驚厥了,早上九點才發現送的醫院,你說不會傻了吧。你說你費盡心思,二十歲就伺候一個老男人,結果生個傻兒子,財產還都是我家維維的,那可真是天理報應啊。」
郭聘婷直接踢他車一腳。
砰地一聲,把于濤心疼夠嗆。跟著就沖她說,「你沖我來幹什麼啊,沖你媽啊,這都是你媽教育的好啊。你看看,三女兒做小三,二女兒做小四,你家是不是還有個大姐,要不要也試試?」
他話沒說完,郭聘婷直接又來了一腳,張桂芬聽不下去了,在那兒喊,「你閉嘴!這個死丫頭!」
于濤瞧著再說下去得瘋了,他還得做生意呢,徹底閉嘴了,緩了口氣說,「我來也不是就說這個的,哎對,你不想報復嗎?你說郭玉婷老公要是知道了什麼反應?這種給男人戴綠帽子的女人,不得揍死啊?我這兒有捉姦的照片,實證,你要不要?」
他說著,把隨身pad打開,找了一張清晰照片出來,在郭聘婷面前晃了晃。這實在是太清楚了,何況又是郭聘婷最了解的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郭玉婷,王八蛋!」她當時就吼了兩嗓子,張桂芬顯然也看見了,跟著罵,「我就說她從小心眼壞,從小就知道搶東西,不是個玩意,聘婷你彆氣,媽回去給你出氣。」
瞧著兩人都鬧騰上了,于濤也就放心了。收了pad,坐在那優哉游哉等著郭聘婷出價,果不其然過一會兒就聽郭聘婷問,「你有多少?」
于濤就說,「照片視頻全套。」
「多少錢?」郭聘婷問。
于濤來的時候就估算了她的身價了,張口就說,「一百萬。」眼見郭聘婷要鬧,可于濤有辦法啊,接著說,「哎,這可便宜,這照片可不止你能鬧騰郭玉婷,讓她丟人現眼,你要是想離婚,這可是妥妥的出軌證據,姜大偉就是過錯方,到時候你可是要多得財產的。姜大偉趁多少錢,一百萬算什麼,到時候百個一百萬你都能弄來。」
姜大偉的確有錢,姜晏維那小子出個氣就能花了六千萬,她有什麼。
郭聘婷怒火衝天,何況並不如她姐那麼會算計,心裡已經動起來了。張桂芬倒是比她想得多,連忙呸于濤,「什麼東西就要一百萬,你訛人呢。疼死了快鬆開我。」又勸郭聘婷,「不用他這個,告訴張林就行,一百萬多少錢啊。你還跟姜大偉離婚啊。」
于濤的窗戶就不下來,「離婚怎麼了,這麼年輕,加上孩子分的,離了婚可是富婆一個,找什麼樣的小鮮肉沒有啊,一個換一個也沒人管,還用伺候老男人!?那一身肥肉,下墜的肚皮,兩分鐘就泄的性能力,你喜歡啊。」
張桂芬比郭聘婷知道有錢人的本事,一個勁兒的勸,「離個屁,姜大偉那麼有本事,他能分給你?別多想了,這事兒不行。」
沒想到卻聽郭聘婷說,「一百萬就一百萬。」
張桂芳一驚訝,使勁往後扯了下胳膊,就聽咔嚓一聲,她喊,「媽呀,胳膊斷了。」
京城,江一然畫室。
這天是初六,是過年假期的最後一天,江一然照舊給霍青林打了個電話,還是想約他出來見個面。可惜電話打了三遍,霍青林都沒有接,他安靜地坐在畫室里等了一天,也沒有打回來。
江一然知道,霍青林的意思特別明確,就跟那天霍青雲出事後說的,「最近不要聯繫了,把咱們倆有關的東西都銷毀了吧,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江一然當時答應的很好,把在南省畫室里的東西都銷毀了,可到了京城,有許多東西他卻是捨不得的,那邊不過是隨意置辦的東西,而這邊留下的,都是這些年他倆在一起的共同見證。
從十八歲跟著他,到如今那麼多年,每年就算一件,也積攢出來許多了。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雖然霍青林看著不算什麼,可對他來說,都是回憶,都是永遠不想忘記的東西。他不知道霍青林為什麼能這麼無情,這些記憶說不留就不留,可他知道,如果不銷毀,即便不出事,霍青林以後看到了,也不會饒了他。
那個男人是不允許別人有一絲一毫危害到自己的。
他坐在畫室的火爐旁,把這收拾了一天的東西,一件件的投入其中,他愛的炙熱時寫給霍青林的情書——霍青林說他身邊放這些東西是不妥當的,全部都是由他來保管,足足上百封。這也是霍青林叮囑他的重點,「信一封也不能留。」
江一然的手都有點顫抖,可是……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終究是見不得光的人。
他此時真恨自己不是宋雪橋,他跟宋雪橋也是認識的,在書畫界自己的成就並不亞於她,而且不少人都說,宋雪橋的畫過於匠氣,未來成就不大,他的潛力要大多了。可是,他還是嫉妒,嫉妒這個女人可以站在霍青林的旁邊,而自己,除了在隱秘的畫室里跟他熱烈的□□,什麼也不能做。
他不能說霍青林是我的愛人,我的男人。甚至,為了保護霍青林,他都不能表露自己的性向,至今,人們還是以為他是被初戀的女朋友所傷,不願意談戀愛也拒絕談戀愛。其實天知道,他哪裡有過什麼女朋友?
一沓沓信被扔進了火爐,火苗卷了紙的邊,竄起了高高的火苗,彷彿吞噬了這些年他付出的歲月。當然,還有很多,兩個人的照片,霍青林名片、錢包等私人物品,還有偶爾留宿時不小心留下的文件,這都是霍青林專門交代的,要燒掉的。
等著最後一點東西燒完,他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江一然的腿已經麻木了,他幾乎是跳著不敢有一絲遲疑地撲了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接了電話,「青林?」
霍青林的聲音卻是有點冷淡,他的話筒那邊的環境很靜謐,偶爾有車開過的聲音,應該是在室外。「都弄好了嗎?」
江一然喘著粗氣說,「弄好了。你放心吧。」
霍青林嗯了一聲,又確認似的問了一句,「你沒有確定畫過我的畫吧,一絲一毫都沒有?」
江一然停頓了一下,終究說,「沒有。」
霍青林就說,「那就好,你先忍忍,老爺子發了大火,霍青雲這次是在劫難逃,這事兒到他就可以了。若是從你再牽扯到我,那就是大麻煩。所以,記住我說的話,只是普通認識的朋友,因為雪橋認識的。等過了風頭,就好了。」
江一然幾乎貪婪地聽著他的聲音,應答著他,「我知道。青林,我……」
他想表達自己的思念,卻被霍青林給打斷了,「這些話不用說。」
霍青林隨後就掛了電話,江一然聽著話筒里嘟嘟嘟的響聲,有種遺憾在心裡泛濫,每次都是這樣,霍青林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愛,也不曾有時間聽他說一句愛,他們似乎只有□□的關係。可是,喜歡就想要說出來啊,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熱情。
在這點上看,他其實不知道,霍青林愛他嗎?還是愛他的皮囊?就像他不知道,在這十多年的無望日子中,他是愛霍青林的,還是恨他的?
等著腳不麻了,壁爐里的火也熄滅了。江一然將灰燼又查看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痕迹留下,才倒入廁所里用水沖走,然後上樓,去了他二樓的卧室。
他的畫室是個頂層複式,而他的卧室的窗戶被封住了,只是為了方便霍青林來,所以裡面一點光線都沒有,黑乎乎的。他打開了燈,扯開了裝飾性的窗帘,露出了裡面遮擋窗戶的木板,他費力的將木板抱下來,看到了裡面包裹嚴密的那幅畫,才放了心。
他並沒有將包裝打開,只是摸了摸它,又放了回去。對的,他撒謊了,他的確畫了一張霍青林的畫,是在初夜過後畫下的,因為霍青林的不允許,所以從未告訴過他。那是江一然最好的作品,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作品,他不能毀掉它。
霍麒在自己的電腦前,用代理給霍青海又發了一封郵件,「江一然卧室的窗口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