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鳳至的選擇
咯啦！
鳳至的腳上傳來這樣一聲脆響。
沒有了鳳至足尖勾住地上的坑洞的力道，那隻雲霧幻化而成的大手再沒有任何的阻力，扯著龍衍的腳使勁兒往下一拽。
龍衍的身體猛地往下一沉，與此同時，本就露了半個身子在懸崖外的鳳至也跟著猛地往懸崖下滑去。
等待他們的，可想而知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在即將墜落的那一瞬間，龍衍朝著鳳至輕輕一笑。
他問：「鳳至，你後悔嗎？」
生死關頭，鳳至不僅沒有任何的恐懼，還衝著龍衍微微笑了笑，「不悔！」
兩人相視一笑。
然後，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兩人朝著下方那無盡的雲海中墜落下去。
也就在這時，虛空之中突然傳來一個讓鳳至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
「還真能不離不棄？」
「不，我不信！」
聲音中帶著極為明顯的不甘與悲憤。
莫名的，鳳至還從這聲音中聽出了些隱藏得極深的羨慕。
羨慕？
羨慕什麼？
隨即，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鳳至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也真是的，自己都處在生死關頭了，說不定現在就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刻，居然沒想著自己的愛人與親人，反倒有這閑功夫來關心這樣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里到底包含著什麼樣的情緒。這個念頭才從鳳至的腦中閃過，下一刻，鳳至就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里突然開始崩塌起來，先是先鳳至一步落下懸崖的龍衍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光完全消散，再是下面觸手可及的雲海，以及整片天空都
一點點碎裂開來。
似乎整個世界瞬間就破碎了。
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先前忘記的那些事開始重新回到了鳳至的腦中。
再回想起先前在那個應該是一個逼真到可以以假亂真的世界里經歷的一切，鳳至不由得緊緊擰起眉頭來。
那個已經成了一縷仙魂的大能，他所說的想要鳳至作出的選擇，就是讓鳳至在危險之時拋下龍衍？
而先前在那個幻境之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又表明了，在確認了鳳至的選擇之後，那個大能不僅沒有罷休，反而還要再繼續先前的操作？
這可真是……
鳳至心裡有一句三字經不知當講不當講。自從踏上修行路之後，哪怕遇到實力比自己高的敵人，鳳至也從來沒有示弱，更沒有吃過什麼虧，但現在，哪怕對方都只是一縷仙魂了，但境界上的差距卻叫鳳至拿對方沒有任何的辦法，即使明知道對方
做了什麼，但她的一切手段對對方似乎都沒有什麼用，竟然只能被動的等著對方再一次故技重施？
鳳至別提有多討厭此刻的感覺了。
但同時，鳳至也里也發了狠。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位已經成了仙魂的大能，顯而易見的是心理不平衡了，從他的聲音里便能聽得出來，他一定是經歷了愛人的背叛，所以在看到自己與龍衍之間的不離不棄之後，才會這樣既羨且妒的
，非得想盡了法子的讓自己作出拋下龍衍的決定來。
對鳳至來說，不管是真實還是幻境，只要是龍衍，她就絕對不會捨棄。
所以，哪怕不是沖著不讓那位大能如願的目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也是不會鬆開自己的手的。
當然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位大能的惡趣味的目的，鳳至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念頭了。
呵呵……
她沖著虛空冷笑一聲。
有什麼招，你就儘管使出來，我要是如了你的願我就是慫蛋！
鳳至在心裡惡狠狠地道。
下一瞬間，鳳至面前就又是一陣變幻。
有過之前的經歷，鳳至當然明白這是那位大能又在做些什麼了。
果然，這一次，鳳至的眼前又出現了龍衍的身影。
只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沒有出現在懸崖邊上，而是出現在了一座氣勢恢宏的殿宇前，這裡，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殿禮。
戰勝自己的對手，就能得到進入這個最負盛名的宗門的機會。
而鳳至的對手，毫無疑問就是龍衍。
鳳至心裡又是一聲三字經。
看來，這一次那位大能是改變策略了……
這樣的念頭才在鳳至的心裡閃過，她腦中就又是一陣迷糊，再然後，鳳至再次遺忘了一些什麼。
……
接下來的時間，鳳至就像是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夢。
在夢裡，她與龍衍面對了一次又一次在旁人看來極為艱難的抉擇，有生死危機，有利益的誘惑，有機緣之爭……
所有在仙人們看來最為難以捨棄的東西，都一次又一次的橫在了鳳至與龍衍的中間。
仙人雖然有個「仙」字，但歸根結底到底還是人，是人就會有自己的私心，面對這麼多的誘惑，便是再如何心志堅定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始終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被那些外物所誘惑。
但……
鳳至就做到了這一點。
事實上，等鳳至從這些夢境之中脫離出來，對夢裡的情形她其實只有一個極為模糊的印象，具體經歷了什麼，她早就已經記不住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之所以知道自己每一次都保持住了自己的本心，當然是因為那位大能如今的表現了。
又回到之前那處空間里，就在鳳至前面不遠處，那位大能的仙魂正在急劇的閃爍著，其頻率之快，讓人很懷疑這仙魂會不會突然之間就彌散開來。
白光之中，那位大能大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鳳至，這副模樣可是再沒有了鳳至最初見著他時的儒雅與俊秀。
「你！」那位大能眼裡那又羨又妒的光芒幾乎要透體而出了，「小輩，你竟然敢讓我失望……」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抬起手。
很明顯，這是要因為鳳至讓他失望了而給鳳至一些顏色瞧瞧了。
雖然只是仙魂，但鳳至之前也見識過了這人的厲害，即使他現在是這樣的狀態，鳳至也敢肯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他手下討到什麼好處的。鳳至是相當識時務的，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與這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