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站穩腳跟了(2)
第599章 站穩腳跟了(2)
當主子的都已經放下身段了,他這個當奴才的怎麼還敢端著?自然就是趕緊拉著兒子來認錯,也算是給主子打前站了。
而且以他的了解,裴經略使似乎對?夫妻倆的評價都十分的高,他甚至告誡府上的郎君娘子們以後對這對夫妻都要客氣些,能不和他們對著干就不對著干。這倒不是表示裴經略使怕了他們,而是明白這對夫妻都不是好對付的。所以,大家如果能和睦相處的話,那就還是和睦相處好了。好端端的,幹嘛因為一點小事就鬧得兩敗俱傷呢?
裴經略使看重的人,那以後一定不簡單。他自然要抓緊機會,在別人還沒圍攏過來之前先結交上了。這樣,說不定以後對自己也有幾分好處呢!
裴雙全最怕的就是他這個老子。現在大管家讓他認錯,他不敢推諉,乖乖的就向崔蒲道歉了。
崔蒲也猜出了大管家的意圖。當然了,能和大管家交好,對他也是好處多多。好歹這位也是嶺南地區數一數二的牛人,整個嶺南上下,有什麼最新消息他都是最先知道的。只要他在關鍵時刻稍稍提醒自己一下,那情況對自己來說就有利多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於是一拍即合。崔蒲還特地留他們父子在府衙用了午膳,這才送他們離開。
然後,他就將裴文裴武叫來,和他們好好聊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回到慕皎皎身邊時,他臉上就已經帶上了滿滿的笑。
「裴經略使送來的兩個人可真厲害!一個對嶺南地上的官紳富豪了如指掌,連人家祖上是幹什麼的、家裡的姨娘是什麼出身什麼性子都如數家珍。另一個則精通好幾門胡語。方才我問了他一些關於胡商在這裡的習性,他也都事無巨細的和我說了。我這次可是撿到寶了!」
「錯了,你這叫等價交換。我這一個月花在裴九郎身上的葯也夠買這麼一個人了。」慕皎皎淡然道。至於剩下的一個,她昨天的經略使府上的表現也足夠將之換來了吧?
「嗯嗯,娘子你說得沒錯,這是等價交換,不過一口氣能得到這樣兩個人,我還是高興啊!接下來我要做什麼就順手多了!」崔蒲笑著,便將她摟進懷裡,又是好一通親熱。
慕皎皎推不過他,就只能任由他這樣粘著膩著,直到他滿足了,她才重獲自由。
而直到這個時候,崔蒲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現在,我可算是能稍稍放下一點心了!」
初來廣州時,他心裡說不驚惶是不可能的。尤其才剛上了港口,就發現有人在借他的名號生事,他當時殺了裴九郎的心都有了!
還好慕皎皎及時攔下了他,悄悄給他分析利害,引導他從裴九郎入手,拿這個人的一條命換更多好處。
他再和庄先生關起門來商量一番,就設下了這一連串的局。
到現在,他至少是先在廣州站穩腳跟了。裴經略使不會再給他使絆子,手邊又有了兩個熟悉環境的得力助手,他的心就安定多了。
「對了,這些天還真有不少人看了告示來府衙報案的,一個個將故事編得曲折離奇,我看了狀子都差點真信了!結果指著畫像上的裴九給他們看,他們也一口咬定就是這個人騙了他們的錢,好幾個人甚至自己都能把畫像上的那張臉給畫出來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慕皎皎也不禁撲哧一聲笑了。「你呀,這個陰損的主意還不知道要坑多少人呢!」
「說我陰損,他們難道就不陰損了?想藉機斂財,還想騙我,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等著吧,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幾日,肯定還有不少人要來自投羅網。我等人都往外跳得差不多了,再把他們一網打盡!」崔蒲冷聲道。
這一切就是他的事了。和那些地痞流氓打交道,他最擅長。地痞流氓們的心思他也最了解,這方面她幫不上什麼忙。慕皎皎便沒有說話。
崔蒲興緻勃勃的給她描述了一番自己的計劃,突然又道:「對了,我想抽個日子往韶州去給張中書上個墳,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慕皎皎輕輕點頭。
兩個人說干就干。
崔蒲將手頭的事情簡單梳理一下,騰出來幾天時間,就和慕皎皎一起往韶州去了。
張九齡故鄉位於韶州下頭的曲江縣,距離廣州將近二百里,兩個人便沒有乘車,只共騎一匹馬,早早出發,一路快馬加鞭,走了兩天就到了曲江。
兩個人先找到了張九齡的家族所在地,拜見族長說明來意。當然,崔蒲隱瞞了自己廣州知府的身份,只道自己是故人之子,特地過來弔唁。族長不疑有他,立馬就叫來一個小郎君領了他們去張九齡的陵寢。
張氏一族在曲江也是大族。張九齡又是本朝從嶺南出去的第一位宰相,官至中書令,乃是整個張氏家族乃至曲江的驕傲。所以他去世后,族中選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將他給葬了。
崔蒲和慕皎皎被帶到張九齡陵寢附近,就看到張九齡的墓碑邊上,有人正搭了一個草廬在抄經。
小郎君連忙沖那邊叫道:「六郎君,張中書的故人前來拜祭張中書了!」張大郎君在族中排行第六。
正抄經的張大郎君連忙抬頭,就見到了不遠處正對他吟吟淺笑的崔蒲夫妻。他頓時眼眶一熱,連忙放下筆走了出來。
「崔六郎君,崔六少夫人,你們怎麼來了?」
「我這次來廣州任職,便順便來拜祭一下張中書。」崔蒲道,便抬起手中的酒罈。
張大郎君立馬雙眼閃閃發亮:「這裡裝的可是六少夫人親手釀的酒?」
「正是。」
「那你們這個禮物可是拿對了!我阿爹最喜歡喝的就是六少夫人釀的酒了,當初做荊州長史時,多虧了有六少夫人您贈與的酒具和方子作伴,他的日子才不至於那般孤獨寂寞。後來回曲江掃墓,他一病不起,臨終前也是飲了一杯自己釀的酒才與世長辭的。只是在臨終前,他還是連連感嘆自己技藝不如六少夫人你,到死都沒有再喝上一口六少夫人親手釀的酒,實乃一大憾事!現在,有了這壇酒,阿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