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噬心蠱
第277章 噬心蠱
崔蒲乖乖跪在下面:「阿爹的教訓,兒銘記於心。勞阿爹在長安為兒奔走操勞,這十鞭子是兒應得的,兒多謝阿爹教訓!」
說罷,便脫了上衣,任崔三郎在他後背上抽了十下。
崔三郎和他是親兄弟,兩個人從小關係就要好。現在由他動手,也不過輕輕抽了十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事畢,崔蒲趕緊叫人帶崔三郎去客房休息,自己則去了慕皎皎那裡。
「趕緊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點葯!」他一進門,慕皎皎就趕緊按他坐下。
雖說只是輕輕的十鞭下去,但也在他後背上留下了幾道鮮紅的印記。崔蒲皮膚白嫩,吹彈可破,比慕皎皎的還要好得多。才這麼抽了幾下,居然就有好幾個地方都破皮了!
慕皎皎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的給他塗了葯,才輕聲問:「還疼嗎?」
「不疼,阿兄下手並不狠。再有你的葯,過兩天就該好了。」崔蒲搖頭。
慕皎皎看著他。「既然不怎麼疼,這件事也算是圓滿結束了,你為什麼還是這麼悶悶不樂的?」
崔蒲看著她,欲言又止。
好半天,他才輕輕吐出一句:「馬上就到八月十五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馬上又滿一年了。」慕皎皎無奈一笑,「雖說這樣的事每年都要來上一次,可是我還是害怕得不行。每次這個毛病發作的時候,我都恨不能死了算了。可是它卻又不讓我死,只讓我這樣難受著,真是磨死人了!」
一年過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他正面談起這個毛病。
她雖然把話說得雲淡風輕,崔蒲心裡卻是狠狠一沉:「就沒有法子根除嗎?你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得來的?你醫術這麼好,難道也對這個毛病一無所知?」
「其實,我不是得病,是中蠱。」慕皎皎輕聲道。
崔蒲一怔。「蠱?」
慕皎皎點頭。「噬心蠱。」
「噬心蠱?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有人養的蠱蟲,進入人體后就藏在人心臟裡頭。一年到頭,它都在沉睡,只有八月十五這一天會醒來,然後就開始啃噬我的心脈。一旦將心脈啃斷了,我這條命就沒了。」
「所以你發作的才會吐血?」崔蒲問。
慕皎皎點頭。
「那百年老參呢?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是起延緩的作用的。蠱蟲昏睡一年,醒來之後便要大量補充能量,以供它接下來一年所用,所以它才會去啃噬我的心脈,只因心頭血里有人全身所需的精氣所在,能量最為充足。而百年老參裡頭也有不少好東西,如果有現成的老參給他吸取能量的話,他咬我的心脈就不會這麼用力了。」
「所以你這些年的病況才沒有怎麼變得嚴重。」崔蒲明白了,「而一旦你這次不用老參,那麼下次你就一定會發作得更嚴重,是不是?」
「不,這次我就會發作得更嚴重了。」
「為什麼?」崔蒲一驚。
慕皎皎輕笑:「處子之血,於蠱蟲而言乃是最乾淨純粹的血,吸上一口,抵得上其他血的三口。現在我不是處子了,他們它對於血量的要求自然會有所提升。」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崔蒲胸口猛地一揪,忽的大怒,「你要是早點告訴我這個,我當初就不會、不會……」
「不會和我圓房了?那你打算怎麼抒發你的慾望?娶個小妾么?」慕皎皎問。
崔蒲瞪她。「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好嗎?早知道處子之血對你這麼珍貴,我就是忍上一忍又何妨,至少你今晚上就不用承受比上次難受三倍的痛苦了!」
想想去年八月十五的晚上自己承受的整整一夜的驚懼,再將這份驚懼乘以三倍……那該是多麼的磨人,而她又該是多麼的痛苦?而折磨過後,她又會虛弱到什麼地步?上次的她就足足三天都沒有下床!
慕皎皎好無辜的眨眼:「可是,我不想你忍啊,我也不想忍。我喜歡和你一起親熱,喜歡聽你動情時呼喚我名字時的感覺。既然享受了一年,那麼僅僅是一晚上付出三倍的痛苦,我還是能接受的。」
「可是我不能接受!」
光是設想一下到時候要面對的情形,他就暴躁得想發瘋。
「你……」
還想再對她吼上幾句,可是當看著眼前這張楚楚動人的面容,他到了嘴邊的話又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今晚去阿兄那裡睡,你晚上一個人睡吧!」悶悶丟下這句話,他轉身便跑了出去。
崔葕剛收拾好了,打算躺下歇會,不想崔蒲就突然破門而入,一把將他給撈了起來:「我們去喝酒!」
「阿弟,你剛受了傷,這個時候還是少碰酒為妙吧!」崔葕關切的道。
「你就說吧,你陪不陪我喝?你要是不陪,那我找別人陪我去!」崔蒲才不管這些呢,當即氣呼呼的道。
崔葕一驚。「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六弟妹……」
「你別和我提她!走,咱們喝酒去!」
被崔蒲一個勁的往外拽時,崔葕腦子裡不停的想--為什麼他覺得這一幕這麼眼熟呢?似乎以前在哪裡見到過?
啊,他想起來了!不就是一年前,也是八月十五前幾天,崔蒲也是這樣大發了一通脾氣,而且這火氣也和慕皎皎息息相關!
怎麼時隔一年,他們又吵起來了?他們難道連吵架都還要挑日子的嗎?
崔葕心中大驚,連忙便道:「這次你可千萬別再說什麼休妻的話了。阿爹要是知道了,必定又要打你一頓的!」
「誰說我要休妻了?我好好的休她幹嘛?」崔蒲立馬便低吼出聲。
不休就不休,你這麼大聲幹嘛?嚇死人了好嗎?
崔葕一個哆嗦,連忙點頭:「好好好,你只要不休妻,其他一切都好說。你要喝酒是不是?好,阿兄這就陪你,咱們兄弟倆大半年不見,現在是該一起喝喝酒敘敘舊了。」
只是等酒菜上來,崔蒲卻只管埋頭猛喝,連話都不和他講一句。看他跟喝水似的往嘴裡灌酒,崔葕嚇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