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她應該叫夏瞳

  夏雲川風風火火地去了夏家主屋廚房，和廚師要了盤豐盛的早餐。


  出來時，正巧遇上來用早餐的夏北城。


  「大哥早！」夏雲川春風滿面地打招呼。


  夏北城微微皺眉，瞥了眼他那盤子大雜燴：「你胃口越來越大了。」


  夏雲川笑道：「我和姐兩個人吃，當然要多準備點兒。我也不知道姐想吃什麼，只好每樣都準備點……」


  「她在你那？」夏北城的濃眉皺成山巒。


  夏雲川加快腳步：「家裡都沒姐的地兒了，姐不在我那，還能去哪啊？」


  凝著夏雲川歡快的背影，夏北城冷冷一哼：「長不大就是長不大。」


  此時夏家草木皆兵，人人自危，只有他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才有心情關心一頓早餐。


  壓根沒心情去關心夏北城的心理活動，夏雲川歡歡喜喜地回到家，遠遠就喊：「姐，準備用早餐了。」


  沒得到回應，夏雲川撓撓後腦勺：「姐這裡累了。得，樓上吃吧。」


  上到二樓，一室寧靜，窗帘大開，晨風朝陽早先有的曖昧氣息得一乾二淨。


  「姐？」夏雲川吃驚地到處找人，「姐你在哪？」


  沒找到洛婉，只有床頭柜上一張便箋——


  「雲川，姐和人有約。你先去公司，也許我今天會來公司看大家。」


  「咦，這麼早約了誰呀？」夏雲川喃喃著，陽光笑容消失大半，意興闌珊，「都不陪我先用完早餐再去……」


  。


  林蔭小道，洛婉看到滿面春風的夏雲川迎面而來，她繞開了。


  進了主屋大門，遠遠便看到夏北城正獨自用餐。


  她還想無視，夏北城卻抬起頭來，譏諷地道：「雲川好不容易變回正常的大男孩，你倒好，主動上門勾引個小屁孩。」


  洛婉緩緩站住，凝著僵硬著臉的夏北城：「小屁孩也比你解風情。」


  「啪」的一聲，夏北城手中的刀叉狠狠砸上桌面。


  怒氣凝聚，他正要說話，樓上傳來：「洛婉來了，上來吧。」


  「爺爺早！」洛婉淺淺一笑，無視怒氣沖沖的夏北城，輕盈地上樓。


  「哼！」夏北城黑著臉，大步離去。


  上到二樓，洛婉緩緩轉身，凝著夏北城決絕的背影，淡淡一笑。


  「他還好意思生氣？」夏來鑫不可置信地瞪著樓下的背影，「他居然還敢生氣？」


  「爺爺別生氣。」洛婉柔聲道，「爺爺看著他長大的，都這麼多年了，應該比誰都知道他的臭脾氣。」


  夏來鑫冷冷一哼：「算了。他這個人，我是靠不住了。」


  聽出夏來鑫的言外之意，洛婉身子微微一顫，加快速度朝書房裡面走：「爺爺先別這麼說。」


  洛婉神情凝重，語氣嚴肅，夏來鑫不由皺眉，跟了進去。


  洛婉將門拴緊，轉身定定地看著夏來鑫：「在爺爺心裡，到底是夏家血脈重要？還是夏氏雲鑫重要？」


  「血脈重要又如何？雲鑫重要又如何？」夏來鑫皺眉反問。


  「血脈重要的話，爺爺便不能將北城交出去。」洛婉平靜地道。


  夏來鑫薄怒：「就算血脈重要，我照樣滅他。沒有他，我還有雲川。好歹雲川不會比外人還過分……」


  「雲川就是外人。」洛婉靜靜地道，「他和我一樣，都是夏家的外人。」


  「洛婉，你胡說些什麼？」夏來鑫皺眉。


  洛婉將一份牛皮袋送到夏來鑫手中：「爺爺，這是夏家所有的秘密。帶到如今，我想瞞也瞞不下去了。」


  「夏家的秘密？」夏來鑫先笑了，「夏家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簡直笑話！」


  他不假思索地把牛皮袋推回洛婉手中。


  洛婉重又塞回去：「爺爺安心看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將信將疑地盯著洛婉好一會，夏來鑫這才猶豫地打開文件袋，拿出幾份A4紙。


  洛婉別開臉：「如果曲家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沒有接觸親子鑒定，也許我和爺爺一樣，一輩子不會知道這些秘密。」


  夏來鑫咬緊牙關，一份份看過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啪」的一聲，桌面似乎要被拍碎。


  「胡說八道！」夏來鑫咆哮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洛婉緩緩起身，和夏來鑫保持安全距離：「爺爺，這也是我最終不得不遠走高飛的原因。我以為我能眼不見為凈，也以為自己能獨善其身，然而終究沒辦法置身事外。爺爺現在知道真相了，會怎麼打算？」


  咆哮過後，夏來鑫漸漸頹廢了，他失神地跌坐下來：「他們居然拿雲川騙了我二十四年。豈有此理！」


  洛婉默然。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夏來鑫猶如困獸，「為什麼不告訴爺爺？」


  洛婉垂首：「我說過了，我是在曲家做親子鑒定的過程中，發現童瞳的基因和夏家巧合。然後……」


  「童瞳？」夏來鑫失神地瞪著某處，「原來她應該叫夏瞳，她居然是我孫女。唉……」


  真是世事難料。他早早設定的替死鬼，居然是自己的親孫女。


  洛婉垂眸：「爺爺怎麼打算？還拿北城去換瞳瞳么？」


  「……」夏來鑫緊咬牙關，半晌不語。


  洛婉輕聲道：「夏氏是爺爺一手打下來的江山，爺爺想必是希望夏家的子孫繼承下去。那麼，雲川是不夠資格了。」


  夏來鑫倏地抬頭，盯住洛婉的腦門：「你的意思是拿雲川換童瞳？」


  「我什麼也沒說。」洛婉盯著地板，語氣沙啞，「爺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夏來鑫長長一聲嘆息，無力地靠上椅背，陷入沉思。


  終於，夏來鑫的聲音響起：「我懂你的意思。我以為你和雲種姐弟情深，一心護著他。然而我終究看走眼了。你心裡從來都是北城吧？為了讓北城平安，你寧願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就是想我放北城一馬，拿雲川抵罪？」


  「……」洛婉靜默無聲。


  夏來鑫無力地嘆息，半晌都不再說話。


  終於，夏來鑫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曲一鴻他們知不知道這些？」


  洛婉默默搖頭，又點頭：「瞳瞳一直在查身世，遲早會知道。」


  「真是要我老命！」夏來鑫煩燥地踱步，「這個孽子，沒事非得鬧出如此大事……」


  正說著，樓下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子，有兩位太太說來拜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