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不是婷婷的錯
室內有瞬間沉默，氣氛不知不覺壓抑了些。
滔滔原本在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紅腫的膝蓋，此時亦不安地抬頭，悄悄打量兩人。
小傢伙終是忽略自己的傷，悄悄往童瞳那邊挪了挪，抱住童瞳的胳膊。
感受到滔滔的不安，童瞳擠出個淺淺的笑容：「滔滔還痛嗎？」
「二伯母，不痛了。」滔滔忍著痛，逞強著。
滔滔嘴裡說著話，眼睛卻瞥向曲一鴻。
饒是注意力不怎麼在滔滔身上的曲一鴻，也看出了滔滔防備的眼神。
「淘淘和婷婷去拿葯了。」童瞳摟過滔滔，不讓滔滔起畏懼之心。
滔滔乖巧地點點頭。
靜寂中，曲一鴻的語氣平靜：「何來選擇？不過是事到跟前，就勢而為。不偏不頗，順應內心。」
「是么？」童瞳笑了，失意之餘，一顆心不知不覺更加冷硬，「如果我就勢而為，滔滔現在也許還在新加坡搶劫。如果我順應內心，你們曲家還能太平嗎？當然不，整個半山園早就被我們童星武館踢平。」
越說越惱，童瞳眸子冒火地瞪著曲一鴻：「Ok，我不想再談這個。你接著順應內心好了。」
「瞳瞳，你在斷章取義。」曲一鴻沉聲道，「我現在是曲家的風向標，怎能任性？你應該能理解我……」
「不，我不理解。」童瞳不假思索地道，「我本來以為我能理解，可惜不能。」
「二伯母——」滔滔不安地喊著，悄悄拉著童瞳的衣袖。
凝著有些害怕的滔滔，童瞳深呼吸，平靜了些：「當著孩子，我們不說這些。」
曲一鴻頷首：「我們是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不用談了，我很忙。」童瞳看向門口，「上班有做不完的工作，下班要陪伴淘淘他們。別說聊天，現在連戀愛都沒時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就這樣吧，以後最好互不相干。你覺得呢？」
「互不相干？怎麼可能！」曲一鴻一雙星眸投向門口的淘淘和婷婷，「別忘了我們的身份。」
童瞳默然。
自從當年那一晚起，兩人註定牽連在一起。
淘淘和婷婷都五歲了，此時再來說互不相干，確實太任性……
曲一鴻緩緩起身：「好好考慮一下我們……」
「不用考慮。」童瞳抱緊滔滔，輕聲道，「我理解你的意思。無非你是太煌老大，也是半山園的主心骨，所以必須考慮許多人的利益，要均衡親情之間的關係。但這不代表我們還有未來。」
在曲一鴻略帶困惑的目光中，她語氣生硬起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未來，至於為什麼，你應該知道。」
「為什麼？」曲一鴻脫口而出。
他是認真地在問。
「……」無語地瞪了曲一鴻一眼，童瞳收到目光，不願意再說。
他難道真不知道，他能這麼冷靜地做這一切，完全只因為不愛她，所以替她考慮的就少么……
見曲一鴻還在等自己回答，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童瞳，不知不覺又冒起無名之火：「為什麼？因為我發現我不愛你了。因為我發現我這一年來就是你嘴裡說的傻瓜，連愛情都傻傻不知道是怎樣的……」
童瞳餘下的控訴不知不覺咽回腹間，歉疚地瞅著面前兩個小傢伙。
「老爸，你又欺負媽咪了。」淘淘鄙夷地瞪著親爹。
婷婷撇撇嘴：「小蘇蘇，乃不可以和女生吵架噠，這樣我都臉紅哎。」
凝著兩張擔憂的小臉，童瞳努力擠出笑臉：「沒吵架，怎麼會吵架呢。」
「這不是吵架。」曲一鴻柔聲道，「我們只是商量事情。就像你們剛剛一樣，沒事的。」
「好吧！」婷婷撇撇嘴，「小蘇蘇乃不要讓我們操心嘛！」
「……」曲一鴻再淡定的臉，聞言也不由自主狠狠抽搐了下。
「葯呢？」童瞳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葯在我這裡。」門口傳來柔弱而急切的聲音，「滔滔哪裡摔傷了？我看看。」
婷婷眼睛一亮：「老王沒來，麻麻來送葯了。麻麻快過來，滔滔膝蓋摔著了。」
洛冰蓉加快腳步，平時看著特別溫婉的小女人，幾乎跑著來到滔滔這邊，在他面前蹲下。
「二伯母——」滔滔條件反射地往童瞳懷裡縮。
默默瞅著洛冰蓉，童瞳什麼也不想說，只是下意識地摟緊滔滔。
「啊呀！」洛冰蓉發出聲驚呼，憂心地打量著滔滔的膝蓋，「怎麼腫成這樣？」
「不好意思啦！」婷婷小小尷尬，「是我撞到滔滔了……」
「寶寶你怎麼這麼魯莽呀，怎麼把滔滔撞成這樣了呢？」洛冰蓉急切地道，「寶寶不能這樣的，你是小公主，要文雅。」
童瞳飛快看了曲一鴻一眼——眼中有警告的意味。
「婷婷不是故意撞我的。」滔滔首先忍不住了，「你為什麼這麼說婷婷？」
曲一鴻緩緩起身，將嘟著小嘴的婷婷摟入懷中：「蓉蓉，不是婷婷的錯。」
洛冰蓉柔聲道：「我不是說婷婷，我比誰都疼婷婷。只是婷婷向來毛躁的毛病是需要改改。」
「哈哈——」門口傳來白果兒肆意的笑聲，「曲家大少奶奶這話說的……」
「我怎麼了？」洛冰蓉一愣，盯著門口一身火紅的白果兒。
半山園裡有不少這種時尚美人，但敢這麼囂張的只有面前這個白果兒。
「人家不知道的，以為大少奶奶這話說給童瞳聽的。」白果兒旁若無人地進來。
「果兒，別胡說。」童瞳頭痛地看著白果兒。
這裡已經夠亂了，白果兒再來湊熱鬧，她會頭痛。
「我在替你說。」白果兒悠悠然坐到沙發上，搭起二郎腿，「誰不知道婷婷這毛病是天生的啊。童瞳幾十年了也就這毛病……」
說到這裡，白果兒忽然停下，意味深長地看著曲一鴻：「真奇怪，童瞳這毛病在武館里幾十年都沒改掉，來半山園還沒一年，童瞳這毛病就沒了。可見童瞳在這裡不快樂。」
曲一鴻眸色幽深地看著白果兒：「不容易，你居然會替瞳瞳說話。」
「我們是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白果兒道，「哪像你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