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如果不是她告訴我
「閉嘴！」曲一鴻喝止。
童瞳下意識地護住淘淘，用身子隔開淘淘：「這和淘淘沒有關係，你不許凶他。」
「媽咪，我又不怕他。」淘淘偏偏自動從童瞳身後鑽到前面，昂首挺胸地對上曲一鴻，「我說錯了嗎？」
看著親爹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淘淘心頭其實有點發怵。
不得不說，回曲家以來，他其實一直沒斗過親爹，每次都是遜了點兒。
可是他要保護媽咪，當然得鼓起勇氣扛下去。
曲一鴻一眼不眨地瞪著淘淘，久久不語。
「看來你是知道自己錯了。」淘淘硬著頭皮下了結論，抱住童瞳的胳膊，「媽咪，我們回去。」
默默握緊淘淘的小手，童瞳下意識地看了看搶救室。
淘淘自然有看到童瞳的舉動，他斜睨著親爹，重重哼一聲：「要是有人欺負我媽咪，我就去把那個人抓起來，讓警察叔叔教育他。老爸你居然就這麼等在這裡，不去懲罰壞蛋，真奇怪！」
眼見曲一鴻如刀的目光投射過來，淘淘趕緊一拉童瞳：「媽咪，你再不走，你兒子就會被老子打死，快走！」
不容分說，淘淘拉起童瞳就往電梯方向跑。
「有種你給我站住！」曲一鴻低沉有力的聲音穿透整個走廊。
淘淘邊拉童瞳，邊反擊：「老師說了，我們都是老爸的種子在媽咪身上發芽才發出來的。」
「……」曲一鴻臉黑如炭，瀕臨爆發的邊緣。
成功將童瞳拖到電梯口，淘淘摁了電梯，扭頭看著親爹。
「回來！」曲一鴻沉聲喝道。
「不回來。說不回就不回。」淘淘的聲音鏗鏘有力，「你要是再欺負我和媽咪，我就帶媽咪回外公外婆那裡去。」
在淘淘稚嫩的對抗中，在曲一鴻陰鷙的目光中，電梯應聲到了。
「媽咪快進去。」淘淘趕緊雙手雙腳齊用力，將精神不濟的童瞳硬推進去，「再不快點，老爸就過來揍我了。」
淘淘不是說著玩的，曲一鴻真的步履生風地大步過來了。
只是他到底比不上電梯關門的速度。恰好要碰到電梯門，門關緊，電梯下落。
「呼！」淘淘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小小埋怨，「媽咪，老爸欺負你，你不會跑嗎？」
「……」童瞳無聲地凝著兒子。
小傢伙哪懂得大人的世界呀！
別說淘淘不明白，換作沒進半山園之前的她，也必定是一臉懵懂。
「算了，反正我把媽咪救出來了。」淘淘撇撇嘴，「媽咪真是越來越笨，連花拳繡腿都不記得了。」
童瞳明明心塞，可瞅著滔滔不絕的淘淘，心裡不知不覺暖和起來。
剛要說什麼，電梯門正好開了，她拉著淘淘出來，正好看到等在電梯門口的羅立。
「淘淘？」羅立大吃一驚，附身一把抱起小傢伙，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在這裡？」
精神渙散的童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關鍵，一把扯住小傢伙的胳膊：「說，怎麼回事？」
淘淘撇撇來來往往的大廳：「我們可以回車上再說嗎？」
回到車上，童瞳默默鬆了口氣。
「沒什麼啦！」淘淘滿不在乎地揮揮小手，「老爸不見人，媽咪一天都魂不守舍，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好想點辦法，偷偷跟著媽咪。瞧，你們都好粗心大意呀，我爬上車上座都沒人知道。」
「……」童瞳和羅立面面相覷，相約發出聲悠長的嘆息。
行，淘淘，你贏了。
羅立開車，一邊問：「瞳瞳，沒事吧？」
「沒事。」童瞳將長發撥到背後，輕聲道，「他是個君子，我也不是個無賴，能有什麼事。」
「明明就有事。」淘淘扁扁小嘴，「媽咪每天就想騙小朋友，一點也不厚道。」
將心思深藏心底，童瞳的指尖輕輕落上淘淘的臉頰：「寶貝，是有點事，但不是你老爸的問題。」
「明明老爸就有問題。」淘淘不滿，亦不解。
「不。」童瞳輕輕吐出一口氣，「瞧，你心疼媽咪對不對？」
淘淘猛點頭：「那當然了，我要保護我媽咪。」
「所以，你老爸也想保護他的媽咪。」童瞳拿出耐心勸解，「看到你剛剛那麼保護媽咪，媽咪忽然想明白了：你老爸心裡現在一定特別特別難受。因為他的媽媽現在很危險，他也會害怕，會難過。」
淘淘若有所思地聽著，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點點頭：「媽咪，好像有點道理。」
「對呀，和你疼媽咪一個道理。」童瞳淺淺笑了，「所以，我們要想點辦法，讓你老爸不那麼難過，對不對？」
淘淘點頭，糾結地撓了撓後腦勺：「媽咪，奶奶到底怎麼了？」
提起婆婆大人，童瞳心中一緊，默默握緊淘淘的小手。
「奶奶受傷了，有點嚴重。」她瞅著窗外，柔聲說，「別惹老爸生氣，乖！」
「這樣啊……」淘淘咕噥著，仰起小臉，「我當然不惹老爸生氣。可是他如果欺負媽咪，那我也控制不住啊……」
。
醫院裡，曲一鵬和洛冰蓉兩個用完晚餐出來時，看著散落一地的飯菜愣住了。
「怎麼回事？」洛冰蓉驚訝地走過去。
曲一鵬大步跟上去，來到曲一鴻面前：「老二，整整一天過去，你應該理智些了，這事真和瞳瞳無關。」
「可是，也不能說完全無關。」洛冰蓉低低地道，「這事和我們每個人都有關係。」
「就算和童瞳有關係，也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曲一鵬低低地道，「如果真要追究責任，我們三個的責任都比她多。老二，你過分了——」
洛冰蓉緩緩抬頭：「老二這是正常反應。一鵬，你才過分。」
曲一鵬捉住洛冰蓉的雙肩：「過分？這件事我已經儘力。如果我少點私心，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對，所以你過分。」洛冰蓉別開臉，淚光閃動，「你欺騙所有人，甚至想騙我。沒錯吧？ 」
曲一鵬咬牙別開眼睛：「唯一的失誤，就是沒料到你會去書房聽我們談話。你從來不會去書房……」「對。」洛冰蓉咬緊牙關，「你們想讓我永遠被蒙在鼓裡，然後讓我再不知不覺失去婷婷。如果不是白果兒告訴我這回事，你們就都成功騙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