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詭異

  「藏頭縮尾的鼠輩，既然你不敢自己出來，那老夫便挨個劈過去，你若有膽就別躲！」血須老人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


  人在面對未知的東西時，大多數人會莫名害怕，有些人卻會將害怕化為憤怒，他便屬後者。


  「前輩不可！」葉青忽然驚呼一聲，勸道，「這怪聲或許並非出自這些僧人，他們既然已經死了，前輩又何必再傷他們屍身呢？」


  血須老人眼角微微一抽，淡淡地瞧著葉青，過了許久，才嘆道：「你不僅眼神和他很像，連這份善心也像極了，不過……老夫可不吃這一套！」


  說話間，他的身子忽然從葉青眼前消失。


  葉青一驚，趕緊看向那些僧人，唰唰聲中，只見劍光頻閃，屍身一個接一個的飛上空中，又「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十幾個呼吸的功夫，血須老人竟將二十多個僧人全劈成了兩截。


  血須老人望著那一地的僧人屍身，獰笑道：「你果然有膽，寧被老夫劈成兩截，也不願出來！」


  沒有人回答！

  葉青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程思思一臉忐忑之色，握著葉青的手也更緊了。


  她也希望出聲之人便在這些僧人中，但是可能嗎？她至少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果然，沒過多久，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本座原以為人越得越久，懂得的道理便會越多，豈料你卻連個小孩都不如，竟真以為本座已被你劈了。」


  這聲音聽起來很平淡，可聽在血須老人耳中，卻無比的刺耳。


  他的臉色又變了，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除了他們三個，大廳中的人已全被他劈成了兩半，可這聲音卻仍在，他本不信鬼神，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使當年面對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也沒怕過，如今卻也莫名的害怕起來。


  程思思只覺背脊一陣發冷，緊緊抱著葉青的手臂，顫道：「難道真的是鬼嗎？不然……不然這聲音從哪兒來的？」


  葉青搖了搖頭，慢慢地將目光移到了大廳中央的雕像上。


  「大體如蛇，但有四翼，發磐磐之音，見則其邑大旱！」葉青沉吟片刻，喃喃地道，「這雕的難道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異獸……鳴蛇？！」


  「磐磐~~~」忽然，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似左似右，似上似下，似在回應葉青一般。


  葉青頓時怔住，雙目圓睜，瞪著那雕像，驚道：「你……你不是雕像……」


  「看來你還沒有瞎！」語聲中，那雕像竟扭頭對著葉青，那雙狹長的雙眼也已睜開，它的眼神冷漠之極。


  「不過你卻有些傻，不然怎會將本座認成蛇？」它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淡淡地道，「本座可是天雲星高智慧生物，就連天雲星人見了本座也得退避三舍。」


  程思思早已怔住，會說話的八哥她見過不少，可會說話的蛇，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葉青卻驚了，他發現洞中有股妖異的寒意，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即使他運轉全身真力抵抗，仍然覺得冷。
——

  這一定是它搞的鬼！那些少林僧人也一定是被它凍死的！

  他來不及多想，猛地將緊抱著自己手臂的程思思攔腰抱起，向洞口急掠而去，同時大喝道：「前輩，快走！」


  血須老人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蒼白的臉不知何時已變得變潮紅，瞪著雕像的雙眼怒氣迸射，牙齒咬得嘎嘎作響，右手也不知何時握緊了斜插在腰間的短劍。


  他實在太憤怒了，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今天竟被一個雕像給戲弄了，若不將它給解決了，他實在無顏再行走於江湖之中。


  忽然，他動了，勢若閃電，一晃便已近至雕像跟前。


  他手也動了，只見劍光一閃，短劍便斜撩而上，將雕像砍成了兩截。


  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然而，他臉上的笑意很快又凝結起來，換成一臉的驚詫。


  只見本已被他砍成兩截的雕像，竟已從原地消失。


  他環顧四周，都沒有找到它的身影。


  它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突然，一道黑影在洞頂一閃，那九顆夜明珠霍然消失。


  四下立刻被黑暗吞沒。


  葉青趕緊取出夜明珠，光芒雖然微弱，卻總能讓人們心中稍安。


  就在這時，地上的僧人屍體上半身，竟忽然飄在了空中，他們的雙眼也全都睜開了，這些眼睛死灰、空洞，沒有一絲感情，都早已死了，但無論是誰，只要與他們對上一眼，都有一種被他們盯上了的感覺。


  剎那間，離那些僧人最近的血須老人，面色又變得蒼白，他顯然被駭呆了，嘴唇在動，卻沒有一絲聲音。


  「啊~~~」程思思不由自主放聲驚呼了一聲。


  就連養氣功夫早已再上台階的葉青，也情不自禁地退後了半步，覺得心臟都驟然停止了跳動。


  血須老人不斷後退，此刻已退到葉青身前。


  這時，那些僧人屍體也動了，慢慢排成扇形，緩緩地向葉青他們圍了過來。


  「詐……詐……詐屍了，怎……怎麼辦……辦？」程思思聲音打著顫，吃力地說完，便雙眼一閉，整個腦袋都藏進了葉青懷中。


  葉青猛吞了口口水，抱著程思思連退了十餘步。


  剎那間，夜明珠的光芒隨著他後退，那些僧人屍體頓時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見了。


  但葉青他們都知道，那些僧人屍體並未消失，而且仍在緩緩地飄過來。


  忽然，一具僧人屍體出現在光亮邊緣，驟然加速，猛地飛向血須老人，速度極快，半個呼吸之間便已近身眼前。


  血須老人大驚，一掌擊出，只聽「砰」的一聲，那僧人屍體便應聲倒飛回黑暗之中，又是「砰」的一聲，似乎與另一具屍體撞在了一起。


  四下又變得安靜起來，靜得他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嘶~~~」


  幾個呼吸不到，血須老人突然倒吸了口涼氣，急呼道：「屍體有毒！」


  葉青趕緊拿明珠一照，果見他的手掌又黑又腫，還有一股黑氣正在往手臂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