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書店就是要沒有網路才熱鬧
有條不紊地忙了十幾分鐘將雜書歸架並幫助幾位讀者尋到他們急需的書籍后，翁半閑這才信步來到理事台前，看著賀曉漁臉上掩飾不住的崇拜之色道：
「全國每年都有10萬冊左右的新書出版發行，一些舊書也在不斷更新加印。所以你要是想當一個優秀的圖書管理員，首先要對自己區域內的圖書了如指掌才行。」
「了凱，就像動漫里的絕對領域一樣，就像一個強者必須完全掌握自己的領域，在這片領域中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對不對。」賀曉漁一臉激動的理解道。
「你非要這麼中二的理解，我也是能理解的，但你要理解讀者可不是你的敵人或者對手，別理解成用熱血把人嚇跑就好。」翁半閑一本正經的吐槽道。
「喂喂，你的舌頭被『理解』絆住嗎？討厭～」
賀曉漁突然發現翁半閑比中午舔的豬扒還討厭，扭過頭故意無視他。
「姐姐，你好。請問這裡是否有王世襄的《錦灰堆》？」一位穿著淑女裙的少女這時從門口徑直來到理事台詢書道。
因為書店還沒有引進架位管理機制以及相配套的查詢系統，這位看起來購買力強勁的少女一時讓賀曉漁犯了難，不由回頭求助地看向翁半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那邊的三聯書店專架第一列的第二行，需要我為您帶路嗎？」在得到對方希望自己享受淘書的樂趣后，翁半閑這才坐在那張舒適的藤椅上處理一些商務。
以前覺得做書店只要上書、賣書、負責幫讀者找書就好了，但現在真的開了一家書店，翁半閑才知道之前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光是處理那些供貨商、成本控制、稅務以及員工考勤等等這些事就夠他忙的了。
「嗡嗡，我突然發現你很厲害，就比我差那麼一丟丟了。」賀曉漁已經完全掩飾不住的崇拜道。
「謝謝你的口非心是喔，我剛才忘記說了，做我們這行，別的都可以不行，唯獨記性要特別好，不然每天過眼的書都記不住位置還怎麼為讀者找好書呢。」翁半閑提著筆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切，可我覺得作為一個服務業，親和力還有溝通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比如剛才那位少女還有之前的那些讀者都是優先詢問我呢。」少女一臉不甘示弱的傲嬌道。
「喂喂，我們可是經營書店的聞道者，圖書才不是什麼服務業呢。我們可是幫助那些吃瓜群眾得到那些寶貴智慧的神之手，是豐富其精神世界的造物主，大概。」翁半閑瞪著一雙大眼不滿道。
「哎呀，你才是最中二的那個吧。請你以後不要再吐槽我的二次元和中二屬性了，我終於知道被傻逼罵作傻逼的感覺了。」賀曉漁頭十次發現那張雋秀的面孔是十分的欠揍。
「切，如果沒有我這麼優秀的員工，才不會有現在這麼成功呢。」
不打算再理會旁邊那個重度中二病患者的賀曉漁看著人流如織的讀者在書架間來回尋找喜愛的圖書，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以前體會不到的成就感。
不管嗡嗡多厲害，自己可也是這書店的一份子，這家書店同樣也灌注了自己的心血在裡面。
賀曉漁突然覺得一家書店能夠驕傲的屹立在這片紙醉金迷的土地上，正是因為有像翁半閑這樣的優秀圖書從業員鼎力支持的緣故。
「哼，不出半年，我絕對也可以跟你一樣，不，是比你更優秀才對。」賀曉漁才不管翁半閑故意裝聽不到的神色，舞著小拳頭為自己加油打氣道。
「一名優秀的圖書管理員首先要喜歡吃肉肉，要像野獸一樣用靈敏的嗅覺捕獲那些肉肉。」翁半閑在商務便條上仔細計劃著晚上到底該叫黃燜雞米飯還是蘭州拉麵。
「你不要擅自將人家的晚飯也考慮進去呀，我晚上什麼都不吃的，要減肥。」賀曉漁連忙上前搶過紙筆將第二份半價的蛋包飯劃掉。
「誰說是給你買的第二份？那份明明是為我自己準備的。」翁半閑露出一臉禽獸般的微笑。
「哪有你這麼剝削員工的，之前說好的一日三餐都要負責呢，休想剋扣我這個美少女的晚飯，不過看在本大小姐大度的份上，折現吧。」少女一臉蜜汁微笑。
看著露出可怕笑容的少女，翁半閑有點不寒而慄，畢竟他可是打著拐騙一名廉價勞動力為己用的目的招攬少女的。
「可惡，大學生這個群體難道真的已經墮落成好逸惡勞的代名詞了嗎？」翁半閑暗暗捉急道。
「白痴，分明是你這個葛朗台已經成為萬惡的資本家了。」賀曉漁鄙夷的看著身後好像甩著小尾巴的翁半閑。
「蘭州牛肉麵。」
「折現～」
「黃金蛋包飯。」
「折現～」
……
無聊的兩個人躲在寬大的理事台背後互相嬉鬧，當翁半閑一臉肉疼的拿出十元錢遞給賀曉漁時，才知道少女的手勁有多大。
無視一臉惋惜肉疼的翁半閑，看著已經快要臨近傍晚時分的書店仍然一派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
賀曉漁像貓咪一樣捲縮在墊著靠枕的藤椅上，因為知道翁半閑在身邊不遠處收銀，她被一股莫名的溫馨感所包圍，除了理事台暗格上冒著騰騰熱氣的牛肉拉麵外，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有些犯困的賀曉漁看著埋頭吃面沉浸在牛肉香中的翁半閑，又伸長脖子看了看在書架前低頭手捧著書也沉浸在書香的讀者們。
「我發現書店跟化妝品專櫃一樣都是很神奇和了不起的地方.……」
賀曉漁說到這故意看了看仍然賣力吃面的翁半閑，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打理自己的意思只好繼續道：「自從智能手機大行其道以後，每個人似乎都順應了新時代的步伐，人人每天有事沒事都會拿出手機刷微博、刷朋友圈，還有好事的人給這群人起名『低頭族』。」
「所以，你想說什麼呢？不管你想說什麼，請把我那份價值12.5塊的牛肉麵還給我，謝謝。」翁半閑的嘴牽著麵條……不.……是被少女牽著他才對。
「魂淡，原來這碗面要12塊5毛，那為什麼剛剛只給我十塊錢。」沒發現自己被轉移了注意力的賀曉漁頓時不服道。
「此一時彼一時，難道我會跟你說將來這碗面的價值將來會漲兩個漲停板？何況我還加了一個蛋。」翁半閑嘴裡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哼，人家可是關心你……不.……是關心你的書店，以我這個f大社會學高材生的高瞻遠矚，我覺得將來實體書業肯定會受到網路新興力量的衝擊。」說漏嘴的賀曉漁故意強言爭辯。
「我怎麼記得你是學經濟貿易的？」翁半閑的注意力顯然一直在主流外徘徊。
「白痴，我可是雙學位學士，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剛才的擔心啊。」賀曉漁欲蓋彌彰的問道。
「放心吧，我知道你說的是噹噹和亞馬遜，其實我本來就計劃也在線上同步一家的網路書店，所以網上書店並不是我們的敵人，不過除了網路小書外那些可惡的電子書確確實實讓人很討厭。」翁半閑一臉同仇敵愾的說道。
至於少女的心思顯然沒有在麵湯中浮沉的茶葉蛋來的醒目。
「咦，原來你也知道噹噹和亞馬遜，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好對策？」本來只是轉移翁半閑注意力的小話題沒想到倒是引出了她的好奇。
「喂喂，不要這麼看不起我好嗎。」
「不是只看起點嗎，我可是檢查過你的網頁瀏覽記錄哦～」賀曉漁一臉揶揄地看著翁半閑。
「謝謝你這麼關注我～」翁半閑拖長尾音的調笑道。
「不過能有一個讓人可以安靜舒適進行互相交流討論的環境已經很贊了，你看看那邊有些讀者，明明是第一次遇見卻因為喜歡同一本書而互相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看著不遠處湊在在一起討論《白夜行》的男男女女，賀曉漁滿面天真的說道。
「嗯，閱讀是一種感官體驗，講究手拿著書的質感，看著每本書的裝幀還有其獨有的設計體現，這些可都不是電子書可以比擬的。」說到這裡翁半閑難得的正色道。
「原來如此，確實紙質書帶來的感官品位並不是隔著冷冰冰閃爍的電子屏可以比擬的。」看著氣氛融洽的讀者群賀曉漁也若有所思的思考道。
「嗯哼，哪怕內容一樣，但是紙質書確實可以帶來電子書所沒有的深層次閱讀感受。」翁半閑終於到吃到了那顆茶葉蛋。
「所以，那些出版人用其細膩獨到的設計理念搭配用料考究的選材，讓書籍所迸發出的獨特魅力才是這些人愛不釋手的原因所在吧。」
「也許吧，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們這沒有wifi以及我買了一台網路數據干擾器的原因。」翁半閑漫不經心的道出了一家成功書店的秘訣。